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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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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常常被同门找茬，衣服破损快，所以常念迟储物戒里备着的衣服不少。不然他可能得扒了孤月明那身衣服，然后飞奔去现买一身。
一切似乎都还在可控范围内，就是氛围有一点奇怪。
换衣服很正常，在一个男灵面前换衣服也不是很奇怪，但当那位男灵手里还拿着房中术话本，饶有兴致的观看时，就多多少少奇怪了起来。
常念迟迅速穿好衣服，冲下床，一口干了那碗药——药一直有鬼火温着，温度刚刚好。
能够操控亡灵的鬼火此刻却大材小用的温药，而鬼火本火还特别骄傲，火苗一跳一跳的，像是在求表扬。
常念迟把碗放下，转身要走，但又折了回来，拍拍鬼火的顶端。
鬼火又一次染上了粉红色，但这一次矜持的没有直接扑上来。
“你如此相信本座不会毒杀你？”
“你要杀我用不着大费周章的熬药，”常念迟怼师兄弟们怼惯了，张口就来，“而且我也打不过您老，你非要灌我我也反抗不了。”
孤月明冷笑一声，但难得的没有动手，“如此盲目相信自我认知，会招致灾祸。”
常念迟皱眉看向他，“你是不是还想要说我师父想卖我？”
“不然？人类多狡诈，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也是人类，也狡诈，估计我解释什么你都不会信了。”
“和他人不同，你太弱了。”
“……”
常念迟觉得有一句话送给这位大爷很是合适：不会说话就少说话！
“那你说，你师父是什么样的人？”
常念迟诧异的看着他大爷，这大爷怎么看都还是那个唯我独尊的大爷。那么，就肯定是他的错觉了，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大爷这句话是在发出求和信号？
众所周知，大爷是绝对不会主动求和的。
所以，一定是错觉。
对，一定是错觉。
“我师父他……”常念迟把错觉从脑子里踢出去，想要开口，去不知道怎么讲。
师父飞升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和别人提起老人家了。因为一旦提起，肯定会在最后被扯到师父留下来的“绝世功法”上去。
到最后，能够提一提，缓解对老人家想念的对象竟然只有这个器灵，也不知算不算得上一句可悲。
“我师父他平日里就喜欢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前，就是我……根基还没有被毁的时候，也一直说要给我留下他的宝贝书，让我有事没事看看，免得想不开了去修无情道。
他逛花街都逛不过来，根本没闲心思算计人。”
“你想过修无情道？”孤月明听完后，完全没有抓住重点。
但常念迟还是解释了，可能是因为提起来师父他老人家了，常念迟的心情也变得平和，不再披上尖刺，抵触外界。
“想过。”常念迟回忆当年，“后来我师父带着我去树上蹲守，指着修习无情道的师伯们，给我看他们有多么无趣。”
常念迟还记得那时候他师父振振有词，道这些人都不能逛花街，更不能找道侣，义愤填膺道有的还绝情的杀了自己的道侣。
师父指指脑袋，道，“修无情道的，多半这里有问题。”
“你师父…”孤月明顿了一下，“不似常人。”
“我也这么觉得，”常念迟伤感了一下，伤感完了，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补了一句，“你也可以觉得我在骗你，毕竟我狡诈。”
“你倒是牙尖嘴利。”
“过奖。”常念迟挑眉，下一秒他听到孤月明说了一句：
“错怪你师父了，倒是本座的不是。”
“什么？”常念迟觉得自己耳朵出毛病了，方才他可以觉得是错觉，那现在呢？
“没什么，继续赶路，别拖本座后腿。”
常念迟盯着对方看，看不出这家伙被夺舍的可能性，但是却把自己看笑了。
“笑什么？”
“没什么，继续赶路，免得拖您老后腿。”
“……”
一人一笛的关系缓和不少，但即便是这样，孤月明也依旧喜欢把他直接扔进妖兽堆里，让他自己去取修复灵府需要的材料。
常念迟这人性子也倔，非自己摸索和骨笛共鸣的方法，就算到了绝境也不开口求助，总要看看自己能不能绝处逢生。
孤月明就看着他把自己逼到绝路，退无可退时才出手。每一次出手拎他出来，势必要嘲讽他一句：“废物。”
常念迟时常怀疑，这是记仇，记他在秘境时冲骨笛说的那句“没用的玩意儿。”
哪怕他衣服备的多，但也架不住消耗的快，多少有点肉疼。
在常念迟觉得孤月明是故意的时候，孤月明看出来了他的穷困。
不屑的从储物戒里拿出来一枚储物戒，扔给了常念迟，“拿去换钱。”
常念迟看了看储物戒里的东西，都是仙品的法器灵药，一时间被大爷豪到了。
“赶紧去，少耽误时间。”
“……成。”
有了钱，常念迟买了足够多的衣服，冲锋的时候再也不怕烧钱了。
于是，成功的每一次都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以为自己是凤凰，不死之躯？”孤月明看着他把自己弄的满身伤，嘲讽道。
“我不是凤凰，但您老一定是睚眦。”常念迟被摁住包扎伤口，不忘嘲讽回去。
对方的蓝色竖瞳证明他一定是妖，而这不好的脾气，肯定是心眼最小的睚眦。
常念迟本着嘲讽的心态如此猜道，却没有想到孤月明居然点了头。
“还真是睚眦！？”
“不然？”
“……”
常念迟觉得心绞痛，睚眦以好杀，记仇而出名，估计他那一句“没用”，足够这位大爷记恨到生命尽头。
修真界很少有人明知故犯，故意去招惹一只睚眦，就是因为它们这记仇的性格。
如果你得罪了一只睚眦，那么他绝对能记仇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如果那只睚眦有后代，后代甚至也会跟着记仇。
而如果你本人也有后代，那么恭喜你，两家将会成为世仇，直到一家灭亡。
常念迟突然就好奇起来，是那位脑子进了水的前辈杀了孤月明，还如此恶毒的抽骨制笛。
要知道，睚眦一族虽然不团结，内部矛盾重重——多半是在太古的时候，就积累的仇恨，比如说，吃猎物的时候你家先祖比我家多吃了一口——但是在遇到外敌时，意外的一致对外。
如果那位前辈不是孤家寡人，那么他的后代将会遭到无尽头的报复。
今天心情不好，想起来你小子的太太太太太爷爷弄死过我的族人，所以来给你找一点麻烦。
今天心情很好，想起来你小子的太太太太太太爷爷弄死过我的族人，所以来给你找一点麻烦。
今天心情不好也不坏，闲着也是闲着，想起来你小子的太太太太太太太爷爷弄死过我的族人，所以来给你找一点麻烦。
这可真是一种可怕的报复心。
至于为何常念迟笃定杀害孤月明的是人类修士，原因是孤月明已经把对人类的不满挂在了脸上。
肯定是被人骗过，不然不会一口一个“狡诈的人类”。
就是说不清，到底是被骗了财还是骗了色。
常念迟偷偷看了眼孤月明，觉得大爷长得确实不错，别是真被人骗了色。
再结合大爷喜欢看房中术话本这件事，常念迟越想越觉得孤月明是被骗了色。
“在想什么？”孤月明像是察觉到了他偷看的目光，突然问。
“想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色。
常念迟下意识地就要回答，说出来两个字以后连忙闭了嘴。
如果他真把真实念头说出来，估计又会被大爷在心里狠狠记上一笔了。
不过，戛然而止似乎也不太对……
“思念本座？”
“不至于不至于，”常念迟否定的异常果断且坚定，“只是想，你这么厉害，怎么就死了呢。”
啧，似乎这个说法也不对。
“本座也好奇。”出乎意料的，孤月明如此回答道，俨然一副“本座天下无敌，本座也不知道本座怎么就身死道消”的苦恼思考状。
“啊？”
之后，孤月明简单的讲了讲，让常念迟了解到，孤月明丢失了将近一百年的记忆。
所以他才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埋骨之地在何方。
所以，他才要去找到自己的骸骨，拿回属于自己的记忆。
孤月明没把具体情况告诉常念迟，只是简单陈述自己丢失了一段记忆，仿佛丢失了无关紧要的东西，只有自己才知道，那东西有多重要。
是比命都重要的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