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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莲心瑶琴。
这是一把古琴,一把绝世无双的古瑶琴。
“莲心”二字是刻在琴的背面龙池上方,池下刻“伏羲氏”印,古体的青色小篆,雅韵非常,清秀大方,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依稀可辨。
古琴一般长约三尺六寸五,象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般宽约六寸,厚约二寸。琴体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分别像征天圆地方之说。整体形状依凤身形而制成,其全身与凤身相应,有头、颈、肩、腰、尾、足。
此琴偏小,约摸只有一般古琴的三分之二长;通体皆由最上乘的小叶紫檀制成,漆色冰裂断纹,通体原髹紫漆,漆胎不厚,漆色黯紫有光。紫金承露上配有五个象牙弦眼穿系以五根雪蚕丝琴弦,下方有五个白璧玉轸。凤眼、护轸和龙龈皆由玮玉制成。琴体圆中带扁,丰润轻盈。龙池圆形,凤沼扁圆形。瑶琴边缘和一对白璧雁足都点螺有玫瑰金漆,不添丝毫庸俗贵气,反增了几分清丽精致。又因其体积不大不小,既便于携带,又方正雅致。有心品琴,其形已足以使人心怡。
能将其认定是经年古琴的原因是,琴不过百年不出断纹,而此琴虽然看着簇新,却有着历经上百年的冰裂断纹。而且,古琴最初只有五根弦,内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徵、羽。琴前广后狭,象征尊卑之别。宫、商、角、徵、羽五根弦象征君、臣、民、事、物五种社会等级。
此瑶琴最奇异之处并不是它的外观,而是那若有似无的淡淡荷花清香,让人精神舒展、心神宁和愉悦,有着说不出的清丽芬芳。这是莲心第一次赏琴时还能用上嗅觉感官,如何不叫人称绝。
这把瑶琴做工和用料的考究简直更甚古代帝王在宫中御用的乐器数倍,如此奇物竟会出现在这个旧音乐教学楼的地下仓库里,不禁令人惊异称叹。
当尚莲心第一眼见到这把唤作“莲心”的瑶琴时就彻彻底底地爱上了它,怔仲呆愣了半响,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慢慢浮上心头,可是怎么也记不起来,因为如果真的见过这样的极品,她是不可能忘记的。
尚莲心四岁识琴,五岁正式拜师,七岁刚进小学的她便考出了古筝十级。她一直被认为是不折不扣的古筝天才,仿佛弹奏古筝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四岁那年,尚妈妈说是为了弥补自己以前没有机会学习乐器的缺憾,执意带着小莲心走进全市最大的乐器中心,让她自己挑选一样钟意的的乐器。
小莲心牵着妈妈的手,像是在急急地寻找着什么,然后突然两眼放光,拽着妈妈的手似离弦箭般地奔到一间中国民乐店铺前。尚妈妈被弄得一头雾水,却也不得不紧紧跟着。
小莲心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指抚过一支玉箫,似有一丝眷恋,却又不作停留地继续摸索,绕了一圈之后终于站定在一个乐器前。
尚妈妈定睛一看,见小莲心停留在了古筝前,便问道:“小莲是想要学古筝么?”
莲心不语,默默走到琴后的座位上,用细嫩白皙的小手开始撩拨琴弦,随即发出一串悦耳的琴音,旋而微微一笑。
尚妈妈瞬间开始两眼放光,因为只有四岁的小莲心虽然外表可爱讨人喜欢,可是平时性格却常常疯疯癫癫、鬼灵精怪。这也是尚妈妈想让她学乐器的一大原因,美其名曰,陶冶情操。如此顽劣的性格要是无法改正,以后这小女孩怎么嫁得出去啊……
此时,却看到平时调皮捣蛋的小恶女,正静心娴雅地拨琴微笑,向来愁容满面的尚妈妈顿时激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当场喜滋滋地买下了那有小莲心两倍高的古筝。
自此以往,尚莲心的顽劣心性总算能渐渐收敛,一日更比一日,而且出乎意料的从没有在练习古筝时吵闹或是放弃。尚妈妈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诚心感动了上天,所以用古筝制服了这个让人头痛的小丫头,忍不住又是一阵感慨唏嘘。
也因了莲心这出人意料的天赋异禀,小莲心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市里的音乐学院附小,踏出了她古筝生涯的第一步。
尚妈妈没有料到的是,问题很快就出现了。小莲心刚刚进入小学一年级时古筝便已十级,别的学生就是再厉害,也不过只有六级。所以每每上古筝课的时候,小莲心便常常捣乱,悠然自得地弹着别的小朋友们根本无法企及的《汉江韵》。双托、游摇、点音,时而炙烈、时而婉转的悠扬琴音,竟引得小朋友们都不愿意再听老师上课。
老师也很无奈,因为她本来根本没想过怎么可能会有还没发育的奶娃娃就能有十级的专业水平,她自己当年也是花了近六年的时间日日夜夜刻苦练习才达到的……
越想越郁闷,就越想发作,可是一发作,又都会被小莲心的一句话给击败。
“老师,你太逊了,刚才的《高山流水》既没有表现出巍巍高山的雄伟辽阔,也没有洋洋江河的激荡叮咚,真是可悲可叹啊!”说罢,莲心还会附加一声轻轻的叹息,带着些许嘲弄地摇头,如此小小的年纪,口气倒像是已经而立有余。
接着,古筝老师的脸就会青一阵白一阵,哪里能受得了一个七岁小姑娘的鄙视,然后给弄得火冒三丈,通知家长来学校谈话,随后尚妈妈就会带着温和的笑脸踏着小碎步进来说“哈哈哈,我们家小莲真是太厉害了!哈哈哈!”然后,拂袖离去,留下一脸呆滞错愕的古筝老师一个人在墙角抹眼泪。
古筝老师终是不堪重负,说服校长让莲心到五年级的古筝班上课,才算解决了一个人生中的大灾难。
从此,顺利地进入了音乐学院,莲心那古筝神童的传奇便一直跟随着她长大,直到她二十岁前的这一天。
望着这把出尘惊世的“莲心”,久久不能动弹的莲心,终于缓缓伸出手指想要去触摸那根根雪蚕丝琴弦。
却在这时,仓库门口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莲心一惊,却发现这仓库虽大竟无处可藏,只得无奈的先躲进暗处,心下却又舍不得那把绝世好琴。
莲心正在奇怪这种时候怎么会突然有人闯入地下室呢?不过想想,自己刚才也是被一个白影吸引来到这里的,不然又怎么会误闯入这废旧教学楼的底部。
“莲儿,出来吧。”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幽幽女声传来,虽然听着陌生,却让莲心觉得有些温柔宠腻的感觉。
莲心不由得开始冒冷汗,先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莫名的感觉,知道这声音是在叫自己,接着又想到自己明明是在脚步声靠近前躲起来的,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呢。却在懊恼的同时,也大大方方的走出了阴影,只是没想到本以为会看到阴阳怪气、笑里藏刀的教导主任的反光眼镜,却意外地对上了一双清亮的眸子。
莲心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因为眼前的女子仿佛是误入凡间的仙子,同时拥有白衣胜雪的清雅高洁,和弱柳扶风的妩媚沧桑。只一根琼花满缀的珂玉簪绾起了墨黑的乌云情丝三千,鬓间留有些许垂荡的散发,旖旎婀娜。白衣雪裳的云锦丝缎襦裙左侧有一朵手绘的浅粉色芙蕖,下配些淡淡的墨色莲叶,淡雅稳重,俏丽清幽。
只是……她带着面纱,掩去了眼睛以下的面容。即使如此,莲心依然能看出这是一个肤如凝脂、眉目如画的女子,甚至还觉得那双顾盼生姿的双眼无比熟悉。
正在莲心出神的当儿,白衣仙子默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用深潭般沉静幽远的眼神细细打量了莲心一番,又轻轻一笑,垂下眼眸望向那在阴冷灰暗的地下室里依然熠熠生辉碧玉瑶琴。
莲心见她从素袂中伸出纤纤玉手,并像母亲宠爱孩子般地抚过那把珍世瑶琴的琴弦,霎时滑出了一串不属于人间俗世的音韵,带着幽远的清香氤氲开来。竟恍然地像个从不曾听过琴音的孩童,被深深吸引,不能自己。
“莲儿,你可还喜欢这莲心瑶琴?”良久,女子再度幽幽开口。
“喜欢……”莲心脱口而出,旋即发觉有些不妥,“呃……你是?”
“莲儿?你竟连娘都认不得了?罢了,过了这么许多时日,怕是根本没有印象了……”女子虽然有惊讶的口气,却仍然神情悠然,眼中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丝悲凉,转瞬即逝,让人错以为是自己花了眼,缓了口气道,“吾乃瑶池金母娘娘身边的瑶琴仙子——珂雪,也是莲儿你的娘亲。”
“仙女姐姐,这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莲心听了这白衣女子一席话,不惊反笑,且不说她从小在尚家长大,一直都有母亲,就是莫名其妙见个“神仙”,也足够让她无奈了,“我看你不过二十一二,我马上都二十了。再说,我妈妈叫尚小宛,你不要跟我说,我是她捡来的……”
莲心从小对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感兴趣,除了喜欢魔术,还因为一些机缘,信上了道教,却也单就是研究研究阴阳五行、八卦易经之类。外加,她对中国古代神话情有独钟,自是了解不少,却也从未听过什么瑶琴仙子,更不要说让她相信现在自己面前就站着一个仙女了。想来想去,肯定是叶疏那个疯子找个艺校演员戏弄她一下,心下便顿时觉得无趣至极,转身就想离开。
“小……小宛竟还在世上?她……过得还好么?”明明是关切的语句,却让人莫名觉得没有感情,白衣女子继续不辱使命地演着她的认亲苦情戏,莲心心想叶疏这次完这么过火,演员这么专业尽职,下次一定要好好修理他。
“家母身体安康,不知姑娘可愿同小女一同前去拜访?”莲心转念想想倒也有趣,不如陪她玩玩,心情一好便用那女子的口吻回答,看看她等会见了自己的妈妈还怎么继续演戏。
“如此甚好,若是小宛她如今还不离不弃,此事倒也应告与她听,就请莲儿领路吧!”白衣女子当即神色泰然得点了点头,用宽大的素袂在那瑶琴上一扬,瑶琴便失了踪影。
莲心想想这女的果然不好对付,叶疏竟然连这一手都教给她了,这次的挑战她绝不能输,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苦心钻研了这么多年的魔术生涯。况且还有这么好的古瑶琴,若是能弹,也不妄此生了吧……走着瞧,看你等会见了我妈还有什么话说。莲心想着,偷偷在女子身后做了个鬼脸,又吐了吐舌头,便径直走出地下室仓库门带着那女子回家了。
嗯……第一次写文,肯定会有很多不周之处,感谢大家多多指出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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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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