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医生有话要问》桑朔

5、第 5 章

　　裴九歌在小组群里，发了一条，今晚一起出去吃饭的消息。
　　连着他手底下的医生和学生，都能免费的出去蹭吃蹭喝。
　　裴九歌蹭的是他手底下一个女医生的车去的饭店。
　　由于他家距离医院也就十分钟的距离，他平时不开车到医院，车库里的车也就在回家和出去的时候用一下。
　　不得不说，他开车的技术还不如他手下的这位女司机。平日里，就连只有他和他妈妈一起出去的时候，母上大人都不会让他开车。
　　他自个儿不认为自己的开车技术有多差，毕竟能上高速，虽然上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家里人都不喜欢坐他开的车。
　　“裴医生，你最近是有什么好事儿吗？这两天感觉你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嗯，谈恋爱了。”
　　“哇~那我们医院的小护士们心可都得碎了！”
　　“就是就是，您可是我们医院有名的单身贵族，可有不少医生和护士想把你拿下呢！”
　　“那他们可就得失望了。”裴九歌低着头调侃，耳边继续听着他们聊医院里的八卦。
　　他打开手机，给楚辞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自己今天的行程。
　　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医代已经到了，在他们坐下的时候，就有人吩咐外面的服务生开始上菜。
　　裴九歌看到了一个生面孔，很年轻，身上带着一股明显是富二代气质。
　　但他从不已外貌看人，有些人表面看起来不太正经，但实际上并能不知道他的深浅。
　　“裴医生，您好，我是鸿蒙生物科技刚调到北京来的经理蔺学。”
　　“蔺总，您好，我是裴九歌。”
　　裴九歌面带着微笑，和人握了握手，然后坐在了他的旁边。
　　医代助理开了瓶红酒，他记着裴九歌的习惯，这位不喝酒不抽烟，一般有他在，大家都很难喝的大醉。
　　只是新来的经理对这个事情还是感到惊讶。
　　“裴医生不喝酒？”
　　蔺学也是见过不少的医生了，一见面就不喝酒的人还真的是不多，多少都在桌上喝点。
　　“嗯。”裴九歌用一旁的茶壶给他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免得在手术台上手脚不灵活。”
　　他有这个禁忌，但有时候在外人看来更像是一个借口。他也从不解释。
　　“其实少喝点也没事儿。”蔺学笑道：“不过，不喝酒不吸烟确实是好习惯。”
　　有医代在，完全不用担心冷场，他们天南地北的侃。
　　“裴医生，您的眼光真准，你上次给我推荐的两只股票，这一段时间都在上涨，可让我赚了不少的零花钱！”
　　裴九歌笑笑：“这两只股票有点妖股的基因在，你看着在高点卖了就行，不用找最高。”
　　刚选了裴九歌当导师的一个研究生，听到这个，十分惊讶，用十分崇拜的目光看了自家导师一眼，他都不知道自己跟的导师居然还对股市有研究。
　　然而，在座的人全都不知道，他们嘴里的裴医生在投资上做的是多么的风生水起。
　　蔺学听自己的助理说的，也说了说自己对股市的看法。
　　边吃饭边谈，裴九歌觉得蔺学这个人，无论是在医学药物，还是其他的社会见闻上，观点深刻，谈吐不凡。
　　离席之后，裴九歌看着自己手下的几位医生，该开车走的开车走，该坐地铁的坐地铁。
　　“回家、回学校之后，在群里报声平安。”
　　“好的，裴医生。”
　　蔺学看到裴九歌将人都送走，往他那个方向走两步，“要不我送裴医生回家吧。”
　　“不用了，有人来接。”
　　“嗯？裴医生成家了吗？”蔺学的眼底闪过一丝遗憾。
　　“还没有。”裴九歌没有注意，只是客气的回应。
　　“我看裴医生年纪不大，没想到都已经是副主任医师了。”
　　“我上学早，毕业早，已经在医院工作好多年了。”裴九歌和他闲谈了几句，然后就看到了楚辞的车，转过头去和蔺学道别。
　　蔺学看着那辆黑色大众，转过身，将自己衬衫衣领最上面的那颗纽扣系上，眸光里有些暗沉，里面兴趣盎然。
　　*
　　裴九歌看到依旧是楚辞自己开车过来，眼底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其实，你不用来接我的。”
　　他想到饭局刚开始的时候，他发给楚辞消息，紧接着楚辞就回了一句“什么时候结束”。
　　他以为楚辞这几天工作应该挺轻松，没想到他居然在楚辞的眼底看到了黑眼圈。
　　“接老婆回家不是应该的吗？”
　　裴九歌正想反驳，却看到了他在车前挂着的平安坠儿，目光顿了顿，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却十分的轻：“我还以为你把他扔了呢！”
　　他上次在车上并没有看到这个。
　　“没扔。”
　　他回国之后，将两个人共同用的东西都放在了箱子里，想过扔掉，但舍不得，这个自然也不例外。
　　那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年，是一年的冬至，正好是裴九歌博士提前毕业，为了庆祝，两个人去了京郊的温泉小庄。
　　入住的那一天晚上悄无声息的下了雪。
　　早晨拉开窗帘的那一瞬，漫天白色。
　　“小九，去外面转一转吗？”
　　“好呀！”
　　刚清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青年环上了站在窗边的人的腰，并在侧腰处轻轻挠了一下，瞬间被人捉住了手指。
　　“别闹。”
　　“哥，我要早安吻。”
　　楚辞半转过身，眉眼温柔，轻轻的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
　　“好了，我们起床，去看今年的第一场雪。”
　　裴九歌有些抗拒，“现在才几点？”
　　“不早啦，小少爷，已经九点多了。”
　　楚辞转过身，神情温柔，目光宠溺，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用力不大，却看到了他额头上出现了一小块红色的印记。
　　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尖，他用的力气已经很轻很轻了。
　　楚辞在他的脖子上系好围巾，在自己的脖子上挂好照相机。
　　两人在山间的小路上走着，踩在雪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楚辞跟在裴九歌的后面，抓拍了无数的雪中少年。
　　少年是医生，所以他并不喜欢白色和红色的衣服，穿着深蓝色的大衣，更映着皮肤雪白，整个人像是雪中的妖精。
　　少年抖落了枯枝上的雪，趁着楚辞低头看镜头的时候，弯下腰，将雪攒成一团，起身将雪球丢了过去，雪球在某人的黑发头顶炸开。
　　“裴九歌！”楚辞抬眸看向那个笑得开怀的人，有些无奈，他手里拿着相机，根本就不可能跟他一起打雪仗。
　　只得将衣领间的碎雪拂开，没有半分犹豫，用相机留下了那一幕。
　　两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古刹前面。
　　黄色的砖瓦，像是白雪中唯一的颜色，十分醒目。
　　两个人谁也不信佛，但对这些却保留自己的敬畏。
　　本着来都来了的念头走进去，进去之后，还是拜了佛。
　　除了祈求平安，还有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临走的时候，裴九歌看到了挺好看的平安坠儿，想着楚辞的车上确实缺少一个，于是动手买了下来。
　　那个挂件，被供奉在佛前，沾染了一丝香火气，一直用到了他们分开。
　　现在又出现在了裴九歌的面前。
　　裴九歌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人戳了一下。
　　到了他家楼下，他看到楚辞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箱子，扣好车门，就径直往电梯口走。他跟在后面，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更令他震惊的是，进了家门，楚辞从里面拿出了各式各样的玻璃瓶子，将几根绿萝放进里面，然后装满了水，并将杯子放在了房间的各个角落。
　　裴九歌两手环在胸前，看着楚辞忙来忙去。
　　心里的藤蔓突然间不受控制，疯狂生长。
　　“绿萝很好养，没水了加点水就行。实在不行，加点营养液。”楚辞将营养液放在门口，抬头看裴九歌，伸出五指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裴九歌回过神，突然向他走近了两步，隔着白衬衫，一口咬到了楚辞的肩膀上。
　　“怎么了？”
　　楚辞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肩膀上突如其来的力道在逐渐放松，耳边传来温润的触感，灼热的呼吸让他的耳尖迅速升温。
　　“听到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