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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可是名花有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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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的话,莫名其妙的,魏文君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紧张了。
犹豫不过一瞬,她很快将手递过去,搭着那只手走出了花轿。
还未走出几步,便听那道温煦的声音继续响起,“跨火盆了,小心。”
听及此,魏文君忙伸手去牵裙摆,谁料有人比她更快,顾琅已经先一步替她拿起了垂至脚踝的婚服。
魏文君没说话,而是很快的迈过了火盆。
同时心里也泛起层层涟漪,这言语里的温煦和举止间的贴心,她的这位素未谋面的夫君,当真是旁人口中的纨绔公子嘛?
没等魏文君想明白这些,她就被人牵引着进了靖安侯府的大门,紧接着拜天地,入洞房。
一切顺顺利利的,没有一丝坎坷,她就成了顾琅的妻。
……
外面宾客盈门,沸沸嚷嚷的,即使身处后院新房,依稀也能听见和想象到前院的热闹。
顾琅在外面陪客,此刻新房里只余下魏文君主仆和一位好命婆。
那好命婆掐算着时间,叫过凝霜到身边,“那边有糕点,端些过来给夫人垫垫,这前面还有的闹。”
凝霜点了点头,正要动身,却被魏文君叫住,“不必了,我不饿。”
听她拒绝,好命婆却是笑了起来,“夫人年轻不经事,还是用一些吧,这夜长着呢。”
不同于凝霜懵懂的歪了歪头,盖头下魏文君却是慢慢红了脸,她握着团扇的手紧了紧,耳垂更是滴血一样的红,索性有这样一方盖头,才叫其余人瞧不见她此刻的窘态。
她忽的又想起昨夜母亲拿来叫她研读的册子。
她摸不着头脑的翻开了一页,却险些羞得要找条地缝钻下去,到最后也没能鼓起勇气和兴趣翻开第二页。
只胡乱的塞进了箱笼里,敷衍着母亲说将来会看。
这边凝霜已经捧了一碟桂花糕走了过来,魏文君没再拒绝,捡起一块放进嘴里,小口咀嚼起来。
她原本以为会再等上好一段时间,谁知刚吃下糕点不过片刻功夫,门“咯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好命婆和凝霜连忙低身见礼,一个叫“姑爷”一个喊“小侯爷”。
“瞧着前院宾客未散,原以为小侯爷还要段时间呢。”好命婆喜笑晏晏的递了喜秤给顾琅。
还不待顾琅说话,门外守着的小厮抢着回答了,“小侯爷这不是怕夫人等急了,推了好多人的敬酒,巴巴儿的赶了过来。”
随着顾琅一个眼神扫过去,他才渐渐熄了声,退回了门外,而顾琅也顺势接过喜秤,往床边走去。
他在床边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向留在屋内的好命婆和凝霜,“你们退下吧。”
好命婆见盖头没挑,合卺酒没喝,哪肯离去,正欲多说什么,却在顾琅略显凌厉的眼神中闭了嘴。
门被带上后,整间寝屋越发安静,静到魏文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正想着顾琅为何还不掀盖头,眼前却倏忽一亮。
她本能的垂下眼躲避刺目的烛光,待绣着并蒂莲花的红盖头完全被挑下,她也适应了这屋内的光线。
她慢慢抬眼。
一时之间,四目对视。
魏文君捏紧了手中的团扇,心猛的漏跳一拍。
这就是要和她共度余生的男人吗?
曾无数次在心中勾勒描绘他的容貌,可与如今鲜活昳丽的人对比起来,都逊色太多。
落在她眼眸中的少年长眉入鬓,金冠乌发,一双桃花眼盈着脉脉秋波,此刻正弯成极好看的弧度在看她,菲薄的唇上翘着,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
他微微俯身,正红的喜袍映衬着他白皙的肤色,更加显得少年金相玉质,世无其二的美艳绝伦。
“初为人夫,还望夫人多多担待。”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轻笑,却不叫人觉得轻慢。
魏文君回神过来,很快回答,“你我都是第一次,该是彼此担待。”
瞧着眼前娇艳欲滴的小媳妇儿,顾琅面上笑意更浓,他今夜被灌了不少酒,纵然他酒量极佳,也晕染了些许红晕在脸上。
他将喜秤放到一旁,三两步取了合卺酒过来,递了浅浅一杯给魏文君。
“还请夫人赏脸。”
魏文君接过酒杯,瞧着里面不多的琼液,又看了他杯中满满的一杯,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这个纨绔公子,倒是格外细心。
两只手臂交错缠在一起,将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带近了不少,仿佛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不知是这陡然的亲密还是喝了酒的缘故,魏文君觉得自己的脸烧了起来,两颊滚烫的不需用手触摸也能感受到。
“该做的事的都已经做完了呢。”顾琅在魏文君身边坐下,余光瞥见她红透的脸颊,思索着问了一句,“接下来不如互相了解下?”
魏文君不说话,兀自平复着心中情绪,待心里安定下来,她偏头要与顾琅说话,却见他坐的位置,恰好有一抹烛影投落在他脸上。
一刹那,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紧接着埋藏在心里深处,快要被忘记的回忆也翻涌上来。
她有些不确信的举起手中握着的金丝牡丹团扇,遮住了顾琅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对熠熠生辉的璀璨眼眸。
记忆就如同泛黄的纸,脑海中一幕幕重现过往的经历,故去的声音也慢慢清晰起来。
——阁下何人?
——你的人。
——胡说。
——其实,也不算胡说。
一切仿佛都解释的通了,原来她以为的初次相见,其实该叫做久别重逢。
“寒山寺,山洞,原来是你。”魏文君言简意赅,两丸杏眼中眼波流转,透着几分清澈见底的明亮,偏晕红还未完全褪去,叫她眼尾带着丝楚楚动人的红。
顾琅见她已然猜出,也就没有了争辩或隐瞒的打算,而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回应道:“聪明,一眼就叫你认出来了。”
“你那日为何不亮明身份?又为何不以真面目见我?”许是因为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缘故,倒是叫魏文君放开了许多,语调甚至有些咄咄相逼的意味。
顾琅眨了眨眼,有些无辜,“天地良心,我当日可不曾知晓你身份。你想,我是奔着救人去的,若是以真面目示人,叫人讹上怎么办?”
魏文君仔细一想,倒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又听顾琅接着说道:“我可是名花有主的,除了夫人,谁都不能给机会。”
他这句话几乎是贴着魏文君耳边说的,呼出的热气撒在雪白的脖颈上,叫她只感觉浑身一阵酥麻。
这下,魏文君算是彻底相信那些个说顾琅是纨绔子弟的传言了。
谁家正经公子如他这般甜言蜜语勾的人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