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风驰骏马啸 石破天奏鸣（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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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乐：one republic《say all I need》
“轮出三列！放箭！”山阳先生一声令下，守候已久的弓箭手，列好队形，三人一组，滚动地搭弓，射箭。我听见身后簌簌而来的羽箭，突然觉得有一种快感，要解脱了，是么？我在这世上就活了两年多，却像经历了百年沧桑，也好，也好。拂箫，我没有办法向你解释，别人如何误解我没有关系，你千万要相信我，你们是我的亲人，我就算绝了自己的性命也不会伤害你们！
“铛铛铛”我突然感觉身后闪出一个身影，我低下头，看向地上的倒影，他的发髻盘的高高的，身形挺拔，遗世独立，一把长箫横在手中。我惊喜万分，回过头，撞上一个熟悉的身躯，他的背永远宽厚而温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拂箫！
“各位且慢动手，阿元和小弟朝夕相处，从未觉得他有何可疑之处，想来今天的事情定是有什么误会。”拂箫双手抱拳，向众人作揖，回过身来正好撞上我的泪眼，他脸色苍白，身形虚弱，像是受了什么伤，我说不出话来，只是关切地握住他的手，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拂箫望着我，大大的眼睛里有一丝宠溺和不忍，只一眼，我便知道，他是相信我的，他是相信我的！拂箫挡在我身前，回身向玉晟凌说道：“拂箫以人格担保，阿元绝对不会有害人之心，他愚钝无知，定是中了真正的奸细的圈套。”玉晟凌语气关切：“拂箫，你怎么出来了，这是军中要事，不得胡来，阿元的确是有嫌疑，我叫人拿他也是合理的。”拂箫接上话：“晟将军，军中审问对阿元来说无疑是要他的命，他身体单薄又没有什么武功，怕是吃不消啊。”“哼！没有武功？刚刚那个气势，千军万马都拦不住他吧！说他不是奸细，拂箫公子恐怕难以服众吧。”徐俊超眼神警惕地看着我，恨恨说道。
我安稳地站在拂箫身后，心中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恐惧，我知道这些人被蒙蔽了眼睛，他们想剥开我的衣服查看我的身份，更想敲开我的脑袋查我的底细。拂箫一人，连个参将都不是，要不是看在玉晟凌对他青睐有加，根本没人会顾忌他。拂箫还在和他们周旋着，我浑身燥热，五官充血，今日不是月圆之夜，但是受了这么大的刺激，看来月灵璧要爆发了。月镜宫这些混蛋，说不能暴露身份，我都快挂了，居然还不露面。
我愣愣看着拂箫比我高出一个头的背影，突然心中酸涩，山阳先生和徐俊超一直劝他放弃我，语重心长，拂箫云淡风轻，言辞恳切。他能做什么呢？为我挡箭还是陪我一起负隅顽抗。我不能让拂箫看到我爆发的样子，那不是我，为了我的民众，我也不能显露我的身份，一定要想办法脱身。但是这一别，恐怕我与拂箫难再见了。从此之后我们是不是就站在了对立面，我是奸，他是良，我们从前的那种日子亦将永远成为不可复制的回忆，每每想来是否还带有怨恨的甜美• • • • • •
我从身后轻轻抱住了拂箫，伏在他背上默默流泪：“师兄，你要保重，谢谢你相信我。”拂箫愣住了，他转过身来，疑惑地看了看我，随即一哂：“你个傻瓜，我怎会不信你。”我点点头，拉下他的脑袋，附在他耳边说：“那晚和师父告别之时，他叮嘱我军中有奸细，此人地位恐不低。今日晌午我发现有个穿下人衣服的奸细趴在书房的窗口偷听，晚上又发现一个黑影，我跟踪他来到这里就被当做了奸细，我想是有人给我下好了套。你一定要小心，以后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将军府一定要小心！”拂箫听完点点头，直起身来，我看着他美丽的眼睛，虽然不像当初那样纯净闪亮，但是对我总是有着说不出的亲切，我鼻子泛酸，向拂箫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师兄，我这个人没什么资质，你和师父教了我这么久还没什么长进，只有徘云步能拿出去唬唬人，我这个不成器的师弟，实在，实在是太没用了。”我泪如雨下，看着拂箫渐渐模糊的脸，心如刀割。体内被压制的真气不停翻滚，不停撕扯我的内脏叫嚣着要喷发。我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身上发出微弱的橘红色光，一个点地，我推开拂箫，喉咙一口腥甜，嘴角渗出血来。“阿元！”拂箫惊叫道，赶紧向我跑来。我摸摸嘴唇，笑着向他摇摇头，突然余光瞥见一只羽箭！抬头一看，是山阳先生！这箭方向虽是指向我，但拂箫离我太近，待他跑向我，这箭也要一箭双雕了！
我催动内力，徘云步一个回身，旋转到拂箫身上，一箭斩心！我后背一阵刺痛，刺耳的金属破击血肉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我伏在拂箫身上，微笑看着他惊恐的大眼睛，突然觉得好难过，那双眼睛里为什么没有了初见时的烂漫和纯净，为什么平添了这么多忧伤、悲愤、无奈和恐惧。我认识的人，我最亲爱的人都被命运更改了初时的模样，人生若只如初见，往事不会成封，岁月就会隽永，而我亦不会在这场场的悲剧中做一个迟到的观众，顿足长叹，潸然泪下。
夜幕直下，孤星长照，秋风凋落，华灯炫目。沐黎踏烟而来，他催起的狂风势不可挡，羽箭坠地，双眼难睁，我在滚滚浓烟之中，与拂箫惜别，他身处浓烟之中，顾盼翘首，寻找我的踪影。
“阿元！”“阿元！”“阿元！你在哪里？”“阿元，你出来啊！”
我伏在沐黎背上，扭头静静看着拂箫焦急的身影，胸有千丝网，却只能无语凝咽。
离别，我又做了一次。这一次，我离，与君别。借山借水，借不来亲缘，断草断粮，断不了思念。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风驰骏马啸 石破天奏鸣（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