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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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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又约我，说是看着了上好的凡族肉铺，香气四溢，看着她书信中的字，我的口水都快要抑制不住。
我去凤鸾殿寻阿若时，他正埋头在桌案上打盹。左手微托着下巴，右手上还拿着干了墨点毛笔，看样子困倦极了。我悄悄的挪了过去，刚想抽掉他手中的笔，却见他忽然睁开双眼，一瞬死死抓住我的小臂。那双眼满是血丝，充满防备，似是炼狱修罗，待看清是我，阿若赶忙松开双手，温声询问道，“疼吗？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说着眼神还扫过立在门外的侍卫。
“我看你困的极，特地威胁他们不许喊你的，你别生气。”
他却不接话，避开道，“来找我是何事？我这地你可不常来”
“那还不是怕耽误你的正事”他那后半句说的酸气，我亦解释的莫名其妙。
“我想出宫去”我坦言道。
阿若露出吃惊的样子，“哦，你要出宫何时问过我。”
我心下了然，他还是因我未曾告诉他而心生闷气。可我这次告诉他，他似乎也没有多少欣喜的样子。我却是可以出行自由，但是一想到每次出门后再见阿若的焦急模样，我亦是愧疚的。哥哥将我托付于他，我也定要要有被托付之人的觉悟。
“你想出去便去，早些回来”他埋在众多简牍之中，看不到情绪。
明明很担心我，我决定这次出门一定要为他挑选一个热闹的礼物，那样沉闷的宫殿，呆久了就会被同化了。
城南的杨柳树，柳枝都垂进了旁边的河水之中，正午正阳，芸娘却没有按时到来。我闲坐着无聊便学着一旁人钓鱼的模样，可我未带鱼钩，也没有余粮，顺手寻的丝线还是问旁边的老伯借的。
“这样能钓着鱼”老伯不敢相信。
“您可看好了”
“小姑娘，你这是愿者上钩呀。”老伯捻着有些虚白的八字胡，若有所思。
我笑嘻嘻的没有说话，钓鱼我可一直都是一把好手，背着哥哥偷吃的那些小鱼干，哪一个不是我挥着汗水勾搭上来的。
我用灵力操控鱼丝，那丝精细，在我的手中就是一把无形的细刀。我将早没了气息的鱼拉上岸来。那老伯却看了直摇头。
“血腥血腥”而后气呼呼的离开了。我不甚理解他的愤怒，我钓来它们本就是要吃的，怎样的死法又何必在意。
鱼丝忽然触碰到硕大的东西，我心想着必是抓到了大鱼，赶忙操控鱼丝。只是隐约感觉不对，那鱼却一点都不挣扎。我试着只是勾着缓慢向上拉。
直至，看到一个人。
周遭不知何时围了许多的人，我怔愣在原处，才发现没了灵力控制的鱼丝已随着那人的重量再次沉入水低。
“快看，有人落水了，快些救人呀！”
周遭都是叽叽喳喳的人群，可人们只是在岸上伸着头。我忙操控鱼丝，却很是不巧，那丝线不知碰到了水下的什么东西，直接断了半截。
来不及多想，我赶忙跳下湖面。当水慢慢没上我的头顶时，我忽然想起，我似乎并没有在水中救人的能力，哥哥教了我许多次，我仍是对那幽暗深邃的水底满是畏惧。
我会死吗？
不会，我只是在恐惧。灵力蹦出身体每一个毛孔，在外侧形成一层灵力罩，将我护在其中，这是每一位灵族之人濒死的自我保护。我将男孩拉的离我近一些，再近一些，将他也护在我的防护罩中。
阿若回来救我的吧我想，灵力的极具消耗，让我有些撑不住身体的疲惫感，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时刻，我感觉身子被人轻托于水边，那人绸缎般的发散在水中。
阿若，是你来救我了吗？
“月儿，月儿”声音恍恍惚惚，迷迷蒙蒙。
“月儿～”是芸娘，我看清了那个佳人的模样，我向四周观望，却并未看到阿若的身形。
是错觉吧。
“啊！刚刚那个人”
“喏～”芸娘抬手向我身后示意，我扭头看过去，僵在原处。
“我家可就这一张床，把你俩放一起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不是，他就是那个落水之人。”
芸娘翻着白眼道，“不然呢，我因些事耽搁。赶到时，就看着你抱着这个人被水流冲到了岸边。真真是担心死奴家了。”
他看上去不大的样子，脸白的像纸一般，跟某人一样。卷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好看却又没有什么攻击力的样子。或许时间线再往前拉长一个月，我都不会在意这样的一张脸。
可现在，他显的如此不同。那个会时刻出现在梦境中，唤我月大人的少年。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一切都将浮出水面。
为何，我有些不情愿？
“水，水…”少年干裂的唇梦呓般的吐着一个字。一旁的芸娘手忙脚乱的端来茶水，直接灌入他的口中。那少年可好，水是一滴没进，还呛到不行。
我看的着急，将那水碗一把夺来，“病人哪能这样喂水，要这样一勺一勺…”
我似是把自己吓到，我又如何会如此熟练，好像我曾许久的照料过一个人。
“进了进了”芸娘唤回了我的注意力，我再接再厉，终是将那一碗茶水全数进了他的口中。
他又安稳的睡去，我亦困乏极了，也躺在一边。熟睡了过去。
“代长大人，您又捡了什么回来？尊长上次就生气了，说您赶明开个动物园算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有些哀怨道。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个人，我从那深水沟里捡来的！救人一命，可是胜造七级浮屠塔，大功德呀。父尊这次总不该还要训我吧。”
“那您这还不如捡个箭心鼠，黑皮蛇呢…”男人小声都囊着，他这人该做的事一样不少，不该多说的话也一样不少。
“嗯？！还不快帮我抬进去”
男人不情不愿，“放哪呀，代长您这屋里也就那一张床。”
“就放我屋里吧”
“啊？？？”
“啊什么啊，灵修者不拘小节。怎么，还怕代长我吃亏呀。”
“多好的少年呀，可惜，可惜遇到我们大人！”那人说完倒是撤的贼快，他叫什么来着，似乎是宣景。
灵器族宣家长子，宣景呀。我看着他跑进白光之中，消失不见。
我回身望去时，少年不知何时已然清醒，他单手支撑着自己的头，慵懒闲适，在对上我的目光时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阿月”
我猛然惊醒，却发现少年一模一样的脸就在上方，一刹，我有些分不清真实还是梦境。
“你是谁？”
“救你的人”
“多谢”
“不客气”
不是就没有人觉得这个对话有稍稍的奇怪吗？我二人大眼瞪小眼愣是没了之后的话，少年似乎是在好好打量着我。
“都醒了”好在芸娘忽然出现，算是给了我一个喘息的机会。我赶忙窜下床。
院内皎月当头，竟已如此晚了。我着急的往回赶。
“喂，你叫什么名字呀”
“不知道，叫我阿月吧”，我脚下跑的飞快，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清楚。
我一路向着我的住处奔去，却也看那一路灯火通亮。殿前阿若还在埋头于那些简牍之中。周遭安静的连烛火的火花声都听的清楚。
众人都低着头，只是比平常多了些许的人。我妄想着能静悄悄的跨过外殿。
“阿月”阿若的声音听不出什么的情感，我却听的心惊胆战，心虚不已。
“可有用晚膳？”
“没”
话音未落，众人开始不断的上着菜。我嗅道了肉香，饥肠辘辘。忽然想起我明明是为了芸娘口中的凡族肉铺赴约，却是无妄落了水，救了个我梦到过的少年。
“快吃吧”阿若将一整个酱猪肘塞到我的碗中，“好吃吗，想吃什么告诉膳房的人就好，不必因着这些外出去寻。”
“阿若生气了吗？”我咬着筷子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不生气，我只是很害怕而已”
“阿若怕什么，怕我被人用几块肉脯就哄骗了去”我打趣道。
“嗯”却没想到阿若认真的想了想，而后点了点头。
我惊掉了筷子，僵硬着转换话题，“今日，你怎的没来寻我。”
“你答应我要早些回来，我便相信你”，我看向殿外的烛火撤去一些，昏暗了许多。
“当当当当，阿若你看”，我拿出钓鱼时抓住的王八，一直被我塞在袖兜里。怕它中途跑掉，还特地下了个结界。
我将它小心翼翼的放在阿若的手中，“送你的礼物哟”
“这是什么？”我看着阿若明显僵住的身体。
“王八”
“……，拿走”
“为什么，很可爱，不是吗？”
“不，它又丑又怪。”
“阿若，不会是怕它吧”
“我没有”
“你有！”
“你看错了”
“我没有，阿若怕小王八，哈哈哈哈”
他的手带着一丝书香气，紧紧的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张狂着大叫，却听到从胸腔发出的笑意。
“阿若，你笑了，笑的真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