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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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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仓回到家中时正巧碰到了刚从地里干完活回来的赵福全,赵福全是赵福仓的二哥,两兄弟打小就不对付,最近因为赵福全经常帮助柳玉竹,更是心生不满,这会赵福全一看赵福仓就知道他刚从柳玉竹那边回来,不禁嘲讽道:“天天去那边献殷勤,家里的活不做,怕不是想学富贵人家的做派,要纳妾吧?”
平素嘲讽自己赵福仓懒得理他,这会赵福全是贬低了柳玉竹,赵福仓有些怒了,回骂道:“我帮柳郎中只是为了报恩,不是人人都似你这么龌蹉,少编排这些,败坏柳郎中名声。”
赵福全哼了一声,再道:“就这恩情你给他找了屋子住便算还清了,用得上这么每天上赶着?骗鬼呢,我看你就是见柳郎中长得好看,身段好,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闻言,赵福仓更为生气,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气的满脸涨红,手臂都起了青筋,但他毕竟是赵福全的亲兄弟,两人自小一块儿长大,赵福全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他若是再骂,赵福全只会骂的更难听。
赵福仓不想连累自己恩公被赵福全再泼脏水,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只骂了句:“龌龊小人。”骂完便进了里屋,不再搭理赵福全。
赵福全还欲说话,一旁的赵阿嬷呵斥道:“你少说几句,是我让福仓去帮忙的。”
赵福全住了嘴,亲娘的话他不得不听,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怨气,又想着上回见着柳玉竹时的样子,别说赵福仓,他都有些意动。柳玉竹的样貌是一等一的出挑,在这方圆几个村落中,他还没见着比柳玉竹更好看的人,就是瘦了点,不过如今各处都闹灾荒,他又是从外地逃难来的,想必很久没吃过饱饭了,瘦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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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这边的事柳玉竹并不知情,不过当时刚来河上村时他在赵家住过两日,那时候的赵福全对他住在赵家就颇有怨言,这也是柳玉竹要搬到这边茅屋的原因之一。
吃完饭,歇了一会,柳玉竹提着桶去溪边打水,顺便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野菜,准备采些回来炒了,晚饭就着饼吃。
晚点,喂床上那人喝过药,又换了外敷的药后,柳玉竹脱了外衣躺在了他的身侧。
刚开始那几日顾虑着他们一个是汉子,一个是双儿,要避嫌,加之这床太小,躺一个人刚好,两个人就有些挤,而那人身上全是伤,柳玉竹怕自己晚上睡觉不老实,会碰到他的伤口,便都是睡凳子上。只不过凳子窄小,一不小心就回掉下去,他每夜都睡不安稳。
经过昨晚,柳玉竹心中那点尴尬的心思没了,昨晚一夜没合眼,他困的厉害,不是很想再睡老是摔地上的凳子上,加之昨夜下了大雨,屋内漏水,地面还是湿的,他若摔地上不仅摔疼,还会沾上一身泥,纠结再三,决定还是睡床。
因担心自己半夜碰到那人的伤口,他还将那人往里侧推了推,自己只睡了床沿,面朝着外边,笔直的躺着,尽量不挨着那人。
睡到半夜时,柳玉竹是被人掐醒的,因着窒息感,他从睡梦中醒来,好在很快,他的脖子被放开了,柳玉竹从床上爬起来,大口呼气。
等顺了气,柳玉竹才转过头去看身侧的人,乌漆嘛黑的,只能看到他发亮的眼睛,看来是醒了。
“我救了你,你要掐死我,真是好心没好报。”刚被人掐了脖子,柳玉竹的语气不太好,冲着那人抱怨了一句。
那人定定的望着他,闻言道:“抱歉,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是刺客。”声音嘶哑无力,不知道刚刚是怎么有力气掐人的。
“算了,我也没事,你身体如何?可有哪里难受?”柳玉竹倒也不是真的怪他,只怪自己贪图舒服要睡床上,要不然怎么会被当成刺客。也庆幸这人受了重伤,只是凭着本能掐了他的脖子,没用什么力,只那一下让他感觉到窒息,没受别的伤。
闻言,霍瑀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哪哪都疼,倒抽一口气凉气。他记得当时自己被设了埋伏,身边的护卫都倒下了,自己也被砍了好几下,最后被逼无奈跳了河,能活着已是万幸。
柳玉竹是知道他身上有哪些伤的,这会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是明知故问,便再道:“别动了,你身上的伤很多很重,失了很多血,想必非常难受,但我这也没有什么止痛良药,你只得忍着些。”
“好。”霍瑀听话的不动了,缓了缓,问道:“请问恩公,这里是何处?您在哪里救了我?”
柳玉竹打了个哈欠,应道:“我是在河边发现你的,那时候你躺在那河滩上,身上满是血迹,我见你还有呼吸,便将你带回来了,正好我懂点医术,给你用了些药,才保住了你的命。
而这里是河上村,属于白水镇,旁的我也不知,我也是一个多月前才到这儿的,我问过几个当地村民,他们也不清楚。也是你命大,失了那么多血,又在水中泡了那么久都还活着。”
霍瑀感激道:“多谢恩公的救命之恩,他日我定当回报这份恩情。”
柳玉竹摆了摆手,又打了个哈欠,“不必了,我这也算是还你恩情,若非你那日带兵前来剿灭了匪贼,我早在三个月前就命丧山匪之手了。”
本来被人这么一掐脖子,柳玉竹因为窒息,瞌睡都吓醒了,可他实在是太困了,连着几夜没睡好觉,现在危机解除,困意又上头,人也有些迷迷糊糊。
霍瑀默了,倒也记起了这么一回事,不过他并不记得柳玉竹,只记得三个月前,当时只是带着兵士巡视,见到有山匪抢劫,便顺手救了,没想到还能结份善缘。
“明早再细说吧,我太困了,让我睡会。”说着,柳玉竹再打了个哈欠,他实在困得不行,说完就躺了回去,不一会儿便陷入睡梦中。
霍瑀睡了几日,这会却是睡不着了,躺在床上想事。天微亮时,他看清了这个屋子,入目的便是一个四处漏风的茅草屋,屋内摆件极少,只有一张陈旧的长凳,一张瘸腿的桌子,瘸的那张桌腿被垫了几块木板,勉强让桌子能稳住不倒,地上摆了几个簸箕,上面放了些药草,再就是他们这张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也就身下躺着的这张床算为结实,只不过这床十分窄小,躺两个人都有些勉强,床上盖得被子是粗布麻被,他还看到有一处极大的补丁。
结合前先前柳玉竹说的他也是一个月多前才到这里,看来这是别人废弃的屋子,被柳玉竹住了,这些家具多半也是之前的屋主不要的。
其实这床都是后面改,柳玉竹住进来那会只有一张木板,因放的久了,那木板上长满了霉。赵福仓觉得这根本不能睡人,便上山伐了根木头,找木匠锯成几块木板,他自己动手钉了这张简易的床给柳玉竹住。因着屋子不大,柳玉竹又只有一个人,为省空间,赵福仓搭床时也搭的小。那棵树的树皮也被赵福仓拿来盖了屋顶,若不然连床这位置都漏水。
看完屋子,霍瑀转过去看躺在他身侧的柳玉竹,这会霍瑀才看到他眉心的双儿痣,先前还以为柳玉竹个是汉子,故而当他往自己身上靠时没推开他,任由他靠着,这会发现他是个双儿,有些不自在的往里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