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草稿》上夜星斗

7、算账（1）

　　这无疑让陆空感到厌烦，事前阴阳怪气，求人时才愿意稍微谦卑一些，可这谦卑也是他极不情愿装的，帮忙后没有道谢就算了，原本的那副讨人厌的嘴脸又再次显露，一想到这些，陆空有些不耐烦地接通了电话。

　　“喂，陆空啊，真是谢谢你帮我出面了。”陈伟波的语气中透露着一种不得不服输的傲慢和假装道谢的虚伪。

　　“不用，我也不是特意帮你的。”陆空极力克制自己的不耐烦和对他的讨厌。

　　陈伟波冷漠且不屑地说道：“不用说我也知道，应该是我爸让你出场，你怎么会那么主动帮我，我说是吧，陆空。”

　　听到他这种语气，陆空真的是想隔着手机都过去揍他。

　　“是的呢，陈伟波，还有我要告诉那些关于你的热搜，请你自己想办法出面解释，我可不会帮你。”

　　“怎么你不怕我爸到时候的质问吗？哦对喔，你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现在热搜都是跟你有关系的，笑死人了。”说完，他非常嘲讽地笑了起来。

　　“是吗？那请你出面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作品会有漏洞，为什么有漏洞也能入围二等奖，还有你的这个作品真的是你做的吗？还是说从同事的闲置的箱子拿出来借鉴，然后直接拿去参赛的，是这样子的吗？陈伟波。”陆空质问道。

　　“我劝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别以为占着自己那点聪明就觉得自己有多厉害，是有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一个人把自己的东西当作垃圾给扔掉，被别人给捡走了，又有什么理由管别人再要回来，你觉得你凭什么啊，陆空。再说了，那上面写你的名字吗？”

　　说完，陈伟波有些傲慢又轻狂笑了起来，笑完又接着说道：“你不帮也行，等着回来的时候我爸怎么找你算账吧。”说完，他更放肆地笑了起来，最后挂断了电话。

　　“真是疯子。”陆空咬牙切齿地说道。

　　陆空心想这父子俩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疯，提各种要求，也做各种缺德事，不答应就威胁，得亏我早点看清楚他们的嘴脸，打算不干了走人，不然真的是要烂这种破公司了。

　　“好了，别生气了，眼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帮你澄清这次直播的事情，至于他们的事情，当然得是他们自己管。”宋潇濯冷静地说道。

　　“这家公司肯定不能要了，回去就辞职吧，他们做的这些事情真的是既过分又恶心。”程迈在一旁补充说道。

　　陆空心里也很想收拾他们俩。

　　他想早点辞职，但老实说，不经历这些事，过了半年他也想辞职，因为公司环境不行，当初硕士毕业，没有选择国企，而是回老家江宁工作，一来是因为对父母的身体状况的担心，离家近可以方便照顾父母，二是真的想在江宁搞起AI科技事业，可是现在这两个都不能实现，父母都不听自己的，自己平时给他们打钱买礼物，他们都不要的，或者是把钱攒起来一分不花，当然陆空肯定是骗了父母说他在国企工作，怎么可能说他现在在江宁工作呢，那样他们又要唠叨好久了。

　　公司的不好就在于他感觉自己有时候很难和同事打成一片，从进公司起就这样，虽然也能结交几个朋友，但也不过是平时说说话而已，私底下感情并不深，团队合作基本靠他一个人，上台讲自己方案时，他们几乎都不在意，但到了做项目任务时，各个都来找他帮忙，自家的技术本来就很差了，可同事组员们，都习惯摸鱼划水，不愿意学习，连老板也觉得，不必太细致讲究，公司的本意在于赚钱，能赚到钱就行了，根本不在乎，除此之外，公司还有内斗，这真的让人感到很厌倦。

　　有些时候，陆空真的就感觉全世界真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存在，那种感觉是寒冷时的极其难受，又是深夜里的极致孤独，如果没有什么包袱，真的好想立刻就走。

　　至于公司，他当时去的是江宁薪资能开到最高的科技公司，每个月大概有1.6万左右，江宁的消费水平不算很高，这个薪资在当地已经是很高了，当陆空的生活却并没有过的很富足，原因是因为他把一部分的钱寄给父母，给父母补贴家用和买礼物，还有部分钱他拿去交社保和养老保险了，还有部分钱除去日常开销和拍视频的支出外面，剩下的一部分对他来说是他的梦想——出国留学，去的是英国伦敦留学，顺便找寻程青的下落，当初他一声不吭地走了，陆空一个人四处去打探他的消息，可都没有结果，可陆空始终相信他会找到他的。

　　陆空被江瑶轻轻地摇了摇，一下从沉思中拉回神，有些缓呼了一口气，连忙说道 ：“当然，肯定是会走的，不想在那里为他们继续卖命了。”

　　“和你说着说着，怎么还走神了，真是的。”说完，江瑶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陆空。

　　“没什么，就胡思乱想了一下，真是不好意思。”陆空挠了挠头笑嘻嘻地说道。

　　宋潇濯笑了笑地说道：“我看爱发呆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就在这时，导演，小风还有几名工作人员赶了过来，走到了他们四人面前，神情带了些善意的同时还夹带些许愧疚。

　　导演有些惭愧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原本只是让陆空过来救救场，可我们也没有想到直播后期会有人出来捣乱，真是抱歉，不过放心好了，我们已经和台里解释清楚了，小风和台里也都在A博发文替陆先生解释了，这下误会也算是解开了。”停顿了片刻，导演又十分客气地说道：“这样吧，为表示对陆先生的伸手相助的谢意，我们请你们吃饭吧。”

　　陆空赶忙说道：“不用，不用，真的不用的，导演，我就是做了我能做的，再说了，这是我们公司同事不小心闹出来的事，我替我们公司，也是应当的。”

　　“什么应当不应当的，这世间就没这种道理，陆先生愿意帮那是人家心善，换作旁人，别人都不一定情愿，所以希望陆先生能过接受我们的谢意。”

　　正当陆空不知道怎么接话时，这时候宋潇濯开口了，微笑有礼地说道：“ 我有个好提议，不如由导演引荐，南新哪家餐馆的食物和环境都很不错，我们去还能赶上折扣优惠什么的，那这样一来，也算是导演的一番心意了。“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南新却是有家很不错的餐馆，饭菜都很可口，饭店老板是我的一个兄弟，和我也很熟，最近在活动有优惠，算了，不如这样，我打电话过去让他们好好招待你们。“话音刚落，他立马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陆空见状有些想阻拦，却被宋潇濯一把拉回，宋潇濯看向他，轻声说道：“没关系的，不然导演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拒绝的话，导演也根本没时间陪我们吃饭，他们今晚个个都有事情要忙，更何况我们也不会真的就占导演便宜。”说完，宋潇濯给陆空递了个眼神。

　　“喂，老何，我和你说，今晚能不能帮我个忙啊。”，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我想请几位贵客到你那里去吃个饭，但我现在又抽不出身俩，你能不能帮我好好招待他们啊。”，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行，打个五折总行吧，这份算我头上，嗨，说什么呢，就这样先不说了，我先忙了，嗯，回头见。”挂断电话后，又拿起手机发信息。

　　导演忙完了后，又立刻回过头来说：“各位放心，我已经和老何说了，今天晚上接待的贵宾，今天的大红人陆空先生，和刚刚直播完没多久的江瑶小姐，还有俩位十分帅气的社会精英，地址我也让人私信发给陆先生了，祝四位今晚用餐愉快，今晚还得加班呢，我们先走了。”

　　他们四个也都纷纷和导演致谢道别。

　　陆空他们按照地址去到了一家名叫海星的十分高档的餐厅，听说是陆空来了，餐厅经理和老板都出来亲自迎接，给他们开了一间包厢，经理更是亲自介绍饭菜餐食，服务员更是十分热情，周围正在吃饭的顾客看到陆空他们四个经过，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都轻轻地扫视了一眼。

　　“这不是今天刚刚走红的那个陆空吗，天啊，什么架势这是。”

　　“没想到本人比视频里的还要好看。”

　　“可不是嘛，那气质真绝，你再看看他的那几个朋友，啧啧啧，都是些什么神仙啊。”

　　“可不是嘛，你也注意到那两个小哥哥了，我去，真的好帅，帅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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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他们到了包厢，他们便纷纷点完了菜。

　　“这些菜怎么都死鬼死贵，吃不起，吃不起，太贵了。”陆空无奈地说道，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这个月又要吃土了，害。”

　　宋潇濯和程迈面面相觑，随后开怀大笑起来，程迈一边笑着一边说道：“不用你出钱啊，老弟。”

　　“我们请客。”宋潇濯温柔笑道。

　　“那怎么行，不行。”

　　“不行，就从你姐的工资里面扣。”程迈笑道。

　　江瑶有些生气地说道：“程迈！”，说完，给了他一个暗示的眼神，接着又说道：“你们俩过分了，不带这样的吧，啊！你们俩别逗他了。”

　　“开玩笑，开玩笑的嘛。”程迈笑道。

　　“放心好了，陆空，我们总不会坑你的，这顿你放开了吃，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宋潇濯平静地温柔说道。

　　服务员纷纷上菜，过了一会儿便将菜都上齐了，他们便纷纷开吃起来。

　　陆空其实也不是小气，可他就是有点心疼钱啊，平时几乎很少参加那种烧钱的聚会和饭局，为的就是多攒点钱，可是现在想到，回去工作也保不齐了，现在虽然官媒那边都替他解释清楚了，但现在他是彻底火了，那家公司刚要自己啊，估计一时半儿，很难找到工作。

　　沉思了一会儿，陆空平静地说道：“你说我现在火成这样，还会有公司要我吗？我感觉我要成为失业人士了，唉。”

　　“我们要啊，如果你不嫌弃我们研究所小的话。”说完，宋潇濯看向正在发愁的陆空。

　　“可你们研究所不是搞科学研究的吗？我怎会回搞科学研究，我不会这些，而且你们应该是搞天文类的研究吧，我对天文学的了解真的是少之又少，要是去搞个编程类的什么，说不定我还回些。”

　　“我们是主要偏天文类一些，但我们更需要数学，物理，计算机，AI方面都很强的人才，而且我们平时也不都是主要针对研究，我们除研究科学之外，我们还得不断学习其它学科，说白了，就是学习，搞研究，学习，搞研究，周末出去玩，研究不出结果，也没关系，毕竟科学成果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那为什么是我？”陆空用手指指着自己问道。

　　“你最合适，你智商，情商，性格，人格，学习能力等各方面都很符合我们的预期，更何况你本身学历也高，本科211，硕士985，各种类型的AI科技奖项你都几乎拿过，你动手创造能力也强，你为自己申请的发明专利，AI设计品更是数不盛数，还是江瑶的表弟，不选你选谁。”

　　陆空心里有些被说服，但有些疑惑，于是问道：“符合你们的预期，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各项测试数据的。”

　　宋潇濯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们没有你的简历，但是我们曾经大海捞针式地寻找人才，没找到应该合适的人才，我们就会查他在社会上有关科学方面的成果，我们也有查你在网上的一些水平测试和你发表过一些论文，再说了你表姐不是江瑶吗，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她不就好了。”

　　陆空蹙着眉头，微撅着嘴看向江瑶，说道：“姐，你把我给卖了。”

　　江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卖你，他们爱套我的话，而且还特别有耐心套，他们查的效率也很高，谁让你在科技的路上不低调呢，被注意也是很正常的。”接着她又说道：“放心，他们都是好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待你也不会差到哪去，而且俩位都是海归博士，在伦敦剑桥留过学，他们俩个可厉害了。”

　　一听到伦敦剑桥这四个字，陆空一下整个人就精神了起来，赶忙看向宋潇濯和程迈，说道：“二位都在剑桥留过学？这么厉害。”

　　他们两个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停顿片刻，宋潇濯问道：“没错，是在剑桥学习过，怎么了，你也想去哪留学？”

　　陆空心中似乎燃气了某种希望，笑着问道：“那濯哥一定认识不少的人吧，那你认不认识一位……。”

　　“不认识。”宋潇濯看了一眼陆空。

　　“我还没说完呢，我想问……。”

　　“不认识。”冷冰冰的三个字像枚子弹射向了陆空的胸口，接着宋潇濯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见过你曾经的一个好友，程青，但是很遗憾。”他停顿了一下，再次看向陆空，只不过目光由温玉一下子变成了寒珠，“我们确实没见过，也不认识。”

　　怎么可能，都是剑桥的，可以程青的智商和能力应该也能和宋潇濯他们顶峰相见吧，难道是剑桥太大，学术圈太大了，应该也是，陆空心中还是抱着一些希望。

　　陆空有些不死心地继续问道：“不可能，我朋友曾经也是在全国青少年物理数学奥赛上的佼佼者，他非常喜欢也非常擅长物理和数学，而且非常聪明有天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应该至少会在这上面会有一点点的成果，您再仔细想想，您应该会见过的。“

　　“没有，没有见过。”这几个字被宋潇濯说的格外冰冷，接着他又继续说道：“特别擅长是指多擅长？多聪明是指有多聪明？放在人才汇聚的剑桥会不会就平庸了些，我是说……没那么突出，而且做研究哪有那么容易成功。”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或许，还有一种可能，他当年根本就没有被剑桥录取。”说完他用一种理智且质疑的目光看向了陆空。

　　听了宋潇濯说的这些话，陆空变得有些心烦意乱，心里有些笃定这不可能，还是继续不死心地问道：“我还是相信他，您在好好想想，真的没见过？”说完微微低下了头，片刻后又抬起头看向宋潇濯，十分坚定地说道：“您应该见过他的，我曾经相信多年后的他应该会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像您一样的。”

　　“我在剑桥多年，确实是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你的朋友。”接着又说道：“或许他在别的地方，或者其他学术圈。”说完，他浅笑着用很平淡又清醒的目光再次看向陆空，继续说道：“虽然我和他长的很像，但我不是他，根据江瑶的描述和提供照片来看，我们除了长的像，在其他方面都不像，你能区分的出来，所以你一开始也没有把我当作成他，不是吗？陆空。”

　　一时间，场面变得十分冷清，江瑶和程迈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了，陆空更认为宋潇濯不仅说的对，还把他想说的不愿说的都说说了。

　　其实在刚刚陆空还想问，他和程青长得如此相像，难道在剑桥就没有人同时见过他俩，并且提起过这事的吗，但或许只是自己这么认为，又怕冒犯宋潇濯，他便没有再提，可却没想到这样的心思竟然会被宋潇濯给看透，他甚至又些后悔说出“像您一样的”的这句话。

　　“抱歉，宋先生，我不该和你提这事，让你不开心了。”陆空礼貌地说道，他很怕自己会不小心失了分寸感，认识的不久，却相处得太像熟友，总会让人忘掉世俗里的各种明里暗里的规则，变得没有了分寸感，甚至会变的没大没小，不知天高地厚，更何况宋潇濯身份尊贵，而自己平平无奇，他们才认识一天，不该表现的失了礼。

　　“怎么不叫我濯哥了。”

　　“抱歉，濯哥。”

　　宋潇濯目光未曾转移，含蓄且坚定地说道：“和我说话，你可以不用那么拘谨。”

　　陆空没有再说话，沉静片刻后，轻声道：“好。”

　　俩人没有再说话，程迈和江瑶怕气氛尴尬，变都互相开启了玩笑，宋潇濯会配合着和他们一起笑，江瑶也会安慰陆空别把刚刚的这些放心上，程迈也会讲笑话给大家听，可陆空听着笑话却怎么也不觉得好笑，但也会配合着浅浅一笑，心里还是会想起刚刚尬尴的一幕。

　　晚饭过后，程迈想请大家一起去逛逛街，但是陆空谢绝了，说是因为今天太累了，需要休息，本来以为他真的不去了，后来宋潇濯亲自过来邀请陆空一起逛街，说又说不过宋潇濯，最后还是和他们一起去逛街。

　　街上。

　　程迈和江瑶走在前面，宋潇濯和陆空走在后面，程迈和江瑶嘻嘻哈哈地打着闹拌着嘴，而宋潇濯和陆空则是偶尔会互相看向彼此，但也没有说话，也只是微微一笑。

　　终于，宋潇濯开口了。

　　“对不起，陆空，刚刚在饭桌上不该那样说你朋友的。”

　　“害，你对不起什么呢，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才对，你和他长的像，又都是在剑桥留过学，我那样着急地问，难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甚至是误会把那么俩当成了同一个人，换作是任何一个人都会不开心的，但是我敢肯定的是，我从来没有把那么当成同一个人，我分的很清楚，程青是程青，宋潇濯是宋潇濯，希望你不要因此而感到不开心。”说完，陆空心中有些歉意地看向他，浅浅一笑，随后又把目光收回。

　　“我没有因此感到不开心，我只是对于剑桥的那些事都不感兴趣，包括学术界和商业界的任何人和事情都不愿提起，因为那是真的很没意思，而且很抱歉，我是真的没见过你要找的那位朋友，那位朋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你要到处去找他。”

　　“对，那位朋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们曾是高中时期最要好的朋友，可是高考前我们吵了吵了一架，后来我生了场重病，先前的记忆好像统统消失了的样子，当我再去他们班的教室找他，却发现他已经不在学校了，听说是请假回家复习了，高考的时候我也没有见到，听他的同学说他是来，当他和我的考场点不一样，之后高考完，我去找他，却发现他搬家了，听朋友说他准备出国留学，去剑桥学习。”

　　“后来呢。”宋潇濯看向他问道。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我们之后就没有再联系，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八年了，2018年的暑假，我试图以各种方式去联系寻找他，但我找了一整个暑假，也都没有结果，之后我便下定决心去剑桥留学找他，但后来因为各种原因，都没有留成。”陆空感到有些难受，这一说感觉像被人放了好多年的鸽子，于是又接着说道：“别让我找到他，不然我一定狠狠揍死他。”

　　“其实我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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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6年6月16日

　　叮咚……

　　“朝阳小区，到了。开左侧车门，下车请注意安全。可换乘轨道交通2号线，4号线。
　　下一站，南方农贸市场。”

　　“We are now at Chaoyang community. doors will open on the turn. You can transfer line2,line4. Next stop, Southern farmers market. ”

　　陆空一下从回忆中被拉回到现实。

　　终于到站到家了，搞什么，差点睡着在车上，真是的，唉，还好没有发呆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