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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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被这个故事吓到了，当时还想着，日后绝不能找这样恐怖的夫君。
然而后来......
算了，不说了。
“我想进去看看。”
云生骄傲的拍拍胸口:“这有何难，我带你去，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转一圈，保证没人会发现。”
“真的!”我惊喜的看着他。
云生的头抬得更高了，眼神中尽是自信满满。
当夜，我换上一袭黑色衣裙，找了块黑巾蒙面，一切准备妥当后，悄悄的踏出房门。
推开房门，我和穿白衣的付月楼面面相觑。
他刚要抬起敲门的手还未放下。
“夫人 ，这是要去哪?”他柔声问道。
我脑子一懵，可能是想着自己还蒙着面，脱口而出:“你认错人了。”
话说出口的瞬间已经来不及了，我真想给自己一耳光，觉得自己此刻宛若智障。
他倒是微微一笑，仿佛心情正好，君子莞尔一笑，仿若云霁雨收。
我探头努力在门外四周看了又看。
他笑道:“夫人在找云生吗？我让他先回去休息了。”
得，一切无所遁形，看来今夜的一切计划都泡汤了。
“想出去玩吗？我带夫人出去逛逛夜市。”
“不去。”
“想......”
“我不想。”我打断他的话，生硬回道。
“你应当知道，我想去做什么。”我看着他。
他停顿下来，也静静看着我。
“有些事，不知道，会过得比较开心。”
我当然知道，可我偏偏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偏要回怼他一句:“可我不知道我就不会开心。”
“你如今......过得也不开心吗？你想要什么，都会有，想去哪里都可以，这儿不会是你的牢笼，只会是你遮风避雨的港湾，你的家。”
他说这话时睫毛微垂，几乎遮住了一半眼睛，只让人觉得他神色平静。
“我的家里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吗？还是说，你们给我圈定的地方才是我应该待的?像个什么都不需要知道的傻瓜。”我仰头看着他，死犟道。
我知道我这样很令人觉得讨厌，仿佛张开了浑身的刺芒，从前我从没这样过，那时的我温婉体贴，因为我知道，我谁也得罪不起，不能讨人喜欢，但至少不能惹人讨厌。
自从离开了我的小渔船后，我收起了年少时那些小小的娇纵，渐渐变得贤淑贞静，可能做得并不好，但我已经尽力在做了。
可我什么也没得到，从前我使尽浑身解数，能做到的，只是不讨人厌烦，但......也没人喜欢我。
是啊，泥人一样软的性子，任人搓扁揉圆，又怎会令人喜欢呢？
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我赶紧擦掉，但眼泪又止不住掉下来，其实也不是那么想哭，只是觉得有些难过。
原来我也是如此的不喜欢自己，更不必说旁人了。
应当的
一块手帕递过来，我没有接。
只是胡乱用衣袖擦了擦脸。
他极为自然的收回手，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语气淡淡扯开话题:“怎地穿得这样黑，出门也不怕别人踩着你。”
我顿时觉得大囧，悲苦的心情都被冲散了些，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夜探密室，不是应当神秘一点吗？”
“不至如此，少看些话本。”
我想我今夜可能真的是浑身是刺，闻言大怒。
“我就愿意看怎么了!是比不上你们的庄子周子老子孟子!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也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很傻很蠢笨!很令人生厌!我也不需要懂那些，只要讨好叶折兰不就得了!这不就是我被送来的作用吗!”
不知道他的话扎到我那一条混乱的神经，冲着他吼完后我立马就后悔了，既怕得罪他，又觉得自己这样无缘无故大发脾气实在是大大的不是，于是赶忙哭着道歉。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说的......”
他倒是没生气，只是平静道:“被送来不是你的错，你也不需要讨好任何人，虽然很傻是真的，但没有人讨厌你。”
他顿了顿，又轻轻加上一句:“如果你喜欢的话，话本也很好。”
我流着泪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不太明白他的为什么被我如此冒犯后还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安慰我。
他又将手帕递过来，看着我认真说道:“如果你答应我不再哭的话，我就带你去。”
咦?
一路上，看着他的侧脸，我都在怀疑人生。
难道哭是这么有用的吗？
如果在传闻中郎心似铁的付月楼面前，哭泣是会令他心软的话，那云都只怕都要被哭出一条新的护城河了。
面对我惊奇而又疑惑的目光，他一言不发，面色微沉，脚步亦是未停。
进入所谓的密室，纳入眼帘的，不过是一桌一椅，一张小塌，一盏孤灯而已。
我喃喃自语道:“他......以前就是睡这里?”
付月楼点点头:“有一段时间是如此。”
我有些困惑:“......为何?”
为何堂皇富丽的屋子不住，反而要住在这简陋偏僻的地方。
“因为他傻、他笨。”一声轻叹。
他低下头轻轻地摇了摇，声音略带低沉:“因为，人生自是有......”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极为小声，很模糊，但是前一句却是很清晰的，我心里却只觉得荒缪，叶折兰怎么可能傻笨，他聪明，冷淡，高高在上，和这些永远不沾边的。
“回去吧。”
“夫人也见过了，这儿也没什么，下次不会再偷偷来吧。”
我抚.摸着胸前的发丝微微一笑，反问道:“自然是不来了，可我为何非要来这儿，你不清楚吗？”
在他微微的困惑间，我缓步上前，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道:“因为我想找个理由见到你啊。”
他神情一怔，似乎突然一瞬间，没听清我在说些什么的样子。
我凑得更近了，几乎是贴着他，暧昧道:“因为我......心悦你啊。”
在他神色震惊呆滞中，我缓缓拉开衣带，做出宽衣解带之举，他果然立马慌乱的背对着我过身去。
我要的就是这一刻，从怀中掏出一直藏着的手帕捂住他的口鼻，强效的麻药令他慌乱之下根本来不及抵抗。
在话本中，夜行衣的标配，不正是杀人越货，居家旅行必备的良药，蒙汗药吗？
在他倒下后，我缓缓整理好衣襟，并且处理好手帕。
把自己当虎狼久了，就会忘记，再强大也会有栽跟斗的时候，就会忘记，即使柔弱胆小如兔子，也会有反咬虎狼的心思。
兔子，也有可能，会反杀虎狼呢。
人生自是有什么?人生自是有情痴吗？
听到了，可惜我不相信呢。
我走到小塌前，掀开了塌垫，向塌沿边缘摸索片刻，咔哒一声，床榻上的石板应声而开，露出一个只可通过一人的通道。
果然
我就知道，如果这里不过是简单的桌椅小塌而已，这为何会是叶折兰圈定的禁地?他这人从不做无用之事，除心腹外见到人都被他亲自斩杀，也点也很反常，因为叶折兰他不是这样残暴的人。
下面一定有着叶折兰最不想令人知道的秘密。
寻常人，触之即死!
究竟是怎样的秘密呢?
我缓缓走下去，只见果然内有乾坤，下面是一个宽大的地下室，有那么那一瞬间，我有想过，这里可能藏着数不尽的宝藏，价值连城。
我想过，这里是一条直通皇宫或者城外的密道，可以造反或者造反失败及时逃跑的密道。
我也想过，这里可能藏着无数的兵甲武器，哪怕是那些是叶折兰打算造反的证据我都不意外。
......
我哪怕是想过，最毫无可能的、极为荒缪的，这里藏着我从前的尸体，以供叶折兰睹人思人的。
......
但神佛在上，我绝没有想过到。
下面是一个女人，一个、活着的女人。
不
说活着其实很勉强
她披头散发，只露出一半尚且还看得出白皙秀美的脸庞，脑袋耷拉着趴着一旁，只是眼睛尚且还半睁着，代表还有一丝活气，身体寖泡一个大酒坛子里，显然是手脚都已经被砍掉了，从两边锁骨里穿过的铁链高高钓在屋顶。
更困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酒坛里，不断涌现的、那仿若昆虫的肢体，从她那腐烂的身体中钻出来!
她竟还没死!
见到有人，她显然是有些激动，铁链发出轻微的声响，但似乎身体被钉在里面，动弹不得，一只蜈蚣被声响惊动而从坛口飞快爬过，她张了张口，却无法发出声音，那嘴里黑漆漆的，显然是牙齿和舌头都已经被彻底绞掉了。
看着这样恐怖的景象，以及闻着那些腐臭的腥臭味道，终于，我再也忍不住了，一股反胃的气息从我胃里翻江倒海的涌出来，但我干呕了半天，却依旧没能吐出什么。
只是觉得恶心。
这儿是地狱吗？
我一生都没见过这样恐怖的景象。
小时候见过养父杀鱼，把鱼开膛破肚，取出内脏，抽皮扒鳞，鱼尚且还活着下油锅，我那时已经觉得很残忍了。
却不想，今日所见，才是最残忍的事。
兔子终究还是兔子，食草动物终究变不成食肉的虎豹。
我最终还是只有兔子般胆小的性子，遇到危险只会逃。
我逃了，慌忙逃出这地狱，逃出今夜所见的地狱。
颤抖着推开小塌上的石板，我探出头来，深吸一口气，这才感觉平静了些许。
转头，一只白玉般的手正为我扶着石板，另一只手递来一杯水。
他神色极为平静。
但我却是愣住了，这一刻，似乎连浑身的血都凝固了，只有冷气在骨子里蹿流呼啸。
叶折兰，他怎么会在这儿!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