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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婚礼之·婚礼当天(1) ...

  •   下午过了一大半,虽然还没到傍晚,但天边大半片云就被染成了深浅不一的脂黄,离太阳稍微近点就显得剔透晶莹,远一点的像是凝结已久的黄糖。

      午后时分,春风拂过小道林梢 ,气温也开始下降,现在刚好回调到燥热的温度。

      李诚年向学校连请了两天假,背着书包缓缓第走出校门口时,竟还有些不舍地往回看了几眼,上下打量一番后,目光停留在了龙景中学四个大字上,眼眸目光清澈,但片刻后却生出了几分不情愿和压抑。

      走到地铁站,进去后他盯着地铁图看了好一会儿,看是犹豫,可他的眼神又十分地镇定,可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上了地铁后,他坐在座椅上,轻轻地从口袋拿出手机来,翻看了一下微信,上面除了王琴发来了的两条语音之外几乎没其它的消息。

      李诚年轻触转文字。

      “诚诚啊,妈妈今天和你张叔今天外出一趟,你要是回去没看见我,就不用等了,把冰箱里的饭菜拿出来热一热就可以了,今天事情也挺多的,我可能会回来的很晚。”

      “诚诚,你张叔人挺好的,以后和妈妈结婚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很多事情上都要相互体谅,相互包容理解的,我知道你可能一时可能还是不能接受他,但是没必要这样一直下去啊,你可以试着去一次,不要把人都想的那么坏。”

      看完消息后李诚年的眼皮慢慢垂了下来,半拉着张谨小慎微的脸,有些抓急地捏了捏紧了手机,整个人像是充满裂缝的冰块。

      他像是有些不愿服输的赌徒,从背包里掏出耳机,选择将语音完整地听一遍,期待会有什么反转的结果,但很显然这不可能。

      他拔下耳机,接受着这愿赌服输的结果,即使现在想反悔,可也没有了那种想回头的欲望和冲动了。

      很快地铁到站,再多走十分钟就到家了。

      到了家门口,李诚年取出钥匙轻轻地开了门,钥匙并不繁重,却也能拍打出轻细的叮当的声。

      他站在玄关处张望,四周无人空荡荡,真如王琴说的那般家里没人,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弯下腰来有些放松地换鞋。

      房子比之前在平城县的房子好多了,虽然是租的,但无论是建筑样式还是物质设备都比原先的平城的家要好的不只十倍,可以说是这一片城区最优质的房子之一。

      可即使这样,李城年也并未从中获取额外的快乐,反而换来的却是入夜难眠夜晚和谨小慎微的相处。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最憎恶也最害怕的张豫锋也以半同住的方式入住了他的家,这使得李诚年不得不拿出卫兵守卫的心态来时刻提防着自己卧室之外的一切领土。

      可由于权位和长幼之间的差别,他的防卫又更像是持/刀自保的鼹鼠,没有半点威慑力,面对敌人时的胆战心惊的无畏倒是谱写了他那故作淡定的英勇,好笑又可怜。

      他很自在地进入自己的卧室,房屋的地板终于发出了人的脚步声。

      他把书包放在床上,又轻轻扫视了一眼四周,确认了一遍并没有什么人动过他房间里的东西后,他才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便像个免去制裁的犯人般瘫坐在床上,突然一个回头他注意到他的电脑屏幕还在亮着,李诚年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对劲。

      走之前就已经关了电脑了,怎么会?难道是妈妈,可妈妈应该不会那么粗心啊,而且最近她也不怎么需要用电脑。

      他边想边走到电脑桌前坐下,滑动了下鼠标,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屏幕显示读卡器正在读取,李诚年往主机处看了看,确实插着读卡器,还是王琴的,便闷头责怪自己刚刚大意没看见。

      他不经意间点开了存取内容,本来想这应该也没什么的,因为王琴平时用都只会存取和衣服设计有关的内容。

      可文件夹打开的瞬间,李诚年顿时惊住了,拿鼠标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他往门口外看了看,确认没人后,便带着恐惧和不安继续查看起来。

      视频都是大/尺度的内容,各式各样,各种类型,还都是原素材,时长不一,短的有一两分钟,长的有三四个小时的,甚至还有十来个小时。

      酒店,KTV,酒吧,舞会,家庭房间,车子,草地,各种各样,视频里的主人公还都不一样,有男有女,已婚未婚,还有未成年的青少年,幼/女和幼/男,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也有,大学生最少。

      视频被标住好分类,时间、地点和主人公,除此之外好像还会多标注其他人的名字,李诚年不知是施暴者或主导者的名字,还是要发送到对方手上的名字。

      慌乱之中李诚年仍保持着清醒,他想一年前张豫锋对他的威胁和恐吓,他手里有他和他妈妈和这个人渣的做/爱视频,他要是敢反抗不听话就把这些视频内容流出去,让他们母子身败名裂。

      他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从这四百多部视频里查找他和他母亲的把柄,他扫视的动作很快,他猜测他应该回过家,而且应该没走多远,他要在张豫锋回来之前找到他们母子的把柄,说不定母亲的婚姻会因此有所转机。

      他一边冒着冷汗一边查找,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电脑屏幕上,但他快速查看了两遍都没有结果,心想兴许是刚刚看太快了,或者还有别的库存是他没注意到的。

      但单看视频封面和标题就已经很难受了,这里几乎超过一半都是未/成年人,还有着作呕的标题和恶臭的封面。

      李诚年又进一步发现除去着四百多视频之外,在另外一个小库存处还七十多部视频,但他刚刚没来得及查看,他又敲动鼠标点击查看。

      正当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查找时,李诚年突然惶恐地感到背后传来一阵恶寒,他被吓得不敢动弹了,连同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额头处留着从发间泄出的冷汗,手指微微颤动着地松开了鼠标。

      “怎么样,好看吗?诚诚。”,一阵邪魅的成年男声从他的耳边传来。

      随即恐惧爬上了血管,毛孔也随即立了起来,李诚年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前靠了靠,又很识趣地想要去关闭他的秘密内容,却反过来被他一把抓住。

      张豫锋暗暗示意警告他不要乱动,也别急着关闭。

      张豫锋说道:“怎么不说话了,诚诚,别紧张啊。”他边说边把脑袋凑了过来,邪笑道:“继续看啊,不会看吗,那为父陪你吧。”

      说完,他挨靠得更近了,胸膛贴靠他的后脑勺,另外一只手也更着伸了过去,与李诚年的手手相触,时不时摩挲着他细嫩的肌肤。

      一阵恶寒袭来,从后背脊椎骨麻痹到后脑勺的每一处肌理神经,小臂由于被叠压着,毛孔间的细缝充满了极恐与紧张。

      李诚年同时也感到一阵恶心,那人渣居然以为父亲的身份自称,即使自己不曾感受过多少父爱,但他也知道父爱的大致模样,父亲二字他实属不配。

      李诚年于惶恐中挤兑出几字半话,瞳孔大张着说道:“你不配。”

      “什么?”,张豫锋似有些装聋作哑地说道:“你刚刚说什么,没听清再说一遍。”

      说完,便抬起刚刚抓他握拿鼠标的手,一把捏握住他的下巴,手指挑衅画圈。

      李诚年赌上自己最后的一点倔强和蛮傲说道:“我说你不配,你不配,父亲二字你怎么敢配。”

      张豫锋有些被惹怒,转手捏紧了他的下巴,随后掐住他的下颚骨和两腮,一把把他扯回头,怒目嗔视道:“我不配?我不敢?”

      轻笑几声后又掂起他的下巴,四目对视道:“我怎么不配,我他妈都和你妈都领证了,怎么不配,我现在是你法律上的父亲。”

      接着语气加重了些:“我说过,李诚年,我迟早会成为你爸的,现在信了吧。”说完,便如冷血恶狼般笑了起来。

      对于结婚一事,他反对不了,可准确来说,应该是反抗不了,自从他们母子有了把柄之后,生活上的事他都做不了主,可也只能这般心不甘情不愿地配合着张豫锋在王琴面前演戏。

      张豫锋一刻也没有放过李诚年,没等他伤心回神,便又逼迫他继续看前。

      张豫锋邪笑道:“成为你爸之后理应当先给你上一堂课。”说完,便把脑袋伸到他的脖颈处,侧脸凑到他的脸颊旁。

      视频被随机点开。

      不堪的一目像是臭沟里污水一样溅入李诚年的眼睛,他连忙闭上眼睛。

      张豫锋笑道:“这第一课叫欣赏美学,来,你睁眼看看。”

      说罢,便开始对他的心智进行扰乱。

      李诚年猛地一挣开他,从电脑桌处逃了出去,却没跑几步就被张豫锋一把抓住领子,用力一拽让他有些窒息。

      他一脚踹他膝盖处,李诚年便整个人软倒了下来,张豫锋便伺机将他狠狠地摔到chuang//上,随后把门反锁。

      张豫锋笑道:“诚诚啊,你不老实,课都没上完,怎么就急得想下课。”

      “既然第一课不感兴趣,那就上第二课吧,第二课叫学会爱。”说完,他随即冷笑了几声。

      于事无补的挣扎过后,李诚年最后沦为被他操控的傀儡玩偶,任他摆布。

      或许是看他痛苦,又或许是作为奖励,他将李诚年好奇的事透露了一半。

      “好奇吗?视频哪里来的。”,张豫锋笑道:“这些视频早就有了的,只是很可惜,那里并没有你要找的证据。”

      说罢,李诚年感到从脊骨处到脖颈脑袋处处是狠痛和刺疼感。

      花间白云间无端扯出了碎瓣褶子。

      他替罪恶解说道:“你当然找不到,我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把柄彻底甩出呢,那不是找死吗?。”。

      他接着继续说道:“对了,我和你妈已经在城东那边买了新房,不久之后就可以搬进去。”

      罪恶的回响放清晰了地说道:“那样离学校更近了,回家更方便了,你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以不回家为理由来躲我了吧。”

      说完 ,他换了了一个不同的位置继续拷打他的灵魂。

      “我他妈告诉你,李诚年,你们母子俩今天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我给,你妈做大生意的本钱,换店铺的本钱,生意上的人脉,新买的房子,还有你现在住的房子,都有我给的成分,你没办法摆脱我。”

      “现在要求你为我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应该的吗?”,稍微停顿一下,他接着说道:“没有我,妈可做不成这些事,虽然她把那么多精力放在生意上面,甚至爱它胜过爱你,但是她其实在生意并没有什么天赋,要不也不至于让你过那么多年穷日子,对吧。”

      李诚年努道:“不是,根本不是。”

      张豫州锋愤怒地在他身上拍了几巴掌,随即扯起他的头发,怒道:“怎么不是,明明就是。”

      李诚年拼上力气问道:“你的钱都是哪里来的,是非法渠道获得的对吧,和那些视频有关对吗?”

      “对啊,又被你猜到了,这些渠径确实能为赚不少的钱。”张豫锋回答。

      李诚年倔强地赌上尊严道:“我只有一个条件,别拖我妈下水。”

      张豫锋邪笑道:“好,那得要看你以后配不配我演戏,你得学会懂事,让大人满意。”

      说完,这恶魔继续审问鞭笞天使,明明无罪,却落了个阶下囚的结果。

      ……

      小遇正看着认真入迷,突然被陆空一个劲地打断。

      陆空好奇地凑了过去,目光停留在顽石书上的故事篇章上,说道:“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小遇一猫爪把书页盖回去,谨慎道:“不准看,少儿不宜。”

      陆空忍住不笑,说道:“我不是少儿,早就成年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说罢,一把抢过小遇身下的顽石书。

      打开书页,随即翻了起来。

      看了好一会儿后,陆空惊怒道:“什么!这张豫锋简直不是人,这人有三观的吗?”

      “我知道这些,但没想到他能这么过分。”说完,陆空对李诚年的同情又多加深了一些。

      小遇呆坐在桌子上,虽然会替李诚年他们母子打抱不平,但其实他更多的是不理解,想到这里它抬起头来看向陆空。

      不解地问道:“老大,李诚年当年碰到那样的事情为什么不直接报/警啊。”

      陆空微垂眼眸叹息道:“你哪里懂啊,他当时哪敢那样做,他更多是害怕和不安,即使坏人被收拾,他们以往平淡的生活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说道这里,陆空想到之前的顽石书一个字都没有,此时不禁心生疑惑,便对小遇询问道:“小遇,这顽石书是什么时候有字的,还是日记的格式,之前从未有过。”

      小遇闷着脑袋说道:“不知道,就下午的时候,我无聊发呆,当时无意间看到顽石被风吹开,怎么合都合不上,然后一打开就这样了,写满了故事的篇章,至于为什么是日记格式的,我也不知道。”

      小遇见看着陆空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便随便安慰开导道:“好奇为什么的话,再打开看看不知道了吗?”

      陆空点点头,觉得有道理:“也是哦。”

      随后俩家伙便翻开书仔细研究了起来。

      翻开后之后,陆空和小遇发现顽石书又有新篇章。

      2016年4月19日。
      谷雨这一天如期而至。

      早上张豫锋和王琴早早地就准备好了有关婚礼的一切。

      宾客纷纷踏至而来,教师界的,生意门的,有背景关系的,还有大老远跑来的王琴的亲朋好友。

      婚礼的一切都办得非常顺利,王琴也很开心满意,一部分是因为这场婚礼很有排面,另一部分是因为年轻时想要场婚礼的愿望终于在多年后得以实现。

      回想年轻时,李昀仲曾经许诺过她一个补办婚礼,但一直被他拖拉着没有实现。

      曾经以为李昀仲会是那个带给她辛福的男人,但在享有五年后的辛福婚姻后,他却已做生意为由,外出闯荡,此后再未归家。

      三年后,李昀仲寄信而来,书信言道:亲爱的阿琴,你别在等我了,我在外面有了爱的人了,想和她一直一直在一起,你去找别的男人吧,他会比我更好,能带给你辛福。

      书信最后一行道:下个月15号明证局见,我会把你给我的都送回去给你。

      至此之后,她连接着痛苦了好几个月,边哭边责怪着这个狠心的男人,可最后又责怪到自己头上,是自己不够漂亮,不够会过日子,还是不会做生意,不能与他分担所谓夫妻义务,还是没有城里女人朝气吸引人。

      她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只能将心事都勉强化为眼泪,连书信和过往种种一同淹没在不必在意的一方汪洋中。

      在重拾幸福的那段日子,她会学着母亲的样子偶尔织织衣服,李诚年缝补旧衣服,也会和朋友逛街买漂亮衣服讨好自己。

      某一天,她在诚诚的外婆家看到她儿时的那架旧织布机,心里一下有了好好活下的年头,她要做纺织设计生意,她相信总有一天她王琴的名字会响彻整个江宁市,甚至是整个江南,不输男人半分。

      这么多年过去了,王琴回想起以前的那些苦日子,觉着如今生意做大,家庭也算幸福美满,就以前再苦再累也不算什么了。

      中午时分,她带着李诚年去和各位亲朋好友打招呼,也会和张豫锋去和各桌人士敬酒。

      宣告誓词,互换戒指。

      台下的人都真心地祝福这一对中年新婚夫妇。

      台上的两人,一个真心幸福地笑,另一个配合着一起笑。

      戴面具不止台上的哪一位,还有台下的李诚年。

      尽心尽力的配合也只为圆王琴一个幸福美梦,哪怕是假的,他也毫不在意这些,倾心地加入到编织着这场虚假的美梦当中来。

      未到16岁的李诚年明白一个道理,原来骗局也不都是痛苦,也有甜的,只不过药的毒性不曾削弱半分半毫,甚至几分清醒时必定会带来的痛苦。

      李诚年内心默念道:张豫锋,我们自此从你战利品彻底沦为你的附属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婚礼之·婚礼当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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