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幼崽，娃综爆红》柯四六

29、第 29 章

　　叶思思签下《你好妈妈》合同的那天，整个人都是飘的。

　　走出制片公司大楼时，她特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让助理多拍了几张照片。

　　照片里她手捧剧本，笑容灿烂，背景是公司醒目的logo，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这个角色是她的。

　　“发微博，现在。”她吩咐助理。

　　“文案就写‘感恩遇见，宋纭你好’。”

　　助理犹豫了一下：“思思姐，这会不会太急了点？姜雪茹那边才刚被换掉......”

　　叶思思瞥她一眼，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急什么？娱乐圈不就是各凭本事吗？我能拿到角色，是我的本事。”

　　微博发出去不到十分钟，评论区就炸了。

　　【思思要演陈导的新电影？！太厉害了吧！】

　　【宋纭这个角色不是一直传姜雪茹在接触吗？】

　　【看来我们思思才是真正的实力派！】

　　当然也有质疑的声音，但很快被水军和粉丝控评压了下去。

　　叶思思刷着评论，心里痛快极了。

　　这些年，她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拿她和姜雪茹比较。

　　姜雪茹是叶家正经的大小姐，她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姜雪茹十九岁就拿影后，她演了这么多年还在偶像剧打转。

　　姜雪茹就算跌到谷底也有人念念不忘，她再怎么努力也被人说“靠脸上位”。

　　但现在不一样了。

　　姜雪茹试镜表现再好又怎样？

　　陈导再欣赏她又怎样？

　　最后拿到角色的，还是她叶思思。

　　这就是现实。

　　“去商场。我要买几套新衣服，庆祝一下。”

　　她在奢侈品店刷了六位数，每一件都是当季最新款。

　　导购小姐谄媚的笑容让她更加膨胀。

　　看，只要有钱有势，所有人都会捧着你。

　　好消息还不止于此。

　　消息官宣的第二天，她的经纪人就接到了一连串商务邀约。

　　两个高端护肤品代言，一个轻奢珠宝品牌大使，还有三个综艺飞行嘉宾的邀请。

　　会议室里，合同铺了满桌，叶思思跷着腿坐在主位，手里转着笔，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都签。”她轻描淡写。

　　想了想又说，“报价再往上抬百分之二十，就说我现在档期很满。”

　　经纪人有些犹豫：“思思，这些品牌以前都更倾向于找姜雪茹那种有口碑的艺人，我们突然提价会不会......”

　　“姜雪茹？”

　　叶思思打断，嗤笑一声，“她现在还有什么？黑历史一堆，连到手的角色都能被我抢走，这些品牌最会看风向，知道该选谁。”

　　她拿起那份珠宝品牌的合约，指尖在“品牌大使”四个字上点了点：“告诉他们，如果诚意够，我要的是代言人，不是大使。”

　　助理小声提醒：“这个牌子的品牌大使之前一直是姜雪茹的，合约还有三个月才到期。”

　　“那就让他们提前解约。违约金我来付，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姜雪茹的东西，我都能拿走。”

　　当天下午，叶思思高调现身某时尚杂志的专访。

　　镜头前，她穿着当季高定，妆容精致，谈起新角色时笑容灿烂。

　　“能和陈导合作是我的荣幸，宋纭这个角色很有挑战性，我会全力以赴。”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其实演员这个行业，除了演技，心态也很重要，要经得起等待，也要抓住属于自己的机会。”

　　专访稿发出来后，“叶思思谈演员心态”迅速上了热搜。

　　评论区里，她的粉丝狂欢：

　　【思思说得对！是你的就是你的！】

　　【某些人的粉丝别再酸了，娱乐圈各凭本事好吗？】

　　叶思思刷着评论，心情大好。

　　嚣张吗？

　　是有点。

　　但她有嚣张的资本。

　　一周后，是叶思思的生日。

　　早在一个月前，叶盛仁就让秘书通知她，生日当天回老宅吃家宴。

　　当时收到信息的叶思思眼睛一亮。

　　家宴！叶盛仁居然主动为她准备家宴！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往年她的生日，叶盛仁顶多发条短信，或者让秘书送一份礼物，像这样郑重其事地准备家宴，只有姜雪茹小时候才有过。

　　当时她觉得老天都在帮她，连在叶家的地位也要取代姜雪茹了。

　　而如今，更是在事业上碾压了姜雪茹。

　　接下来的几天，叶思思过得春风得意。

　　她高调进出《你好妈妈》筹备组，对导演和编剧指手画脚，要求改剧本加戏份。

　　陈导脸色难看，但碍于资方的压力，只能忍着。

　　叶思思更加确信，在这个圈子里，资本就是王道。

　　什么演技，什么口碑，都是虚的。

　　终于到了生日当天。

　　生日当天，叶思思从早上就开始准备。

　　她预约了最贵的美容院，做了全身护理，又请来顶尖造型师，花了三个小时做妆发。

　　最后换上那条她特意从巴黎空运过来的高定礼服裙，缀满碎钻，走起路来流光溢彩，像把整个星空穿在了身上。

　　出门前，她站在落地镜前看了很久，镜子里的人美丽耀眼，志得意满。

　　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

　　叶家真正的大小姐，娱乐圈冉冉升起的红星。

　　“妈妈今天像公主。”方冉抱着玩偶站在门口，小声说。

　　叶思思难得心情好，蹲下身揉了揉他的头发：“在家乖乖的，妈妈回来给你带蛋糕。”

　　她没有带方冉，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时刻，她不需要任何人分享，哪怕是自己的儿子。

　　叶家老宅在城西的半山腰，车子驶入林荫道时，夕阳正缓缓沉入远山。

　　叶思思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心跳微微加快。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第一次带她来这里。

　　她们躲在树后，看着那扇气派的雕花铁门，母亲指着里面说：“思思，总有一天，我们要堂堂正正走进去。”

　　今天，她做到了。

　　车子在主宅前停下。

　　叶思思深吸一口气，扬起最得体优雅的笑容，推门下车。

　　然而，门口的景象让她愣住了。

　　大门紧闭。

　　不是寻常的关闭，而是那种戒备森严的紧闭，厚重的雕花木门紧锁，连往常站在两侧的保安都不见了。

　　叶思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走上前，按响门铃。

　　没有回应。

　　再按。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秋风萧瑟，吹得她裙摆飞扬。

　　叶思思站在紧闭的大门外，忽然觉得有点冷。

　　“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掏出手机打给叶盛仁的秘书。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王秘书，我到门口了，门怎么锁着？保安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王秘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思思小姐，董事长说，今天身体不适，家宴取消了。”

　　叶思思的声音瞬间拔高，“取消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抱歉，我以为已经通知您了......”

　　“我现在就在门口！你让爸爸接电话！”

　　“董事长他不方便接电话。”

　　叶思思气得浑身发抖。

　　她挂断电话，不死心地继续按门铃，一次比一次用力。

　　“爸爸！是我！开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啊！”

　　回应她的只有风声。

　　叶思思站在门外，看着这栋她渴望了二十多年的房子，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她穿着最贵的裙子，化了最精致的妆，像个傻瓜一样站在这里，连门都进不去。

　　为什么？

　　她明明打败了姜雪茹，明明证明了自己比那个所谓的大小姐更优秀，为什么叶盛仁连门都不让她进？

　　不甘心。

　　叶思思咬紧牙关，开始给叶家其他能联系上的人打电话，得到的回应要么是“不方便”，要么直接挂断。

　　天色渐渐暗下来。

　　深秋的夜晚寒气逼人，叶思思穿着单薄的礼服裙，冻得嘴唇发紫，她抱着手臂在原地踱步，脑子里乱成一团。

　　最后，她想到了一个人，叶盛仁的老司机老李。

　　老李在叶家工作了三十年，看着她长大，以前偷偷给过她糖吃。

　　她拨通老李的电话，声音带着哭腔：“李叔，帮帮我，我在门口，爸爸不让我进去，我好冷......”

　　老李心软了。

　　十分钟后，侧门悄悄打开一条缝。

　　“思思小姐，快进来。别让董事长知道。”

　　叶思思闪身进门，抓住老李的手臂：“李叔，爸爸为什么不见我？今天是我生日啊！”

　　老李叹了口气，眼神复杂：“董事长他心情不好，您还是先回去吧。”

　　“我要见他。”叶思思固执地说，“他在哪？书房？”

　　她不等老李回答，提起裙摆就往主楼跑。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急促的声响。

　　书房在二楼，叶思思推开门时，叶盛仁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

　　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过身。

　　叶思思准备好的所有说辞，在看到叶盛仁脸的瞬间，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不过几个月不见，叶盛仁老了十岁不止，原本只是鬓角微霜的头发，如今全白了，脸上皱纹深刻，眼神浑浊，背也佝偻了。

　　他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手指在颤抖。

　　叶思思勉强挤出笑容，“爸，生日快乐都不跟我说吗？”

　　叶盛仁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她期待的笑意，没有慈爱，甚至连愤怒都没有，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

　　“谁让你进来的？”他声音沙哑。

　　“我、我想您了。”叶思思上前一步。

　　“爸，我拿到陈导的新电影了，女主角！我打败了姜雪茹，我——”

　　“够了。”叶盛仁打断她。

　　叶思思愣住。

　　叶盛仁把手里的文件扔到桌上。

　　纸张散开，叶思思瞥见了上面的内容。

　　是她这些年动用叶家关系打压姜雪茹的记录，还有她买水军，恶意剪辑，散布谣言的证据。

　　一条条，一桩桩，清清楚楚。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

　　“这、这些是假的......”她声音发虚。

　　“假的？”

　　叶盛仁笑了，笑得苍凉，“叶思思，我养了你二十多年，给你最好的生活，送你出国留学，你要进娱乐圈，我纵容你。”

　　“我以为你只是任性，只是嫉妒雪茹，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恶毒。”

　　叶思思尖声反驳，“我没有！是姜雪茹她，是她从小就瞧不起我！她抢走了我的一切！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属于你的东西？”

　　叶盛仁看着她，眼神悲凉，“你告诉我，什么是属于你的东西？叶家大小姐的身份？叶家的资源？还是我这个父亲？”

　　叶思思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雪茹十九岁拿影后，是靠她自己。你出道这么多年，演过一部像样的戏吗？”

　　叶盛仁慢慢走到她面前，“我从前总想，你是我的女儿，我该宠着你，护着你，所以哪怕知道你用我的名头在圈里打压人，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停顿，声音哽咽：“但我没想到，你会用这么脏的手段，去对付你自己的姐姐。”

　　“她不是我姐姐！”叶思思失控地大喊。

　　“她姓姜！我姓叶！我才是叶家的大小姐！”

　　叶盛仁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你出去吧。”

　　他转过身，不再看她，“从今往后，叶家没有你这个女儿。你用的那些资源，那些关系，我会全部收回。”

　　叶思思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臂，“凭什么？！爸！我才是陪在你身边的人！姜雪茹她根本不认你！她恨你！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

　　叶盛仁甩开她的手，冷笑，“真心？你是真心想要我这个父亲，还是真心想要叶家的权势？”

　　叶思思僵在原地。

　　叶盛仁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和你母亲一样恶毒，永远在算计，永远在比较。我以前觉得亏欠你们母女，所以纵容你们 ，但现在我明白了——”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

　　“有些错，不能一错再错。”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叶思思看着叶盛仁决绝的背影，忽然意识到。

　　她真的失去了。

　　这个她叫了二十多年“爸爸”的人。

　　“我恶毒？爸，你说我恶毒？那你呢？”

　　叶思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眼睛通红：“如果你是个好丈夫，就不会在外面有这么多私生子！如果你是个好父亲，姜雪茹就不会被欺负这么多年！”

　　叶盛仁身体晃了晃，像是被重击。

　　“你知道她小时候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她在娱乐圈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吗？”

　　叶思思越说越激动，“你什么都知道，但你什么都不做！因为你心虚！因为你对不起她妈妈！”

　　“闭嘴！”叶盛仁怒吼，但声音里没有威慑，只有痛苦。

　　“我偏要说！”叶思思像是豁出去了。

　　“你现在来指责我？你有什么资格？姜雪茹被全网黑的时候你在哪？她被抢资源的时候你在哪？你只会躲在你的办公室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她指着桌上那些文件，笑得凄厉：“是，这些事是我做的。我用你的名头打压她，我买通稿黑她，我抢她的角色。

　　“但那又怎样？你不也默认了吗？你不也从来没有阻止过我吗？”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叶盛仁看着她，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你现在后悔了？觉得对不起她了？”叶思思擦掉眼泪，笑容嘲讽。

　　“晚了。她已经不会认你了。你失去了一个好女儿，现在连我这个坏女儿也要赶走。叶盛仁，你晚年就一个人过吧！”

　　叶盛仁没有回头。

　　叶思思踉跄着退后两步，转身冲出书房。

　　高跟鞋在楼梯上踩空，她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但感觉不到疼。

　　她跌跌撞撞跑出叶家大门，秋风呼啸，吹散了她精心打理的头发。

　　坐进车里时，她终于崩溃大哭。

　　司机小心翼翼地问：“思思小姐，去哪儿？”

　　去哪儿？

　　她能去哪儿？

　　叶思思抬起泪眼，看着后视镜里狼狈不堪的自己，忽然笑了，笑得凄厉。

　　“去喝酒。”她说，“去最贵的酒吧。”

　　她要醉一场。

　　醉到忘记今天的一切。

　　醉到......还能继续演下去。

　　车子驶离叶家，消失在夜色中。

　　书房窗前，叶盛仁看着远去的车灯，缓缓闭上眼睛。

　　手里，还捏着那份顾清越送来的资料。

　　他知道得太晚了。

　　晚到，已经寒了另一个女儿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