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温柔尽付你》椿予绪

3、测试

　　国庆第二天早上，沈未眠需要去平川中学参加摸底测试，这次测试也关乎到她会进入哪个班。

　　平川中学每个年级总共有十五个班，其中包括三个重点班。

　　五个重点班中又分为文理重点班和艺术特长重点班。

　　沈未眠其实不算偏科，理科是她的优势科，但文科也不差，语文的作文和阅读理解是她的拿手戏。

　　—

　　平川中学教师办公室内，教导主任和沈母握过手之后开始招呼沈未眠坐在没人的教师办公桌前，而后下发测试卷。

　　教导主任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教师，从刚才的谈话中沈未眠看出他不是很严肃，相反挺平易近人的。

　　“眠眠认真考试哈，妈妈出去等你。”

　　“好。”

　　沈未眠考试期间，教导主任出去和沈母聊了会儿，向她介绍学校的绿化环境和师资力量。

　　偌大的教师办公室里只剩空调吹出冷气时微不可闻的工作音和笔尖在纸上“沙沙”摩挲的响声。

　　外面偶尔会有大卡车驶过，扬起较大的声响，但沈未眠太过投入，大脑自动忽略了这些杂音。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沈未眠做完了所有的试卷。

　　因长期专注的缘故，她觉得大脑缺氧了，紧绷着的状态还未来得及放松。

　　她伸了个懒腰，揉揉酸涩的眼睛。

　　沈母递过去一瓶矿泉水，冰凉的水入口后舒服多了，润了润干燥的唇舌和喉咙。

　　“好，沈同学已经考完了，我们这边会快速改完卷评分，大概下午就可以出分班结果。”教导主任将答题卡叠放在一起，在桌面上敲了几下整理的平正一点。

　　沈母问:“到时候短信通知是吧？”

　　教导主任点点头:“对，届时会将结果发送至您的手机，您只管静候佳音。”

　　谢过教导主任，沈母拉着沈未眠走了。

　　出了办公室的门，母女俩故意放慢速度，沿着教学楼欣赏学校的风景。

　　因为多次转学的缘故，让沈未眠对未知的、陌生的学校并没有太大感触，在她眼里，学校只是一个良好学习环境的载体，在哪都一样。

　　面对沈母滔滔不绝的夸赞，她不为所动，只是静静望着绿化带里的灌木丛。

　　“你还真别说，这不愧是平城的重点高中，环境和师资力量就是别的学校比不过的。”

　　刚才教导主任的态度和学校优美的环境让沈母对平川的好感又增了不少。

　　沈未眠对这些倒是没有太大感受，安安静静跟在一边，偶尔回应几句沈母的话。

　　“高二比较关键，去了新环境要马上适应，不能太松懈。”

　　沈母的目光从摇曳的树叶上移到低着头盯着脚尖的沈未眠身上。

　　女孩扎着马尾，穿着圆领白色短袖，露出一截洁白的后颈。底端有几缕零散的碎发没有扎上去，乌黑的发丝越衬得女孩皮肤白皙。

　　沈母莫名觉得心尖被人捏了一把，酸酸胀胀。

　　她在心底悄悄叹气，伸手搭在女孩肩上，轻轻地揉了揉:“妈妈也是迫不得已让你转这么多次学。”

　　沈未眠闻言抬起头，缓缓地摇了摇:“我也不喜欢以前的学校。”

　　一想起在以前的学校发生的事，她就觉得胸口堵的喘不过气，暗无天日。

　　—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沈父去厂里工作，中午一般不回家吃。

　　家里只有两个人，沈母便煮了一碗面条，母女俩坐在小桌子上边聊天边吃。

　　这时，门口响起一阵“笃笃”的敲门声，沈未眠立即搁下筷子跑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虞覆舟。

　　他手里拿着洗干净的饭盒，站在她们家门口的台阶上，比沈未眠高出整整一个头。

　　房间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线就是玻璃窗外射进来的白日光，外面比里面要亮。

　　少年逆光而站，微微低头，蓬松柔软的黑发随着头部的动作稍有低落。

　　沈未眠忍不住盯着他漆黑的瞳孔看，里面清清楚楚地印着两个缩小的自己。

　　“饭盒，洗干净了。”虞覆舟清透的嗓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沈母端着碗，频频往他们这投去目光。

　　他忽然的出声打断了沈未眠飘飞的思绪，她回神，后知后觉红了脸。

　　“好，麻烦你了。”沈未眠接过，隐隐闻到一股从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他嘴角噙着笑，眉眼温柔，算作回应。

　　虞覆舟走后，沈未眠重新关上门，径直走向厨房放置饭盒。

　　重新落座后，沈母诧异道:“这就是你爸说的那个脑子灵光的啊？”

　　沈未眠点头，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

　　“我以为是那种戴着黑色方框眼镜的小男生呢，结果长得这么白净阳光。”末了，她又补充一句，“像是很会打篮球的。”

　　白净阳光。
　　沈未眠的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浮现他娴熟点烟的动作。

　　两者之间的反差莫名戳到她的笑点，她情不自禁地轻笑了一声。

　　吃完面条，沈未眠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倦意来袭，她便回房间睡了一下午。

　　醒来时窗外天都黑了，房间里灰蒙蒙一片。

　　楼下传来油烟机工作的声音和油锅里噼里啪啦的响声，伴着新闻联播主持人的说话声，朦朦胧胧，不太真切。

　　沈未眠闭了闭眼，稍微缓过神，让意识回笼。

　　磨磨蹭蹭下楼的功夫，沈母已经将最后一道菜装入盘中了，她见到头发乱糟糟的沈未眠，高兴地祝贺:“恭喜我们家小阿眠成功进入理科重点班！”

　　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听到这个消息的沈未眠是开心的，仅剩的一点睡意都烟消云散，内心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沈父刚进家门时就被告知这个消息了，他乐呵呵地笑:“哎呀，市重点对阿眠也不过如此嘛！”

　　“还是谦虚点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沈母脸上挂着笑意，出了厨房听到对话，瞥了沈父一眼，而后顺势坐下，教导沈未眠。

　　她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从小耳濡目染，再加上沈母的言传身教，沈未眠比大部分同龄人要稍微从容谦卑。

　　即使很高兴，她面上也没有很明显地表现出来，嘴角的弧度上扬了一会儿便重新平稳下来。

　　一家人在欢声笑语中度过晚餐，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