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究时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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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啊！究时心里疯狂怒吼，表面还是面无表情，僵硬地远离了那个冰凉的身躯。
“究时……你没事吧……对不起啊同学，究时不是故意的，是我冲过来他才不小心碰到你的。”乔璐想去扶一下究时，但据她平时观察，究时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她只能一边不停向“受害者”道歉，一边……在心里感叹这位同学真好看。
走廊的人蛮多的，几乎每个人都爱凑热闹，于是纷纷围观。
究时觉得这大概是生平“最受欢迎”和“最有存在感”的时候了，自己像动物园的动物被人围观一样，众目睽睽让他的自卑不安和屈辱，以及被触碰的厌恶感无限放大。
他全身肌肉紧绷，身体不显眼地随着心脏颤抖着，为躲避目光头缩得像一只鹌鹑。他能看到的只有身边一排排的大腿，和离他不远处的一双鞋。如果地上有条缝，他一定会把自己强塞进去。
但在外界看来他只是愧疚到低下了头。
“没事。”“受害者”发了声，清冽的嗓音带着一股强烈的熟悉，安抚了究时。
他心中猛地一惊，艰难抬头，对上了十胜石般的双眼——他不久前沉浸的那一双。
他像以往一样心虚地移开眼，之前全身上下的厌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扑面而来的尴尬和窒息。
季斯年饶有兴趣地盯了他几秒，似乎是发现了他的颤抖，眼神掠过究时悄悄蜷缩的手指，很快移开视线，跟群众说：“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散了吧，要上课了。”
即使他身穿便服，但本身的气场和说出来的话一样震慑人心。究时愣愣看着他，不知道他是发现自己的异样有意解围还是无意为之。
他像是天生的领导者，即使在人群中也不会埋没，不开口也不会被人忽视。
这个人，从初中开始就一直那么耀眼。
耀眼到，让自己痴迷不已。
“就是你们害得我等了三位同学十分钟？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呢？”洪亮的女声由远到近，是他们一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焦凤，平时大家背地里都叫她泡椒凤爪，一是因为她的名字，二是她对付学生的手段极其残忍，闻风丧胆，整个高二都知道她的心狠手辣。
“凤爪……呸，不是……凤姐啊，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人群中不知是哪个男生吼了句，一时忘了改口，让众人啼笑皆非，纷纷回了班级。
“好了，剩下两位俊男和一位美女跟我走人吧。”焦凤朝他们三人勾了勾手指，回头走向办公室。
乔璐震惊看向了季斯年，身为语文课代表，她知道凤爪找他们的目的，无非是全校征文的事，要求每班各派两到三人参加。
她越过两个男生追上凤爪，问道：“老师，那位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吗？”
究时依旧僵硬地走着，不是因为被围观的后劲太大，而是从来没有和季斯年那么走得近过，又偷偷瞄了眼身边的人。
离这么近看他，人更好看了，鼻梁好高，声音也好听，手也好好看，一年多不见他又长高了……究时心底不停胡乱想着，用力控制自己不露出痴汉笑。
女生声音虽然不大，但两个男生腿长，走路速度不慢，离她们并不远，她的话究时都听得清清楚楚。
究时微微睁大了眼。照她那么说，自己和季斯年就是——同班同学！
究时上高一时很后悔初中的自己总是不满季斯年和自己不同班，让他一个社恐下课总出教室，装作接水，实则是因为季斯年的班级就在接水机旁边，只为见他一面。
上高中后对方去了圣蒂安高中——一个顶级私立学校，他连不满的机会都没有了。
自己初中和上高中以来平时总臆想和做梦都会梦到的事情，现在以荒谬的方式降临了。
对方放弃了圣蒂安，跑来了桑怀一中，还和他同班了。说不欣喜的是假的，有那一瞬间究时觉得自己毕生运气都用在了这上。
季斯年一直暗暗观察着究时，少年和他并排走时一直目视前方，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时而恐慌，时而震惊，现在又欢快起来，让他不由想起了几年前初二加上的那个企鹅号，对方来路不明，神神秘秘，对他平日的活动都清清楚楚，整个初二初三一直絮絮叨叨地跟他扯着有的没的。
就像月考前一定会跟他说月考加油，校运会一定会跟他说注意拉筋，每逢节日都会送上祝福的那种。
但自从自己跟ta说去了圣蒂安高中对方就没给他发信息了，他也乐得清静。直到一个月前寒假，那个沉默了一年的聊天框又有了对话：
时时刻刻：你是不是季斯年？
j：？
时时刻刻：我是这个号的号主，初二我的一个同学想加你，借用了我的号。
j:哦。
时时刻刻：你不好奇ta是谁，为什么加你吗？
j：不好奇。
季斯年正找着拉黑好友的选项，时时刻刻的消息又发过来了，通过了软件自带的小弹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方。
[你收到一条新消息——时时刻刻：ta叫究时。]
[你收到一条新消息——时时刻刻：ta暗恋你。]
[你收到一条新消息——时时刻刻：ta现在在桑怀一中。]
[你收到一条新消息——时时刻刻：哦对，ta是个男的。]
[系统通知：尊敬的SVIP用户j成功拉黑用户时时刻刻]
季斯年不是那么封建的人，但也挺震惊的，毕竟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坐在书桌前冷静了几秒，忽然想起了什么，打开企鹅的一个聊天框。
j：究时是谁？
他刚刚猛地想起初中阶段一个奇怪的男生，经刚刚那个号主一提醒，好像一切都有了解释。
每当自己和别人说话时，总会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循着目光看过去时，对方就明显慌乱移开了双眼。如果要是个女生，自己就怀疑他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了，但他是个男的。
瘦瘦小小的一个，其他具体的自己也记不得了。况且……究时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手机震个不停，消息提示音疯狂响动。
池塘一条鱼：？
池塘一条鱼：你找他干什么
池塘一条鱼：[动画表情：暗中观察]
池塘一条鱼：[动画表情：思考]
池塘一条鱼：[动画表情：你是不是有了除了我之外的人]
……
j：[符号表情：无语]
j：你认识？
池塘一条鱼：[动画表情：你个渣男]
池塘一条鱼：肯定。
池塘一条鱼：我是谁
对方是季斯年的哥们，初中当年的社牛代表，游走全年级之间，但对方没和他同个学校，去了桑怀一中。
池塘一条鱼：你那时初几来着，有一次数学竞赛，就他和你死磕到最后。
j：初三
池塘一条鱼：你那时候可吊了，连解十二道压轴题
j：[符号表情：无语]
池塘一条鱼：怎么了？
j：最后我输给他了，我初三时唯一一个二等，因为有一道题没写依题意得，你嘲笑了我好久……
池塘一条鱼：[动画表情：尴尬到脚趾扣地]
j：有他初中照片吗
池塘一条鱼：别说初中，高中的我都有
池塘一条鱼：[符号表情：龇牙]
池塘一条鱼：[图片]
池塘一条鱼：这就他，初中看着小小一个，现在在桑怀可高冷了，大家背地里都叫他什么高冷男神，俘获了一堆女人的心，害的哥现在还没脱单
j：自己凭实力单身，关人家什么事。[符号表情：无语]
图片被打开，的确是他，瘦瘦小小一个，又很白净，模糊的记忆因为这张照片变得清晰起来。
j：[回复消息：别说初中，高中的我都有]？
j：偷拍人家？
池塘一条鱼：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池塘一条鱼：高二分班，我和他同班
j：有什么区别
池塘一条鱼：班级合照的区别[符号表情：龇牙]
池塘一条鱼：不过他的小迷妹有一个内部群，里面全是他的照片，虽然是偷拍，但采景特别nb，就天时地利人帅那种
池塘一条鱼：[图片]
池塘一条鱼：[图片]
池塘一条鱼：[图片]
……
对方很快发了十来张图片过来，图上的男生和初中几乎是大变样，身板强壮了不少，下颚线也明显了很多，但侵略性不强。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耷拉着的眼睛，看不见他的神情，让他那张温和的脸冷了不少。
季斯年面无表情一张一张刷着，到某一张时，手中一顿。
图上少年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应该是在教室里补觉，脸上一丝冷意都没有了，温和恬静，隐隐有些……可爱。
季斯年长按屏幕，非常自然地把这些照片保存进手机相册里，继续面无表情地打字：
j：挺帅的
j：还有吗
池塘一条鱼：我草？
池塘一条鱼：你被盗号了？你是谁？
池塘一条鱼：[动画表情：瑟瑟发抖]
j：[符号表情：无语]
对方没有很快回复，大约十分钟后，发来了一个入群邀请：
池塘一条鱼：邀请你加入[究时的粉丝后援会（149）]
池塘一条鱼：好不容易才说服她们空出一个名额，花了哥一百块软妹币[符号表情：哭]
j：微信转给你了
j：[动画表情：稳住不慌，不是什么大问题]
池塘一条鱼：我草你真被盗号了？！
池塘一条鱼：以前让你请我个一块钱的矿泉水，我特么求你求到差点给你跪下
池塘一条鱼：[动画表情：你个渣男]
季斯年没有回他了，点入了链接，顺利进了群。
网络上的交流有一个好处，只要你不加什么表情，别人就都不知道你此刻的心情感想。当然即使这个对话在现实中他也不怕，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跳。
速度很快很快。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究时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