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曼妥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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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篮球，众人也没有怪那两人，有的甚至追出去围观，还顺便播报播报情况。
“喔！池哥要追上简子啦！唉又拉开了……”说话的男生语气尽是失望。
究时：“……？”
他记得这个人和那个叫简鸣的领头是一个班的，这么失望合理吗！？
“噢噢噢池哥出大招了！三分线上完美投……扔到简子！”
“喔！简子开始尝试反击……嗯很好，反击失败。”
到下课时，池遇和简鸣已经绕着操场追了两圈，第一圈池遇追简鸣，第二圈简鸣追池遇。两人追逐的身影吸引了许多女生，但她们真心看追赶的人寥寥无几，都一个两个使劲往路过准备回教室的究时和季斯年旁边凑，还差点堵住池遇的逃跑路线。
这个下课，究时在教室周围三米总算有了人气，但他却觉得有点吵。
他的后桌和他心心念念的同桌功不可没。
他平日里体育课都在划水，偶尔一节运动量高的体育课会直接导致他在下节课打盹，好在他向来存在感低，老师的目光不怎么在他身上，一直没被发现。
他此时维持着平时睡觉的样子：脸埋进左手手肘里，右手压住了发尾。
“嘿！你们有看到吗？刚刚哥那个百步穿杨，直接命中简鸣那个老贼！”
“唔，看见了看见了，遇哥厉害。”季斯年懒洋洋附和着，虽然听着敷衍，但在究时耳里却莫名很吵。
究时之前打死也想不到他有一天会觉得季斯年有点烦，大概是困意上涨的缘故。
他微微地抬起左边的脸，想偷偷看看对方在干什么。
视角被手肘遮得只剩一条狭小的缝，教室亮堂堂的光有点刺眼。季斯年没有回过头去跟池遇说话，而是一边低着头专注地看着什么一边捧眼。
通过他的瞳孔上面亮晶晶的荧光，能知道对方在看手机。
“得了吧池哥，就你害得我们没得打篮球，你说是吧季……季同学？”听声音是池遇的同桌。
看手机的人依旧没离开目光，只是轻轻哼笑了一下，当做是答复。
“哎哎哎，别那么生疏，这我初中的大哥，都是江湖上的。来，叫斯哥！”池遇中气十足大吼。
究时隐约看见季斯年要动的样子，忙把脸放下去，装作被吵到似的挪了挪头。
他听见旁边响起小小的一阵椅子被拖动的声音，还有一点点风，大概是对方站起来了。究时感觉季斯年看了看他几秒，接着微弱的声音响起：“你们小点声，别吵到我同桌……你们学校哪里有小卖部？”
“食堂啊，在隔壁民生楼一楼，或者是在后门那边也有，还比食堂便宜，你要买什么啊？可以的话给我带一份烧饼……”池遇的声音变得很小，究时听着听着，意识逐渐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究时觉得有人戳了戳他的左手，温热的触感很有效地把他唤醒。
他本人的起床气爆发时可以说是石破天惊，但也只能在家装装样子，外头满身气只能自个憋着。
他缓缓抬起头睁开眼，睡得朦胧的眼睛照着灯光，也有了亮，好似一块真正的琥珀。不过没多久虚虚瞥到季斯年和他没缩回去的手，他的眼皮又耷拉下来，又变成阴沉沉的模样。
顺便一肚子的起床气还撤了二分之一。
究时悲催：你个大傻逼恋爱脑！
季斯年侧头示意他看讲台上带读的物理课代表。
究时其实还没反应过来，处于刚睡醒那种懵逼状态。
更何况空气中弥漫的一股难以言表的烧饼味让他有点搞不清楚身在何处。
教室吵闹得像个菜市场，但不难听到身后微小的咀嚼声。
季斯年看出究时此时所惑，不由笑得眯起了眼睛，目光移到究时身后。
究时也跟着他缓缓回头。
池遇还在努力加快速度干完他托季斯年买的烧饼，奈何今天这块比平常大了些，时间也紧，塞得满嘴都是，油光满面。
好不容易把最后一点塞入嘴，就发现自己前面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起回头看着他。
三人大眼瞪小眼。
“别烫偶啊，帮偶矗立老师来了没。”池遇费劲咀嚼。
……
物理老师是个刚三十六岁的男子，偏偏头上没剩几根毛，总让人觉得他谎报了年龄。
他刚进教室可能就闻见了那股烧饼味，小幅度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径直开始授课。
浑厚的嗓音没有什么语调，平淡得像死水，催眠效果极佳。原本没睡够的究时又被他带得昏昏欲睡，连身旁那个自己格外注意的人也顾不得，直接低着头假装看书闭上了眼睛。
闭眼时只觉得畅快。
迷迷糊糊的究时有些得意地想，这个姿势简直是睡觉必备，既不会被老师轻易识破，也鲜少有同学能发现，唯一一个缺口就是他的同桌，但他的同桌薛涛常年睡觉，也没发现他上课……
嗯……等等！薛涛不是摔断腿吗？自己身边这个是……
我草！
答案让究时瞬间清醒，睁开眼听见老师的“万有引力”都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季斯年在他一旁认真抬头听课，但双手却摸进了抽屉，可以清楚听见包装袋咯吱咯吱的声音。
究时：“？？？”原来他上课时也这么真实吗？
季斯年察觉他的目光，偷偷朝他比了口型：“醒了？”
究时耳朵噌一下红了，撇开脸看向黑板。
果然被他看见了……究时活了十七年的老脸不知道往哪搁。
“手。”
究时小幅度歪头疑惑看向季斯年。
对方右手拿着一条曼妥思晃了晃，灰黑色的，外面的塑料包装已经被拆下来，此时是里面的纸质包装。
究时：“……”好生经典的包装！
确认是他跟自己说话后，究时慢吞吞把左手伸过去，没多久手上多了一粒白色的圆形糖果，没放进嘴就能闻见浓浓的薄荷味。
两人的动作被后面的池遇看在眼里，但看不真切，只是看见究时手上那一粒圆圆的白色。
“这啥？樟脑丸？”池遇用气音问，“我也要，给我一个。”
季斯年低头看课本，小声道：“樟脑丸你也要？”
究时忍不住弯了眼睛。
男孩子的手从后面课桌下面伸过来，摇了摇。
趁讲台上老师背过身板书的时候，季斯年快速给他挤了一个，究时也低头把糖摁进嘴里。
惊险又刺激。究时从来没有在课堂上这样过，但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嘴中的糖果即使最外层包裹了一层糖衣，那股薄荷味也呛人。随着糖衣的溶解，内里一股辛辣的薄荷味炸得舌头又麻又疼，鼻子跟吸了清凉油一样，让他一度怀疑里面的薄荷量是不是超标了。
究时总算知道为什么季斯年会给他这个了，提神醒脑的威力不容小觑。
他忍住喝水和爆粗口的冲动，背着老师嚼了嚼，时间久了其实也还好，剩一嘴的糖精味儿。
接下来一整节课究时都没再睡过。
“行，今天就到这里。”下课铃响了几秒后，讲课的物理老师摸了摸头上的几根毛道，“课代表跟我去办公室拿试卷发下去。”
四节课下去，众人已是饥肠辘辘，纷纷离开了教室。
“刚刚那‘樟脑丸’是什么呀？猛死我了，第一次听毛毛的课没睡。”池遇把脑袋凑到前面两人之间，往季斯年抽屉里瞅。
毛毛是一班同学给物理老师的绰号。
季斯年把剩的半根从里面掏出来，扔给他，随即敲了敲究时的桌子，说：“时哥，吃饭去。”
后者愣了愣，主动认真看了他一眼，眼睛里的不解透露出两个字：说我？
“嘿哟……曼妥思！多少年没吃这玩意了？这个味——超强薄荷，以前这么没发现？”池遇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插进来。
可能是听到了季斯年叫的那一声哥，池遇没再吧啦几句，表情有点精彩，古怪地看了看究时发红的耳朵一眼，暗道：看起来挺像双向奔赴那回事。
食堂。
桑怀的食堂有空调，此时正沙沙地运作着，跟外面的炎热两个世界一样。空气中交织弥漫着各种香气，味道不难闻出是以番茄炒蛋为主青椒炒肉为辅。打饭的人不怎么多，大多集中在二号口，更多的人已经入座快速扒饭了。
池遇在门口遇见了简鸣，出于某种心理答应了对方的邀请，被他叫走去校外吃，虽然也有邀请究时和季斯年，但都拒绝了他。
临走前池遇把自己的饭卡扔给了季斯年，并骚气地向他挤了挤眼。
季斯年：“……”他是不是看穿了什么。
食堂分为两个口，由两家不同的厨师竞争，其中的二号口一向是学生的聚集地，一是每天都有青椒炒肉，二是打饭的是个年轻女人，从不手抖。
“刚刚……为什么叫我……”究时拿着饭卡排在二号口队伍后面，打破了两人尴尬的氛围。
季斯年挑了挑眉笑说：“不为什么……你看，我叫你一声哥，礼尚往来知不知道？你得叫还我一声哥。”
究时莫名觉得这个亮堂堂的人有点阴险无耻，强买强卖了属实是，却又无可奈何。
他扭过身去没理他，看着生气了，实际内心紧张得不成样子。
又犯了，究时！
他猛的一惊。
说来可笑，他从小都有一种恃宠而骄的习惯。即使吃了再多教训，也暗暗告诫过自己不要再犯，却还是会在别人一时的“宠爱”下迷失，贪婪地索取任性的权利。
现在他和季斯年仅仅相处了一个早上，仗着对方对他一时的好，就开始飘飘然自以为是。他自己是不是还在期待，以为对方能示弱哄哄他。
季斯年肯定不理自己了……究时很想用墙撞一撞头。
季斯年在他转过身后，一声“啧”更让他瑟瑟发抖。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曼妥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