8、让酒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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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
出了五环转上G1线沈阳方向，天色已然大亮。
过休息站时黑眼镜停车去买了热咖啡，两人喝完这才稍微精神了些。重新上车坐好，黑眼镜把车子平稳地拉上高速转进快车道。
解雨臣盯着后视镜看了一会儿，说：“有尾巴。”
“喜欢就让他们跟着吧。”黑眼镜淡淡地瞄了一眼丝毫不以为意，“不过，我说花儿爷你可不能再睡了，你就不怕我疲劳驾驶？”
昨天两人都睡得很晚，解雨臣从上车就开始打盹，被他这么说忽然惊觉这么做确实有点儿不厚道，想了想伸手去开车载音响却被某人一把按住：“不行，音乐太吵了，你陪我聊聊？”
解雨臣：……。“要聊什么？”
“说说那个飞鱼卷，你的消息哪儿来的？”黑眼镜在倒斗这条道儿的年头自己也数不清，可还真没听说过这个事儿，昨晚就想问来着只是一直没找着机会。
“九门自有消息来路。”解雨臣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其实金万堂所说的那个商队是九门的，当时领队的人刚好是我三太爷。”
黑眼镜听了唇角的笑容变得浅淡：“那还真是巧了。”
“可不是么。”解雨臣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三太爷回来没多久就去了，跟着他的那些个伙计也陆陆续续的都没了。”
“都死了？”黑眼镜不自觉提高了声音，转头看过来：“什么原因？”
“说是得了怪病。这事儿一直挺神秘的，家里从不许人提，我还是当家主事之后，看了我太爷留下的手札才知道的。”
“怪病？”黑眼镜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就没有别的说法？”
“触怒神灵。”说完，解雨臣淡淡一笑，语带讥讽：“你信么？”
自然是不信的。黑眼镜摇摇头，又笑道：“在那样一个万物不生的死亡之海，能有什么神灵？”
解雨臣点点头，想必解连环会追查也是因为解家曾经参与其中吧。
“不过这消息封锁得可够严实的，你三太爷带队这事儿恐怕就连金万堂也不知道吧？”黑眼镜猜测道，“这些年道上儿可是一丁点儿的消息都没漏出来。”
“那么邪门儿的事儿，自然就成了禁忌。”解雨臣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既然都知道了，昨晚还逼问金万堂做什么？”
“兼听则明。再说就凭我太爷爷那寥寥几笔的记载，我也很难推测出事情的全貌。”解雨臣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时驼队共四十七人，只有他师父金叔同幸免。后来迫于无奈将飞鱼卷卖给了一个外国的传教士，青铜像则路转到了霍家手里，没多久也被那个传教士给买走了。”
“那个传教士不会也死了吧？”
“没错。”解雨臣点头：“从此以后，这两个物件的下落就不得而知了。”
“还真不是一般的邪门儿。”黑眼镜寻思了一一会儿：“可就算这飞鱼卷是关键，上面的内容若是解不开也发挥不了作用。”
对此解雨臣也还没有什么头绪，抿唇道：“说不定解连环那个老狐狸知道些什么。”
“你对他倒是挺有信心的。”黑眼镜偷瞄了他一眼，把车子切上快车道，同时踩下油门加速：“花儿爷，这事儿疑点可不少啊。”
解雨臣听了脸色逐渐转为凝重。
青铜像和羊皮卷现在在哪儿？
所有人都死了，为何只有金叔同寿终正寝？那个石洞窟里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那些人又是怎么知道金万堂手里有拓本的？抢拓本的时机刚好卡在罗布泊之行前夕，这是否太过巧合？
策划这一切的人是谁？德国人？还是‘它’？最终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如果‘它’也牵扯其中，那么是否说明罗布泊也藏着有关‘长生’的秘密？
旅程才刚刚开始，疑团却是一个接着一个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隐隐有一丝不详萦绕在心头，似乎此行会失去些什么，这种感觉让他心绪烦乱而又惴惴不安。
这很不好。解雨臣想，深深地吸了口气。吴三省也好解连环也罢，他独自追查九门秘密这么多年来还从未曾有过这种感觉。
“别想了。”黑眼镜像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伸手拍了拍他的大腿，笑着看过来：“天塌下来黑爷我给你顶着呢。”
离开沈阳转向通城，没多久便是人烟稀少的茫茫的草原了。天色逐渐暗淡，距离通城还有一百多公里，已经看得见公路两边星星点点的灯火了。
“今天咱们就在这扎营吧。”黑眼镜看了看两旁宽阔的草场，熟悉地打着方向盘将车子纵深开进了进去，停好车潇洒地把背包往背上一扔：“下车。”
解雨臣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背了包下去：“怎么不去城里？”
“城里能有这空气新鲜？”黑眼镜拉了他一把，“走吧，花儿爷。”
不远处几辆越野车依次排开，大灯把草原照得通亮，拖把带着兄弟们已经扎好了营帐，这会儿篝火也升起来。
“小花哥哥。”霍秀秀走过来，脸上掩饰不住兴奋：“拖把说今天吃烤全羊。”
解雨臣点头，也觉得挺新鲜的。
黑眼镜看了看四周环境走回来，把外套披到解雨臣身上，问：“帐篷服务，要不？”
解雨臣没理他。
“亲情价，两百。”
解雨臣从地上捡起帐篷扔给他：“五十。”
黑眼镜抬手接住，正要砍价就见解雨臣伸出一根手指：“不许还价。”
黑眼镜抱着帐篷嘀咕：“花儿爷，你再这样下去我都要饿死了。”
“不干拉到。”解雨臣说着作势上前要拿回帐篷。
黑眼镜麻利地向后一跳，拉开距离：“花儿爷好狠的心，五十块也不让我挣。”
解雨臣乜了某人一眼，心情轻松了许多，踱步到远一点的地方欣赏起草原的夜色风光来。没有了城市的灯光和空气污染，夜空澄清、繁星闪亮，再加上冰冷的空气，确实能荡涤人的心灵，远离尘嚣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小花哥哥？”不知何时，霍秀秀来到他身旁：“那个黑眼镜他……”
“他？”解雨臣看了正在卖力搭帐篷的某人，抓过头来就见霍秀秀一脸欲言又止，笑道：“他怎么了？”
“你们关系好像很好啊。”霍秀秀裹紧了外套，抬起头看着漫天的繁星。
“他人……”解雨臣想了想，唇角溢出一抹笑意：“还不算坏。”
“不算坏？”霍秀秀低声重复了一遍，半晌未语。
解雨臣正想再问些什么，就见拖把已经带人买了羊回来，铁架子也支棱了起来。正冲他们这边摆手：“小九爷，快过来，烤全羊咯。”
憨憨的笑容，雪白的牙齿，高兴得像个孩子。
解雨臣转头看霍秀秀：“走吧。”
拖把这人胆小了点儿但还挺能干的，除了小羔羊之外还买了不少冷菜和酒，折叠桌椅和碗筷也都摆上了，拾掇好的羊架在炭火上烤着。拖把和安子一人一边翻滚着烤架，黑眼镜在旁边帮忙，霍秀秀和解雨臣坐在一旁看着火光顺便等吃。
浓郁的肉香终于开始在冰冷的空气中飘散了开来。
“好了。”黑眼镜从外层片下烤好的羊肉，连着酱料装在盘子里递给解雨臣。
“哎，我的呢？”霍秀秀伸出手。
黑眼镜唇角的笑容一僵，拖把立刻把盘子送到霍秀秀手上：“秀秀姐，给。”
黑眼镜转身继续翻烤着他的羊，就听霍秀秀那边轻飘飘地送来一句：“什么好东西都只想着小花哥哥呢？”
黑眼镜听了眼角的余光瞄向解雨臣，就见他仿佛没听见一般专心吃着烤羊肉，一脸的淡定，不知为何就笑了。
“算了。”霍秀秀一双杏眼看得分明，摇摇头转向拖把和安子：“来，咱们喝酒，别理他俩。”
黑眼镜轻轻一笑，又割了盘羊肉坐到解雨臣身旁，撞而来撞他的肩膀：“花儿爷，咱们被嫌弃了。”
解雨臣没说什么，拿起酒瓶把两个杯子倒满了，两人碰杯走了一个。蒙古王，浓香型三十九度，入口甘甜绵软，回味悠长。
“不太够劲儿。”黑眼镜把空杯子让在小凳上，又去吃肉。
“换五十二的？”解雨臣说着拎起另一瓶，麻利地用筷子撬开瓶盖，给两人满上。
两人碰了杯，黑眼镜见解雨臣一抬头喝空了，跟着一饮而尽，这次入喉完全不同，火辣辣的从喉咙一直烧到胃。
“带劲儿！”黑眼镜放下酒杯见解雨臣面不改色，不禁翘了翘大拇指，“行啊，花儿爷看不出来，酒量不错！”
解雨臣拿着瓶子又满上了，问：“双鱼玉佩的传说，你信吗？”
“双鱼玉佩？”黑眼镜想了想：“还是那句话，未知的事物都很可怕。”
解雨臣想起在陨玉之前看到的黑眼镜那双眼睛，不知为何思绪又纷乱了起来，拿起杯子刚要喝。
“别喝了。”黑眼镜抓住解雨臣的手腕，从他手里拿过杯子自己喝了。
解雨臣胃口本就不大，烤肉又有些油腻，吃了半盘就吃不下了。他拿出手帕擦了擦唇角，站起来时龙纹棍已经拿在了手里，看向东北方冰冷的视线带着股子凛冽的杀气。
“坐下。”黑眼镜拍了拍他的小腿，指了指小马扎。
解雨臣岁有些不解却还是坐了下来。
“不用你去。”黑眼镜把自己盘子送到他面前：“再吃点？”
解雨臣摇摇头：“饱了。”
“你这是吃猫儿食呢？”
“你才是猫呢。”解雨臣瞪他一眼，把脸别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让酒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