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暗恋对象处成死对头后》千哈

10、第 10 章

　　余楚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耳边充斥着断断续续的雨声。

　　一只手拉上窗帘，隔绝了余楚的视线。
　　“不好意思啊，同学，”坐前面的同学说，“外面太亮了，手机屏幕看不太清楚。”

　　余楚默了两秒，伸手拉开一点窗帘，说：“我这边开一点。”

　　那位同学讪讪道：“没问题。”
　　没想到平时好说话的人今天说话这么强硬。

　　“最近你喜欢的那个团Amster出专了，”陆野洋拿着手机凑到余楚面前，“拼不拼单？”

　　结果余楚看都没看一眼。
　　陆野洋：“……”

　　“你不对劲，”陆野洋放下手机，扭过身直勾勾看着余楚，“这下雨天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上课的时候我都看你看了好几次。”

　　余楚摆摆手，继续看着窗外，“正培养闲情雅致呢，别打扰我。”

　　陆野洋：狗都不信。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顾钊云还在睡。
　　张管家说昨晚顾钊云半夜不睡觉，在厨房里弄得铛铛作响，吵得他没睡好觉。

　　余楚现在感觉心里像有只猫爪子。

　　“倒数第二排靠窗的那位同学，麻烦别再往外面看了好吧，”讲台上的老师忍不住说，“外面下的是金子吗？要不出去捡捡？”

　　班里同学哄然大笑。

　　余楚依依不舍收回视线，支着下巴毫无灵魂地望向讲台上的PPT。

　　临近下课的时候，余楚没忍住又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他转了下笔。

　　陆野洋伸手按住旁边人抖动的腿，低声道：“你别抖腿了，马上就下课了。”
　　余楚没听到似的，抖得更欢。

　　看着他本子上一团乱线，陆野洋：“……”

　　下课铃响，余楚冲出教室。
　　陆野洋室友：“他饿疯了？”
　　陆野洋：“……可能吧。”

　　余楚第一个冲出教学楼，却没看见刚刚窗外经过的人影。
　　他撑着伞，拐了个弯。在长亭旁看见了要找的人。

　　他刚想到招呼，一只手搭上顾钊云的肩膀，用力一推，顾钊云跌坐在水滩子里。

　　伞落在地上，滚了两圈。

　　顾钊云惨白的侧脸露在空气中，黑发顷刻粘上雨水，透明的水珠顺着鬓角滑落，像橱窗里脆弱易碎的琉璃娃娃。

　　余楚冲过去，把手里的伞尖笔直地戳在沈然背上。

　　沈然吃痛回头，他站起身，从喉咙里发出愉悦的笑声。

　　余楚后退一步：“？”

　　“余楚你不知道，”沈然兴冲冲地指向地上的人，说，“那家伙——”

　　话没说完，顾钊云咳得蜷缩起身体。
　　沈然：“？？？”

　　余楚忙打着伞，跑到顾钊云身边，将人扶起来。
　　他这才看见顾钊云手里还紧握着一个饭盒。

　　饭盒是三层的，第一层的盖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的菜已经被雨水浸湿，油水浮了起来。
　　但依稀可以看出摆盘的认真。
　　以至于余楚一眼就看出这东西少了一角。

　　余楚向沈然投去冷冷一瞥，不用多想，肯定是这人干的。

　　“我没对他做什么！”沈然狡辩，“我只是吃了他点东西，再说，还贼——”

　　“咳！”顾钊云出声，“抱歉，没保住你的午饭。”
　　他低垂着头，弯腰捡起地上的饭盒盖，把饭盒盖上，伞也没打，就往校门口走，背影看着多少有些孤苦伶仃。

　　“你给我等着，沈然！”
　　余楚哪还顾得上什么沈然，犯下狠话就跑去追顾钊云。

　　沈然站在原地，摸着自己的花臂，觉得委屈。
　　他今天好不容易不军训，准备出门玩玩。撞见顾钊云，他吓得要死不说，顾钊云还想毒害他。
　　他伸手想夸一下他的厨艺，结果他自己没站稳，摔了。
　　真不关他事！

　　余楚追上顾钊云，安慰说：“没事，这不还有两层。”
　　“我早上吃了不少，够吃了。”

　　顾钊云身子一僵，把饭盒往怀里抱了抱：“不行，都凉了。”

　　余楚伸手拿：“没事，我身体好。”
　　顾钊云手下用力：“不行，淋雨了都，不能吃了。”
　　余楚皱眉，用了点力：“没事，这饭盒我家的，质量很好，不漏水的。”
　　顾钊云：“……”

　　良久，余楚说：“不是给我吃的？你怎么一直不松手。”
　　顾钊云垂下眼皮，松了力。

　　余楚把伞给顾钊云，自己打开饭盒，刚想说句话。

　　“楚哥，借我蹭蹭！”
　　有个人从背后挤上来，余楚手没拿稳，饭彻底洒了。

　　余楚抬眼，见顾钊云的肩膀一下耷拉下来。他缓缓转过头。

　　江一明抖了一下，怎么觉得有股杀气。但他现在一心想找人诉苦：“我室友不讲义气，见到学妹就把我丢下了。”

　　余楚冷笑。

　　江一明接着哭诉：“楚哥昨天答应我的西瓜也没看见影。”

　　余楚握拳，我现在就想给你脑袋开个瓢。

　　“咦？”江一明终于看见地上的残骸，“这是谁的饭？”

　　“你说呢？”余楚语气森森。

　　“……”江一明抓住余楚的手臂，乞求有期徒刑，“楚哥，我错了，我请你吃饭。”

　　“没关系。”
　　神明的声音在江一明耳边响起。他泪眼婆娑望去，果然是他贤惠大方的大嫂。

　　“我也只是一时兴起，我再换个吧。”顾钊云声音很失落似地慢慢降低，“还下着雨呢，回家了。”

　　“我跟你一起！”余楚忙说。
　　“江一明，把你闯的祸处理了，每天给你带西瓜。”

　　独留江一明一人在细雨中凌乱。考虑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找个对象。

　　余家。
　　“来，把姜汤都喝了，小心烫。”张管家把碗推到两个头抱着毛巾的人面前，“话说，小楚吃到小顾做的饭了吗？我想吃都没吃到。”

　　顾钊云绷直眼皮，一大口一大口地喝着姜汤。

　　余楚说：“不小心洒了。”
　　张管家惋惜：“还真有点可惜呢，我看卖相还是很不错的。”

　　余楚：“其实我也挺想吃的。”
　　顾钊云放下碗，上了楼。

　　张管家凑到余楚耳边：“他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余楚叹气。

　　下午还有课，余楚喝完汤就回学校了。

　　放学，余楚提着块蛋糕推开家门。

　　厨房。
　　顾钊云拿着筷子夹着块鸡肉，手兜在下面，神情温柔地看着他哥。
　　他哥仰头，咬下，咀嚼两下，眉头紧皱，囫囵吞下。
　　眼睛闭了好久才睁开。
　　看来味道不错。

　　余楚面无表情地提着蛋糕准备上楼，被顾钊云叫住。

　　一分钟后。余楚站在锅前，想着吃哪块。
　　他哥开口了，“小楚，要不还是不吃了？”

　　余楚看他哥的表情变得难以言喻。连块鸡肉他哥都舍不得给他吃了？

　　顾钊云也说：“还是别吃了。”

　　余楚倏地转头看顾钊云一眼，合着他就是他们俩爱情的小白鼠？！

　　余楚转回头，直直盯着锅里的鸡肉半晌，随后速度地夹了块放嘴里。

　　还没嚼，苦涩的味道瞬间从舌头蔓延到舌根。
　　他一口吐在一旁的垃圾桶里，不可置信地望向顾钊云。

　　顾钊云心虚地移开视线：“有这么难吃？”

　　“难不难吃，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余楚接过他哥递过来的水，一口灌下。

　　顾钊云咬牙：“是你自己说想吃！”

　　余楚蓦地想起自己中午说过的话。他眸光微闪，轻吹了个口哨。
　　转头问他哥：“哥，你今天想吃什么，要不我们出去吃吧。”

　　余昌祚惊喜道：“好啊。”
　　他就是说，他弟果然还是离不开他。

　　下一秒，他就看他弟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块蛋糕给了顾钊云。
　　“给，”他弟说，“你要不要一起？”

　　余昌祚嘴角一垮，怎么第二块蛋糕都轮不到他。

　　好在顾钊云最后没答应。他和他弟终于有机会过一个“二人世界”。

　　余昌祚摸摸下巴想：再让顾钊云在他家住两天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这么大方的人。

　　等那兄弟俩走了，顾钊云摸到厨房，看着一锅卖相极佳的鸡肉，不信邪地喝了口汤。

　　呕——

　　顾钊云马上扯出垃圾袋，把一锅鸡倒了进去，扔到小区外面的垃圾桶里。
　　然后上楼，打开笔记本，又搜了个视频。

　　第二天。
　　余楚看着桌上卖相熟悉的鸡肉，问：“这是？”
　　“这是小顾一大早起来做的。”张管家热心解答。
　　余楚筷子差点没拿稳：“快端下去！”
　　张管家不赞同：“这不是辜负小顾的心意吗？”

　　“……”余楚说，“要不张叔你尝尝。”

　　说实话，从昨天起，张管家就有点嘴馋。听余楚这么说，他二话不说掏出筷子夹了一块。
　　下一瞬，他再也讲不出话来。
　　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么普通的食材是怎么做出这么非凡的味道的。

　　余楚见张管家反应不大，迟疑地伸出筷子。
　　呕！
　　甚至超常发挥了！！

　　自那天起，顾钊云醉心于提高自我厨艺。
　　他好像很难接受自己没有这方面天赋的事。

　　刚开始，余楚还会上几次当。
　　后来，余楚每天脑子里必想的一件事就是怎么拒绝今天的投喂。

　　今天，余楚在准备和新生之间的篮球赛的事。大老远就看见顾钊云拿着“毒药盒子”走过来。

　　余楚也没来得及注意前面是谁，马上躲在人背后。

　　今天分组，乌压压的人群挤在一起，余楚有自信逃过一劫。

　　偏偏他前面这家伙不开眼，转身看他，说：“余楚！”
　　是陆远。他脸上挂着笑，一副很惊喜的样子。
　　“我们今天撞衫了。”

　　余楚只消一眼，就看出陆远身上穿的是假货。
　　因为高中时候的乌龙，他对这方面研究颇深。但他也不屑于当众揭穿。
　　他把陆远身子转过去，说：“帮我挡一下。”

　　陆远虽有些搞不清楚情况，但今天余二少爷没否认和他穿情侣衫这件事，让他嘴角吊了半天。

　　直到他听到旁边女生细碎的讨论声。
　　“我的天，那是谁男朋友吗？”
　　“长得也太帅了吧。”
　　“还拿着饭盒，不会是来送午饭的吧？”
　　“妈耶，那也太贴心了。”
　　……

　　不知道那个女生来了句：“还好吧，头发也太长了，接受不了，我觉得还是学生会的陆远顺眼点。”
　　结果一堆女生前来反驳。
　　“最近，熬夜熬过头了？”
　　“眼睛没问题吧。”
　　“这根本不是一个level的好吧。”
　　……

　　陆远“目眦欲裂”地找寻那个next level的人。
　　对方实在过于显眼，他眼睛随便转转就锁定目标了。

　　看到人后，陆远的表情变得扭曲奇怪。
　　怎么办，是他最喜欢的那款。

　　——关键是他朝他走来了。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如果实在要表白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陆远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撩了下额发。
　　还好他今天穿了新买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