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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吃鱼时总是会忍不住微微皱眉,皱眉时左眉比右眉稍重,笑的时候会眨一下眼睛,委屈的时候会先咬下嘴唇,紧张的时候会捏衣角......”

      那人先是笑着说着,然后逐渐安静下来,最后,他拍了拍云生的肩膀,叹息着摇摇头,随既转身走了。

      站在原地的云生红了眼眶,眼泪忍不住奔涌而出。

      即使伸手捂住脸,泪水也止不住的从指缝间溢出来。

      这狗日的付月楼!

      竟敢拍在他伤了的肩膀上!

      实在是太疼了!!'!

      ......

      日子过得很平静,很温馨,叶折兰对我极好,甚至超越了从前,我有时候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他都会无所不应。

      当然,除了离开他。

      但目前我心中所愿,便是离开他。

      我想离开叶折兰,即便我养父母早已亡故,即便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回林家,即便我在这天下间无亲无故,即便我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即便......他待我这样好。

      可我还是想离开,因为待在他身边的每分每刻,心都像被针扎一样,很慢,但很疼,疼得令我透不过气来。

      有些事,终究意难平。

      叶折兰,我从来不曾懂过他,我不明白,他这是真愧疚还是假意情深。

      我也不想明白,我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困了我两辈子的庭院。

      我想去见见黄沙大漠,南疆花海,无边海岸,江南烟雨,天下何其广阔,重来一世,我想为自己而活。

      临走前,我想取回一样东西。

      这世间,唯一属于我的东西。

      无解珠。

      这珠子也没什么好奇特的,只是外形似一颗超大号珍珠,微微透明,里面浮动着两点红豆。

      哪怕外形早已伤痕累累,光华不复,但里面的两粒红豆确仿佛如朱砂般鲜红如血。

      我小时候很喜欢,自从养父不常用的箱子里翻出来后,总是拿着在渔船上当寻常珠丸玩耍,向来宠溺我的养母见了总要叹息一声,养父却是沉默不语,只是喝酒越来越多。

      我那时候天性.爱玩,但见到养母垂泪也惶然,渐渐不敢玩这个小玩具了,后来便没见到这个小玩意了。

      直到在被林家接走的前一晚,养母拿出珠子递给我 ,她告诉我,这是他们唯一能给我的东西了,就算是将来予我陪嫁的嫁妆吧。

      养父在一旁默默无言,他看着这颗珠子,眼中满是沉甸甸悲伤和孤凄,他流着泪别过头去,养母转身抱住他,仿佛抱住了她的整个世界。

      那时候,我也不懂,我这一生,不懂的太多太多了。

      后来,我“嫁”给叶折兰后,由最初的惊惶不安过后,发现他对我也很好的时候,可能是想着他是我终生可托的良人,也可能想着讨好他,我将我唯一的嫁妆送给了他。

      他脱口而出:“无解珠。”

      那时候我只是傻傻的说着:“原来它还有个名字啊,真好听。”

      他那时候也没多解释,只是说:“无解珠,南陈遗宝,价值连城。”

      南陈国,覆灭于二十二年前,土地、百姓、珍宝,早已被列国分割。

      我幼年时候常常听到江岸传来童谣:“旧梦南陈,三千里宫殿,十万里江山,列珠玑,盈罗绮,竞豪奢。而今十万白军全覆没,三千赤士投洛水,都做了尘与土。”

      每每这时,养父总要狂歌醉酒,养母总是对水长泣。

      面对我当时的茫然若失,他只淡淡道:“我先替你收着。”

      我不知道养父养母真正的身份是何,但想必和南陈旧国脱不了干系吧,只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他们终究没能看到我成亲。

      我近几日来,几乎找遍了整个叶府,也没找到凌云珠的半点终踪迹,倒是发现了一个诡异的地方,一般人发现不了,但我从前做为这府邸的主人,有怎么察觉不了呢?

      感觉里面的空间像个暗室,当下不由得心生好奇,从前我也没发现这里啊,难不成是新建的?

      正待进去之时,却被拦下来了,

      府邸中的众多侍卫自然拦不住我,他们无奈,只得叫来了付月楼。

      付月楼啊,他是叶折兰的心腹,也是多年的好友,从前,叶折兰待他,远比待我亲近,为此,我当年还一度思想想歪。

      这也怪不得我会想歪,毕竟,大齐向来南风盛行。

      而付月楼又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温雅公子,原本就是身份高贵的付家六少,家世清流,素有贤名,却偏偏不惜自败名声,跑来在叶折兰这人人喊打的宦官手下干活。

      外面的人都说他是恶鬼手下的鹰犬爪牙,自甘堕落。

      国士无双,奈何从贼。
      叹兮叹兮。

      人们提起叶折兰都是又惧又怕,敢怒不敢言,提起他却是毁誉参半,他的外号,也从从前的玉面公子变成了玉面阎王。

      “夫人,你不能进去。”付月楼轻劝道,语气一如既往温和。

      白衣玉扇,温润含笑,他只站在那里,自成一派风流。
      不愧是从前的玉面公子,实至名归。

      可我对这人却向来没什么好印象。

      “他...大人说过,这府中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除了这里。”

      我暗暗咬牙:“除非你叫大人来告诉我,不准进去!否则我今日非进去不可。”

      付月楼含笑缓缓摇头,语气却是悠然:“夫人明知他前日出发去了西陵。”

      我自然知晓,不然为何挑这个时候。

      “若无我非要进去呢!”

      “哦?”付月楼挑眉,拂了拂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接着指了指那一群侍卫:“夫人大可试试,若他们连夫人也拦不住,可就太没用了。”

      侍卫门闻言暗暗抖了抖,实际上,他们也不是拦不住,而是不敢拦,谁不知道,大人最听夫人的话来,要什么给什么,简直是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付月楼态度温和,说出口的话却令人讨厌:“夫人,有些事,不该是你知道的。”

      “回去吧。”

      我暗暗捏紧了衣角,付月楼这个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永远目中无人,拒人于千里之外,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与叶折兰都是一丘之貉!

      天空突然下起雨来,斜风夹杂着细雨,看了看不好的天气,我心头更加烦闷,狠狠瞪着他,他垂下眼眸,默默无言,只是随手递过来一把青竹伞。

      付月楼这人向来面慈心铁,再与他多说也是无益。

      并未接伞,我转身离去。

      直到走了很远后才悄悄回头看了一下。

      他仍静静站在那里,那一袭白衣远远看去似水沁入雾中。
      只是那柄竹伞伞骨鲜艳翠绿。

      ......

      我找了云生,向他打听这件事,云生近来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跟一开始冷冰冰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

      果然只要耐心教导,熊孩子也会变得乖顺。

      云生挠挠头:“我也不是很清楚,那里是三年前新建的,只知道大人有时候会在那里过夜,可能就是个卧室吧,累了的时候在那里休息一下,不过......”

      我拍拍他的背:“男子汉讲话不要吞吞吐吐的,说!”

      云生小声委屈道:“我不是...我没有...”

      “你不是?”我狐疑的看着他。

      他立刻大声解释道:“不,我是!”

      “那就快说。”

      “那里算得上是府中的禁地了吧,寻常人是不让进去的,两年前有个侍女贸然闯进去,就被杀了,后来那些......后院那些女人也有几个曾经因为好奇而偷偷遛进去过......”

      “然后呢?”我继续问道。

      “都被杀了。”

      我愕然:“都...都杀了!”

      “嗯,是大人亲自提剑杀的。”

      这轻飘飘的两句话令我毛骨悚然,不管外面的人再如何说叶折兰凶煞犹如恶鬼,但至少,这些年来,他从未在我面前杀过人,我很难相信他亲自提剑杀人的画面。

      这样我想起一个孩童时候听过的故事,一个少女嫁给了一个很有钱很有权的大官做第九位夫人,新婚之夜,大官交给她三把钥匙,告诉她,第一把金钥匙是东边库房的钥匙,里面的金银珠宝她都可以取来用,第二把银钥匙是西边库房的钥匙,里面的绫罗绸缎她也尽可取来用,第三把铁钥匙是南边那个破烂小铁屋的钥匙,绝对不能进去。

      第二天新婚过后新娘趁着大官出门的日子,用金钥匙去打开东边库房的面,只见里面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闪闪发光,新娘喜不自胜,接着又去用银钥匙打开了西边库房的门,里面的绫罗绸缎堆积如山,美不胜收。

      戴好珠宝黄金,将绫罗绸缎裁好漂亮的衣裙后,她忍不住想知道南边库房的的东西究竟的什么。越不知道就越日思夜想,终于,她偷偷用铁钥匙打开了南边库房的门。

      里面破破烂烂的,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她找来一盏灯。

      在灯火的照明下,她发现,里面别无他物,只有八具尸骨!

      她嫁进来时听闻大官之前有八个妻子,但是她都消失不见了。

      原来她们都在这里!

      新娘吓得转身欲逃,但是大官已经出现在门口,冷冷笑道:夫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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