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再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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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杀雁醒得很早，往身侧一看，嬴源也醒了，正打着哈欠揉眼。杀雁拦住他的胳膊，“别揉眼睛，先去洗把脸。”
“我睁不开眼，你带我去洗吧。”
撒娇的语气，让杀雁梦回几年前。见嬴源仍旧在揉眼睛，他翻身把嬴源的胳膊架起来搭到自己肩上，走向浴室。
“清醒了吗？”杀雁抬起嬴源的下巴，一边欣赏自己洗干净的这张脸，一边轻声询问。
“醒了。”嬴源闷笑几声，睁开眼，“好看吗？”
“好看。”杀雁还沉浸在他睁眼时移动的睫毛上，似乎觉得这两个字不足以形容嬴源，皱眉思考。
“那身材呢？”
“完美。”
“气质呢？”
“独一无二。”
“那别的方面呢？”
“棒。”
嬴源步步紧逼，杀雁回答恰当。杀雁放手让嬴源舒服站好，两个人相视大笑，他们都懂对方的意思，都不为这幼稚的一幕羞恼。
嬴源很快做好早饭，两个人坐到餐桌两侧吃饭。
杀雁的视线仍留在嬴源身上，他丝毫不知情。
嬴源耐心等到杀雁吃完才发问：“哥哥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变化吗？”
杀雁本能想回答“什么”，话到嘴边突然醒悟，他早就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只是嬴源这一提醒他才找到原因。
嬴源与八年前不一样了。
八年前他还是会撒娇的嬴源，而现在……杀雁突然想起他嘱咐嬴源答应他带时紫轩回家、嬴源又平静地接受他的食言选择在李浩家呆着等人、李浩等人回来他自觉地去厨房热菜……放到八年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我想我现在足够稳重，可以真正地跟你在一起。”嬴源的语气略重，透露出真挚。
杀雁脑袋里一根不知名的弦“当”的一声断了，他意识到他对嬴源最深刻的印象还是停留在八年前，或许是十八岁生日那天太过印象深刻，纵使过去这么长时间，仍旧对他有影响，但他知道这一天不应该深扎在记忆里，否则他们的关系都不能再有一步深入。
头有些疼，杀雁不得不深想，是否是自己武断了两个人一切进步的可能。
“快吃吧，有什么事等处理好浩哥的事再说，我们找个机会好好聊聊。”杀雁拍了拍嬴源的脑袋，对他说，同时也对自己说。
武婷的丧事大半事宜由李浩一人操办，欧谷在那边陪着他和时紫轩，杀雁便没过去。
入土那天，杀雁从欧谷那里问到地址，下了班就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十月的风吹暗了蓝天，微凉的气息透过指尖侵入骨髓。
杀雁默默走上前放下菊花。
走好。
短短几天不见，李浩的头发渐白，想来是真的不舍武婷。
静静站了一会儿，欧谷把杀雁拉过去谈话，“看老板这样子，近期是没心思照顾店里面了，你怎么看？”
“你是厨师长，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哦，那我想试试新研究出来的菜品。下午我回去打扫一番，晚上你过来帮忙吧。”说完，欧谷回头看了一眼李浩，重重叹了一口气，“希望老板他……赶快恢复过来吧。”
“会的。”杀雁也随他视线回望，“我不久留了，你别忘了喊紫轩回去。天凉了，小心感冒。”
“忙你的去吧，放心交给我。”
“哥哥，你回来啦？”嬴源的声音从厨房传出。
“嗯，店里那边没什么人，我就提前回来了。”杀雁换了鞋就坐到沙发上，“你今天工作还适应吗？”
“没问题，这工作一点儿也不累。哥哥，过来帮我择菜如何？”
“等我洗手。”杀雁走进厨房。
待杀雁走到身旁洗手，嬴源斜身亲了亲杀雁的耳朵，闷声一笑。
“教练的工作时间不紧张，要不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店里帮忙吧？”嬴源提议。
“你愿意当然可以。”
“家里是不是得填一个电热扇，我看墙壁旁边的暖气不大，且楼层靠上，到冬季起不了暖身的作用。”
“你决定就可以。”杀雁把择好的菜递给嬴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吃过晚饭，杀雁打开电视，靠到沙发上休息。
新闻播过了，电视上正在播放都市爱情片，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无神地盯着屏幕，短短几分钟，脑子里的想法都快堆成一座小山。
“累了？”嬴源处理好餐具，打开冰箱从箱底拿了两瓶啤酒。
“上次你离开前一晚，做了什么？”杀雁接过啤酒。
“在小区外守着，准备第二天一早给你买早饭。”嬴源把电视机声音调小，如实回答。
“你真跟你父母断绝关系了？”
“无妨，家里有大哥在维系。”嬴源用目光观察了一下杀雁的表情，“他们能接受大哥，怎么可能只因为我喜欢你这点不如他们意愿就强制……让我饿小半个月。”
杀雁晃了晃酒瓶，“那八年前的事……你怎么解释？”
嬴源猛吸一口气，“哥哥尽可怪我，是我受那些人蛊惑，一时间做了错事，无论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我只希望你不要像之前那样拒我千里之外。”
“不会。事已发生，我也不能反悔。”杀雁拽了拽衣领，“……那几年的礼物都是你送的？”
“是，我怕你还接受不了我，才打了他的名声。”
杀雁皱眉，“他呢？”
“认罪进去了，哥哥没有必要知道这件事，听恶心的事会脏了耳朵。”
“当时别墅里有没有你的人？”
“有。”
“你早就知道我来风城了？”
“不知道。我一听得消息就过来了。”
感情这种事，思考起来麻烦得很，若不是近几天他闲暇时就思考该谈什么，此时他怕是一个问题都问不出来。
“哥哥不问点其他的？”
杀雁盯着屏幕，犹豫了一会儿才问：“你要忙的事，是什么？”
“哥哥当真要知道？”嬴源顿了顿，“把绑架哥哥那人的老窝端了。”
“源源好厉害。”杀雁看向嬴源，眼神平静。
嬴源连忙抑制住瞪大的眼睛，“嬴家能做到这些，并非只因我。哥哥你知道的，有钱可以解决很多事——”
杀雁打断他：“嗯，我知道。源源不问问我吗？不想知道我对你是什么看法吗？”
“哥哥尽可说。”嬴源眨了眨眼，垂眸不语。
“我把你当弟弟，我很喜欢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氛围。但是那晚你做了让我无措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后来我知道这社会是不允许两个同性在一起的，我把这个念头装进了心里，所以我很讨厌你做的这件事。”杀雁停顿，注意到嬴源慌乱的脸上难掩失落的表情，继续补充道，“但真是奇怪，当我面对我亲弟弟的时候，这种感觉不一样。最重要的是，抛开这个念头，我其实并不讨厌你亲我。在你消失的几年内，我还在想你。”
嬴源的瞳孔微微颤动，这是杀雁第一次这么掏心地对他说出真实想法。他从来没有设想过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会这样，每一个来回都让他浑身战栗。他隐隐感觉到这不是交谈，而是交心，是杀雁真正把他规划进自己世界，真正把他当做此生另一半。
“我只上过几年学，成年之前，我的生活里面只有赚钱，兄弟没有几个，我对人际交往这些东西都不懂。当初只想着对你好，却没有考虑到关系界限。直到前几年，有闲暇时间，我才有想法去了解这种特别的感觉是什么。你应该清楚我并不聪明，对真正的喜欢、情侣之间的相处……我都不会。”杀雁盯着嬴源的眼睛，说出自己真实的心声。
他的人生很简单，但几十年过去，他从来没有总结过他的人生。说出这些不仅仅是让嬴源明白他，也是让他清楚自己。
“我想……今晚可以算一个真正地开始——你和我的家。”
一万条甜言蜜语竟也比不过一句真心话。
嬴源仔细观看记忆杀雁的表情和动作，眼皮止不住地微颤。压下汹涌的情绪，他放下酒瓶走到杀雁身旁，紧紧搂住杀雁。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再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