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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下密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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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城。
地窖的洞口漆黑一片，一股干燥的发霉的味道从出口处飘上来。
解雨臣捂着鼻子等了一会儿，拿着手电向下晃了晃，问：“到底什么情况？”
“下来吧。”黑眼镜的声音下面传上来：“右边有梯子。”
解雨臣这才发现有一条软梯嵌在右边的入口处，他把手电叼在嘴里踩着软梯一路下去，脚刚踩到实处，就听黑眼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花儿爷，你们九门这盘口可还行啊。”
解雨臣转头两人险些撞到一处，微愠忍不住皱起眉头。
黑眼镜拿走他嘴里的手电，对着他的脸一晃，笑道：“这里有不少宝贝呢。”
“你还需要手电？”解雨臣把手电夺回来，去看地窖的环境。
这地窖的空间比上面大了不少，墙壁是棕红色的砖黑泥抹缝，几排木制的博古架，空气中有一股古旧物件儿特有没霉气，当然还少不了灰尘和蜘蛛网。
解雨臣皱着眉头，从口袋里抽出手帕蒙住口鼻，问：“要不要？”
黑眼镜笑着拍了拍胸口：“黑爷我的肺强大得很。”
解雨臣摇摇头不再理睬他。
博古架上物件儿颇多，有不少画册和古玩，显然上面就是个障眼法儿。解雨臣逐一看过去，视线停在一本书上，冷笑道：“果然是解连环。”
“你又知道？”黑眼镜颇有些好奇：“他留记号了？”
解雨臣从架子上抄起一本书扔过去：“看折页。”
黑眼镜扬手接住一看是本《宋词》，封面早已残破不堪，纸张也泛着淡淡的黄，半信半疑地打开折角的那一页，就见是辛弃疾的《汉宫春·立春日》：“就这？”
“这个。”解雨臣走过来指着一行字给他看。
是‘轻愁不断，问何人会解连环？’一句。笑道：“没想到三爷他还挺婉约。”
“他不是三爷。”解雨臣正色道。
黑眼镜：……。“行，你说他是谁他就是谁。”
“你……。”解雨臣转身不理他，看上去还有些置气：“算了。”
“哎，这就生气了？”黑眼镜上前搂住解雨臣的肩膀，还有些不确定：“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儿牵强了？”
“不会。”解雨臣自信地摇摇头：“这个页脚是折起来的，而且你看这个标记。”
黑眼镜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就见页脚有个三叶草的图案，下边又是个长方形，里面画了一个圆，看上去像是只眼睛，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甲骨文，就是现代汉字的‘省’字。”解雨臣说，“肯定是他留给吴三省的标记。”
“吴三省？”黑眼镜这回是真有些惊讶了：“那个真正的吴家三爷？”
“不然呢？”解雨臣反问，沉默半晌看向黑眼镜：“这件事吴三省说不定也参与了。”
黑眼镜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会吧？虽说他还活着，可人到底在哪儿谁也没见过啊。”
解连环来通城是在九七年，照片拍的是个背影，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被跟踪偷拍的，那这个地方是否还安全？他当时留下的讯息是否还在？
应该还在。解雨臣摇摇头，他对解氏密码还是很有信心的。
“哎，干嘛呢？”黑眼镜上前两手搭在解雨臣的肩膀上：“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还是先找到了再说吧。”说完看向眼前的架子，一眼望过去不下数百本书，又忍不住抱怨起来：“这个老狐狸，讯息还不知道藏在哪儿呢。”
为了防着‘它’隐藏身份假死也就罢了，留个线索还这么隐蔽！解雨臣走到架子旁边看边找，看到可疑的就打开一页页地翻阅。
都说认真做事的人最帅，果然没说错！黑眼镜靠在墙壁上拿着手电筒，光线随着解雨臣移动。就这么远远地看着，这人确实很不一样，看似娇弱却又有一股让人惊艳的狠劲儿，这么多年来能入他眼的人不多，除了张家哑巴和吴家的那几个，解雨臣算是一个而且还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黑眼镜的唇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但这笑意很快就凝结住了。
“喂？”
这一声将黑眼镜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就见解雨臣已经来到了跟前，对他扬了扬手里的书，唇角得意地微微翘起：“找到了。”
黑眼镜走过去，博古架之间的空隙本就很窄，尤其是黑眼镜人高体壮的，一走过去立时显得逼仄起来，解雨臣只得向里让了让，身体就靠着墙壁了。
“别动。”黑眼镜说着伸手过去在解雨臣的额头上擦了一下：“粘到蜘蛛网了。”
解雨臣一顿把脸转向侧面，伸手把书推给他：“你过去点儿。”
黑眼镜仿佛没听见一般，接过书原地翻了几下，其中几页有铅笔填空的痕迹，剩下的都空着。他点了点上面的数字：“花儿爷，这就是解氏密码？”
解雨臣点头，把书抽走了：“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爬上梯子回到地面，黑眼镜把地窖的门恢复到原位，转身就见解雨臣还在架子上挑挑拣拣，拿了有七八本书往他怀里一堆，这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行了。”
黑眼镜：……。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一摞书以及走远的某人，认命地跟上。
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老板娘还坐在老地方正借着电视的亮光吃晚饭。
“老板娘，这些我都要了。”解雨臣来到柜台：“多少钱？”
老板娘随意翻了翻，笑道：“就算您两百五十九块七。”
这怎么还有零有整的？而且还这么贵！黑眼镜一听就不乐意了，上前一步理论：“老板娘，你这也忒坑人了？给你五十卖不卖？”
“什么？五十？你怎么不去抢？”老板娘一听立刻把书抢回去：“老娘我还不卖了。”
黑眼镜：……“你！”
“我怎么了？”老板娘虎眼圆瞪，顺手抄起了苍蝇拍。
“哎，你干嘛？”黑眼镜边说边退，眨眼已经到了门外，显然是深谙‘好男不跟女斗’的道理。
老板娘似乎还觉着不解气，又骂道：“哪儿来的愣头青，跟我这儿扯什么犊……”回头看解雨臣还站在那儿看着，立刻扯了扯毛衣外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解雨臣在一旁看够了热闹，走上前掏出钱包：“我再给您加三十五，麻烦给帆布袋子。”
“那多不好意思？”老板娘拢了拢卷发，笑着问：“要不我再送您本画册，加七十九就行。”
“画册？好啊。”解雨臣点头。
老板娘嘻嘻一笑，上前接过钱找零：“还是这位小哥上道儿，人美心也善，不像某些人啊……”说着又瞪了黑眼镜一眼：“这大晚上的还戴着个黑眼镜，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解雨臣拎着书袋来到门外，这会儿黑眼镜也看出门道儿来了，问：“你们这还说行话呢？”
解雨臣只是笑笑不说话。
“哎，等等，你说啊。”黑眼镜追上去：“她都告诉你什么了？”
解雨臣转身，对他伸出手掌：“五百。”
黑眼镜脸上的笑容一凝，不甘心地抱怨道，“花儿爷，你变了，你从前可不是这……”调笑未完，话音戛然而止。
解雨臣耳朵微微一动停下了脚步，身后以及左右方向传来了轻微而细碎的脚步声，不但是练家子，还来了不少。
黑眼镜伸手拿过解雨臣手里的书袋，随意往肩上一扔，笑道：“花儿爷，要是保住了你这宝贝，值不值五百？”
“哼。”解雨臣抓起龙纹棍，唇角溢出一抹冷笑：“等你保住了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