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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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远远跟在丁成功身后，他脚步虚浮，走得很慢，兀自想着今晚的菜品，一直没有发现身后跟踪的人。
眼见着人往出口的方向越来越近，谢南岂决定：“抢了吧。”
耗子倒吸一口凉气，比自家队长多了几分良心：“这不大厚道吧？人家毕竟真材实料换来的。”
谢南岂挑眉：“那你去换？”
耗子一秒投降：“还是抢吧。”反正不是真人。
两人找了个没绷带人晃悠的角落，利落地将人打昏放倒，拖进坍塌的石屋中，大摇大摆地离开。
林升的担忧不无道理，就遵纪守法这方面，F队的节操只有一丢丢，四舍五入，等于没有。
好在梦里没监狱，不然四人都是常客。
“一颗心脏一个脾，只值38，这比黑市还黑心啊。”耗子感慨，“张家不愧是做生意的，老鼠的儿子也会打洞，张明伟再恋爱脑，做生意这块比他爹还黑。”
“那没有。”谢南岂道，“张明伟的科技公司连年亏损，他不是从商的料，张世德给他擦屁股都来不及。”
“可真能耐，他的科技公司干嘛的？”
谢南岂脚步一顿，耗子无意的问题，倒提醒了他：“VR技术……通过连接大脑神经元创造虚拟世界。”
梦会“盗取”日常生活中的所闻所见，所思所想，组成梦主的梦境，以隐喻的方式传达信息。
“如果反过来呢？”谢南岂双眼微眯，喃喃自问，“如果我们看到的美食街才是假象……”
真实的那一面在哪里？
耗子正要开口说话，温热的液体从天而降，正好滴在鼻尖，他下意识伸手一摸一看，一声“草”脱口而出。
是血啊卧槽！！
他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张陷进土里的死人脸，还恰恰好和对方凸出来的两颗眼珠子四目相对，深情凝视到忘记呼吸，又下意识地“草”了一声。
惊呼声刚要抒发，谢南岂眼疾手快捂住耗子的嘴：“忍住忍住忍住！”
耗子以“唔唔”两声结束自己的惊吓，随即怒目而视：你敢不敢这么对观北！
谢南岂没有成功接收到愤怒的视线，就算看见了他也无视，他松开手，捞起一旁的长木棍，给头顶那片泥松土。
泥屑飞落，砰的一声，尸体终于掉落，还没来得及合上的缝隙中，化成灰都认得出的两张脸一闪而过。
谢南岂：……？
如果他没有看错，观北金鸡独立，手上的拐棍挥舞得虎虎生威，瘸腿一点也不影响他的战力，将凶狠扑上前来的程尧打得嚎天喊地。
失去理智的鬣狗转而扑向一旁的人，却没想到也是个不好惹的。大嗓手上没有武器，只能靠现有资源灵活运用，一抓一把土，沉浸式体验恶灵退散大法，大嗓门依旧嘹亮：“来啊，有本事来打我们啊！”
“小悠你别怕，我来保护你！”陆若已学着大嗓撒土，时刻不忘护着自己的暗恋对象，堪称恋爱脑楷模。
耗子：？
“……他们在干嘛？咦，原来我们穿过了隧道，来到了美食街的地下？不对不对，观北原来这么能打的吗？程尧为什么疯了？啊……卧槽？！上面好像出事了！”
……
上面的确出事了，时间要回到观北和大嗓去找陆若已那时说起。
大嗓背着观北，两人走出一大段路，距离足以保证餐厅里的司机听不到他们说话。
大嗓压低声音开口：“他装的。”
观北明白他的意思，“嗯”了一声道：“我们忽略了他，他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第三方。”
“我看过顾凌云的梦境报告，第三方一开始就出现，主持游戏，孩子平时在幼儿园，接触最多的除了同龄同学，就是老师。以此类推，在张明伟的生活中，司机也是高频率出现的对象。”大嗓认为自己的思路一点也没错，说明证据来源，“梦境源自生活，有钱人都会配司机，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他却连买车的首付都没攒够。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观北安慰：“我们也有价值上千万的交通工具，不仅有司机，还有保安。”
大嗓被安慰道了：“你说得对，还有清洁员，不用我们付工资。”
观北笑了笑，脑中灵光一闪而过，他脸色突变，沉声道：“每个职业都有负责的工作内容，我们是厨师，工作是买菜做饭，老师教书育人，司机载客送客，显然女老师违背了这个定律，所以如果我们将‘女老师’和‘司机’两者统一看作是第三方呢？”
大嗓回答：“你是说，他们第三方就是套了层皮，无论扮演什么职业，他们的工作内容其实都是一样的，唔……游戏主持人？”
“没错！游戏主持人！”思路打开，观北继续说，“第三方夹在我们和梦主之间，他们的目的是保持游戏进程，换句话说，他们要的是游戏继续，是让游戏一直处于进行中！”
“只要是游戏，就有自己的玩法，哪怕是单机游戏，最简单的扫雷也有隐形规则，顾凌云的梦境里有规则，并非只是躲猫猫的规则玩法，也是她梦境的规则。”观北停顿一下，缓缓说出自己的猜测，“张明伟的梦境里也有规则，所有的变异梦境都有规则！”
遵循规则，活。
违反规则，死。
“游戏可以通关，我赢了顾凌云的游戏，所以成功活了下来……就是这么简单，这就是我活下来的原因，是我们想得太复杂了。”
儿童梦的特征是直观，在一开始，就直观地告诉了他们，他离开梦境的原因是赢了游戏，仅此而已。
大嗓听懂了：“所以我们只要赢了张明伟的游戏，就可以带他们离开梦境。他的游戏是寻找爱人，只要找到他的爱人，游戏取得胜利。”终于找到解决办法，他心中一喜，加快脚步前往日料店，“巧了不是，他的爱人正好被我们绑了！”
两人绑了李曼莎后，将人藏在陆若已的店里，拜托他看守。
“没错，应该是这样的。”观北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通关钥匙在他们手中，第三方却依旧假装陪他们玩游戏，有点闲了。
这里的第三方不像女老师一样歇斯底里，也不像她会把不快摆在明面上，他更像在逗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丑态百出，享受其中，而他手中的逗猫棒正是张明伟。
观北瞳孔一缩，不由提高音量：“大嗓，跑快点，陆若已有危险！”
两人还是来晚了一步，赶到日料店时，李曼莎不见踪影，陆若已独自昏倒在后厨。
大嗓用力掐他人中，上唇都快掐肿了，陆若已才慢悠悠醒来。
大嗓：“醒醒，李曼莎她人呢？”
两人早在藏人时就向陆若已确认过，寻人启事上的就是李曼莎。
“她……程尧……程尧他们把她带走了。”陆若已猛然惊醒，“快，快去救人！程尧已经疯了！”
程尧的确疯了，他已经快被这个诡异的地方逼疯了。
他的视觉出了问题。
视线里，所有东西都失去了颜色，连黑白明暗也不再清晰，更严重的是，他还产生了幻觉，所有房子都是血肉模糊的血肉，所有人都是空洞腐烂的行尸走肉，包括他眼前的李曼莎，森然枯骨中白蛆涌动，肥胖的身体证明它们将腐肉吃干抹净。
他知道这都是幻觉，他知道他一定是病了，因为手下的触感温热细腻，他看到的都是假的，他碰触到的才是真的！
“快告诉我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摇晃着李曼莎的肩膀，声嘶力竭，见对方无动于衷，甚至还笑看着他，理智怒火中烧，他拿出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小刀，架在对方脖子上。
“程尧，你先冷静点！”同事看不下去，为了叫醒昏迷的李曼莎，程尧直接往人脸上扇，他理解对方想离开的急迫，他也是，可再怎么样，不至于打女人。
程尧一把挥开阻拦的手：“你给我闭嘴！滚！！”他双眼猩红，抖动的手立马在李曼莎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快，告诉我！”
大多数人在面对危险时很难保持镇定，即便有，也只是面上镇定，身体反应不会骗人，会变得紧绷僵硬。
李曼莎坐在地上，由内而外一派轻松，要么是有信心能全身而退，要么她是真的不在意——就算刀插进他的脖子，她也不会死。
因为她早就已经死了。
红唇一掀，她歪头问：“真的想走呀？”
“我警告你别再说废话，不要想着拖延时间，没有人会来救你！”
“放心，我向来识相。”李曼莎从包里拿出两颗草莓，“吃了它，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手心上是两颗鲜红的草莓，每一颗都足有手掌大小，红润香甜。
同事再次阻止：“别相信她，陆若已说了这里的东西最好别吃。”
程尧置若罔闻，眼中的怀疑在看到李曼莎被绑着的双脚时一闪而过，如果骗了他，她绝对逃不了。
他拿起一颗，放到李曼莎嘴边：“你先吃一口。”
李曼莎轻笑一声：“我不能和你共吃一颗草莓，爱情就是要坚贞不渝，从一而终。”
程尧很厌烦，恶声质问：“让你吃颗草莓，别给我扯东扯西，你到底吃不吃！”
“好吧。”李曼莎顺从接过，一口接着一口小咬着，慢慢咀嚼，草莓汁顺着嘴角流出，她发出满足的喟叹，“嗯……很甜。”
见她没有抗拒，也没产生不好的反应，程尧迫不及待将另一颗吃进去，嚼了三两下吞下：“我已经吃好了，快带我走！”
一旁的同事见状，问道：“曼莎姐，还有吗？”
李曼莎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一脸餍足：“没有了哦，吃太多不容易消化。”
同事没听懂后半句话的意思，但听明白两人要走不带他。
他立马拉住程尧手臂：“不行！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帮你把人带出来一起走，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打算自己一个人走，把我丢在这里？”
“妈的，在公司就看不惯你，做事循规蹈矩，规矩死多，多大的人了，这么喜欢当你妈妈的乖宝啊？”程尧抽出手臂，“滚开，你是生是死关我屁事。”
说着，他身形一晃，视线中突然出现无数看不清的叠影，他看到李曼莎红唇一动，却没有出声。
你在说什么？
哀求？
爱情？
爱妻？
他老婆早在难产时死了。
好在是相亲认识的女人，他不爱他，也并不伤心。
失去意识前，程尧也没想明白李曼莎究竟对他说了什么，只有对方极致的嘲讽印入瞳孔。
“——快躲开！”
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嗓怒吼着跑近，他扬声提示，同事还是慢了一步，小刀虽小，却很锋利，快速划破他的喉咙，连疼痛都来不及感受，他面朝地砸进土中。
再然后，就是谢南岂和耗子看到的那幕。
程尧疯了一般，不停攻击着四人。
李曼莎慢条斯理地解开脚上的绳子，略有不满地嘟囔道：“原来是只没有爱情的可怜虫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