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草稿》上夜星斗

34、阴谋

　　夜晚十二点半多，窗外的灯光斜影沉默无声，大半片城市早已进入酣睡，浑然不觉的嘈杂和车声早已被习惯的人们忽略不计。

　　张豫锋透过细门缝，静悄悄地杵在一旁看着熟睡的王琴，光影通过门缝倒映在卧室的床被和地板三，一条光带被悄然划分为三段，白瓷地面，绣花棉被，还有混杂城市灯影的黑夜窗。

　　熟睡的她，他不会吵醒，毕竟今天婚礼累了一整天了。

　　他没有多余的事情要做，便整理好衣着，拿好车钥匙下了楼。

　　把车子开出小区前，他似是无所事事的，停靠在路上，动也不愿多动，只是默默地把目光停在车窗前方的一片小区和百货大楼的交互区。

　　看了好一会后，心情有些烦躁地拿出了一支烟点了起来，干燥的白烟无声地飘出车窗外，一个人静静地抽了好久，直到烟头燃尽。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他拿起划开看了看，又平静地把手机放了回去，掐掉烟头后便开车离开了小区。

　　车子一路从滨江大道行驶路过，跨过立门大桥直往前方行驶而去，穿过狭长的隧道，寂寞地行驶在宽大的道路上，灰暗的黄灯不动声色地在车窗外往后移动。

　　张豫州最终在一座夜会大楼停了下来，荧光带缠绕着霓虹灯和门口的装饰品，形形色色的大楼画出了多彩多姿的不同图案。即使面对灯光绚烂的大楼，并不会消除夜的无奈，反而让张豫锋觉得这是一种花里胡哨的自我安慰。

　　开了车门，他抬腿下车，锁好车后也没有片刻的停留和思索就上主楼。

　　打开包厢房门，香烟和酒味混杂其它味道随之逸出，张豫锋忍不住呛了两口。

　　包厢里的男人们翘着二郎腿边嬉笑着边抽着烟，顺便和同伴还有身边的一些美女一起谈论着让他们引以为豪的趣事。

　　其中的一个男人注意到开门被呛的张豫锋，鬓角边有颗黑痣，他把手里的烟撵着了撵，大招呼着挥手道：“来了，老张。”

　　张豫锋朝他们走去，边走边骂道：“什么东西味那么重，快呛死老子了。”说罢，便在一旁的沙发空位上坐了下来，隔着男人半个位子。

　　男人挤了挤眉眼，抬手搭上他的肩，瞅他一眼不屑道：“呛什么啊，都是些给小弟们玩的新玩意。”

　　意识到这张豫锋是有些疲惫在身上的，便转移话题道：“怎么了，看着这么累。”，忍不住笑了几声 ，继续说道：“刚洞完房，力气都没了？不行啊，这可不像以前的你啊。”说罢，往他胸口拍了几巴掌。

　　张豫锋连忙推开了他的手，微抬起下巴笑看过去说道：“放他娘的屁，老子身体好不好可不用体现在这上面，可体现的地方多了去了。”

　　那男人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摇了摇头，乐呵道：“也对，干这行的身体素质不好那能干的下去吗？”。

　　张豫锋懒得搭理他，轻轻垂了下眼眸，装腔作势地笑了一下，随后从身上拿出烟来点了起来，缕缕白烟从他口中飘出，又散成一团团散气。

　　他捏了捏手里的香烟，侧身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接着身子前倾到桌前的烟灰缸，问道：“老赵，你说他们人怎么还没来，老李他们来迟了也就算了，老王他们不应该啊，酒楼大老板都用自家招待了，我们还碰不到他人，奇了怪了，老王人这么忙的吗？。”说完，视野移到一旁赵伦淞的身上。

　　赵伦淞忍不住笑道：“急什么啊，老张，刚刚看了手机了，说马上就到了。”

　　话刚刚说完，包厢房门就被推开，一个身穿西装笔直身板的中年男人随之进来，众人视野纷纷转移到他身上，房厅里的姑娘纷纷收起刚刚媚态谈笑的风姿，换作另一幅正经含蓄的端坐姿态，有的甚至还微微低下了头。

　　赵伦淞朝他笑了笑，接着说道：“来了，王总，刚刚还和张哥说你，结果这会儿你就来了不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王颂凯轻轻扫了一眼厢房里精心打扮的漂亮姑娘，便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客人不用陪了。”

　　说完，姑娘们都纷纷快速离开了厢房，王颂凯便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先是沉闷了一会儿没说话，再之后端起桌上茶壶给旁边的两位倒起了茶。

　　赵伦淞给几个小弟一眼神，他们也都纷纷离开了包厢，也不知道去哪，但乐子肯定是少不了他们的。

　　就这样，王颂凯边倒边趁着这会儿功夫和他们聊话，笑了笑说道：“之前没怎么接待过我们这边的兄弟，今天还来晚了，确实是我对不住兄弟了，我先给你们倒倒茶。”说完，把茶杯递了出去，一人一盏茶地接过。

　　看到他们接过茶后，他自己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拖起茶盏，大大方方地说道：“这茶可是上等货，一般人想喝买不起，有钱人想喝不一定买的着，还得等着排队呢，如今用来招待兄弟也是应该的，是吧。”说完，他不苟地笑了笑，随后又用嘴唇轻轻抿了抿杯盏沿边的茶水。

　　赵伦淞和张豫锋都先后品了品茶，张豫锋转了转茶盏又品了一口，随后缓缓放下，他眼神沉稳着，心里早就偷偷打起了算盘，可外人似乎完全看不出他的任何破绽，可能这一盘心思全收到茶底了。

　　赵伦淞品了又品，没察觉出茶的别样，仿佛它再贵也不过是盏茶，喝完便放回了茶几上，根本没多看两眼，很没意思地说道：“要我说啊，这茶再贵也只是茶，最好喝的也就刚开始的那几口，再多喝也都没意思，一个味。”

　　王颂凯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你个俗人，你怎么懂品茶，不如问问张老师，看看他怎么说。”

　　赵伦淞先是瞧了一眼一旁淡定的张豫锋，接笑着拍了一下自己大腿，有些粗俗地说道：“放什么屁，你们有文化，就不是俗人？不是俗人干这一行？可笑。”

　　王颂凯和张豫锋忍不住笑了笑，但三人也彼此相互觑了几眼，最后张豫锋说道：“谈这个做什么，我们是来谈生意的，俗不俗这外人和自己说的也都不算。”说完，他给三杯茶盏续上茶。

　　三人默契地举起茶杯相碰，随后纵情饮下，交谈几番后，几人哈哈大笑。

　　张豫州先前在2012年时就与他们认识了，只不过那时候他们还没有真正认识，只是在网上的群里聊聊天，交谈着彼此不能说出不正常想法，到了2013年他们达成共识，便很快成群结队到了一起，在那之后张豫锋认识了到了越来越多的同志好友。

　　2011年的时候，在北方原本就有做这一行生意的头目，原本这一头目仅仅只是做酒楼色/情和服务会所的生意，后来这一头目对自己家的行业并不满意，就到了南方扩大自己的生意，在一过程也不打不相识地与南方行头成了生意上的兄弟。

　　两方生意不断来往，行业也不断扩大，甚至有时会不顾忌官方的监察，一些原本偷偷摸摸才敢做的事也敢在风头紧的时候肆无忌惮地招摇起来，原本一些酒吧会所只是年轻人放松热闹的地方，结果却变成黑头势力集结和卖弄风俗的地方，弄得乌烟瘴气，甚至成了大学生堕落的地方。

　　原本行头们只是想着做好这一方的生意，谁料到生意越做越大，招到的公司员工也越来越多，客户也越来越多，变态的也是足够多，利益的驱动和压力的迫使，他们开始伸手到大学生和未成年人的身上，而日益的强大也使他们不去害怕官方的监督，但总公司仍让他们保持谨慎的态度和隐秘的手法。

　　到了2015年和2016年，网络直播行业逐渐发展起来，手机支付也使得人们的生活变的方便起来，但它的不完善和漏洞也同时为行头组织提供了便捷。

　　三人畅谈了好一会儿，他们的兄弟也都在这时候纷至沓来，跟着他们加入这场变/态的交谈中。

　　后来的有一个有钱的老板叫做李东旻，他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酒杯就是喝：“一个趣事，还记不记得我和你们说的小花，那姑娘可老好骗了，虽然人是笨了些，但身材和样貌是相当不错的，我和她xx的时候那是真他妈过瘾，视频是拍了下来，不过拿出去卖的话，我还真有那么一点舍不得，光是给学员看我都觉得浪费死了。”

　　跟来的一个年轻人李凡不以为然，拿起酒杯也跟着喝，话里有些嘲笑意味，说道：“别不舍得了，赶紧加工好拿出来售卖吧，那次碰到漂亮姑娘你不是这么说，结果呢？过一阵又忘，继续去找下一个。”

　　李东旻有些不舍地继续说道：“这次是真舍不得，想想那当时那场面就刺激的不行，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大学生最香，年轻漂亮，思想单纯没经验，勾到手的成本还最低，我就是最喜欢大学生。”

　　一旁沉默不语的寸头男人陈浩杰有些不支持地举起了说，饶有兴趣地说道：“李老板说错了，最好骗的应该高中生，说什么都信，虽然骗上/床有些困难，但是可以使些手段，骗到手之后那是对你一个千依百顺，死心塌地哎哟，还以为你是她的全世界呢。”说完，有些阴阳怪气地做了夸张的表情。

　　李东旻有些不服气反过来怼他：“你那可都是未成年人，当然天真啊，开什么玩笑。”

　　“拽个屁啊，我就不说你了，你手下的那些和公司的伙计哪个没碰过未成年，那成片是一部一部地上传。”陈浩杰反怼道。

　　孟老总的儿子小孟总孟宇凡调侃道：“是啊，三哥，你可别这么说，你这么一说，那总公司和分公司手下不干净的可多了的去了，那正太社区和萝莉社区还有你们公司负责的人在里面呢，你说是不是。”说完，还不忘拾起酒杯喝酒。

　　王颂凯替他回答道：“是是是，小孟总说的对，是你三哥喝多了，你别放心上，对了，你回去记得喝你老爸说，公司的要上传的货源呢，我们一定及时，不会一拖再拖，今天晚上啊，是给你四哥老张庆祝他结婚，本来我们因为生意关系就没法到现场给他庆祝了，现在有时间呢，我们就庆祝庆祝。”

　　孟宇凡放下酒杯，纳闷道：“四哥结婚？我怎么不知道，真不够意思啊，结婚不叫我。”说完，眼珠轻挑了一下，倒也不是翻白眼，大抵是心里不爽。

　　王颂凯给他酒杯倒上酒，却被孟宇凡用手挡住，拒绝道：“不用，大哥给我倒酒我可受不起。”

　　王颂凯见状连忙退开他的手，表情上有些责怪他太客气，说道：“不用什么，给你倒就接着，喝不喝一回事儿，工作上的事我都让你二哥处理了，你等结果就是了，再说了老四结婚本就该低调些，你都去了像什么话，让大家都知道你小孟总和人老四是认识的，传出去容易生事，咋们私底下偷偷过就是了，外人什么的，咋都不在乎是不是？”

　　小孟总没有回答，在一旁沉默着。

　　张豫锋变替他回答道：“是是是，大哥说的对，小孟总可别在意这些，婚礼都是办给别人看，咋们兄弟之间不必要。”

　　孟宇凡不再聊这话题了，只是端起来酒杯喝了起来，随后说道：“四哥不和我喝一个，这说不过去。”

　　张豫锋没说什么，真陪他喝了一杯，说道：“喝完这杯，可别再怪你四哥了。”说完，便把酒喝了下去。

　　赵伦淞也跟着举起桌上的酒杯，笑道：“来，你二哥我也也来喝一个，顺便给老四贺贺喜。”

　　之后不知怎么的，几个人都纷纷举起酒杯喝起了酒来，交谈好一会儿他们又都大笑了起来，仿佛刚刚的嫌隙早已经不存在了。

　　半夜一点多的时候，李诚年偷偷起身，跑到一处无人的漆黑楼台，他来的时候巧妙地避开各处监控，所以不会有人会发现，他偷偷拿起另外一台不是他本人的手机，偷偷查询了起来。

　　他输入先前在视频处看到的网址，出不了结果，他就各种探寻接着查找，终于查到到了一个网址，只不过它避开了一些普通网域，确实不好找。

　　点击进入“花园小区“，下面分了两个区，“社区场”和“幸福街道”，社区又分为“正太社区”和“萝莉社区”，而“幸福街道”有很多，有“幸福厨房”，“幸福客厅”，“幸福客栈”等等。

　　虽然名字起的人模人样，但内容和文字注写都人模狗样，想进一步发现，可奈何进不去，只能无奈地停留在那些擦边的界面。

　　李诚年的时间不多，他不能停留太久，因为他不确定他们家是不是被张豫锋装了监控器，乃至他的房间，电脑，衣服，他的一言一行都得十分注意。

　　之前以为房间只要紧缩着，他就不会注意到，现在发现真的是太天真了，可他现在也找不到摄像头到底在哪，这些监视多陪同多一秒，他就多窒息一秒，他甚至穿衣服的时候都要检查一下衣服有没有针孔摄像头，乃至他房间门的锁他都想换，可估计那也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