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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谢父是中了舞天罗死的,梁毅也是喝下舞天罗,谢清和是在宫里出的事,再往前就是死去被追谥为承德太子的新皇和西域美人天罗。
      “这些事,都和宫里有关系,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夏犹清呢喃。
      这时,书房门被敲响,一位小厮道:“大公子,饭菜准备好了。”
      谢清和将她手中信纸抽走重新放回书里:“走吧,先去吃饭,都饿了一晚上了吧。”
      岂止晚上,夏犹清中午都没吃饭,闵侯府的总管为了美观,勒令她们都不许吃饭,将腰勒的紧紧的,这才有一溜的细腰。
      谢清和也是喝了一肚子的酒水,根本没吃什么东西。
      他走过来,想扶夏犹清起身,夏犹清心想,这倒有些小弟的做派了,扶大哥起身。
      她骄矜的将手轻放,身子才半起,整个人就是一晃。
      瞬间冷汗直冒的她痛苦跌倒在地,还绊倒了凳子砸在自己脚上。
      五脏六腑似乎都在叫嚣,浑身似一张紧绷的弓,夏犹清很快就不省人事。
      夏犹清又陷入了梦魇里,她的手上,身上,全是血,她究竟杀了多少人,她自己也数不清。
      梦里一排排尸体躺在她面前,她颤着手,无力的数着:“一个,两个,三个……”
      从晨起数到了落日。
      孤烟升起,一排排尸体坐了起来,不断对着她嘶吼。
      夏犹清捂着头几乎要发疯。
      幸好无名先生又出现了,他轻轻蒙住她的眼:“犹清,别看,别听,你需要赎罪,但不是现在。找到梁毅,问清楚真相。难不成你想糊涂着死吗?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夏犹清大汗淋漓的从床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掏出了衣服里的白药瓶子,里面只剩下最后几颗,夏犹清没有丝毫犹豫的全部倒进了嘴里。
      她坐在床上剧烈喘息,等到平复过来,才有空打量这间房子。
      外面已经白天,天气有些阴,微沉的日光从半开的窗户透进来。
      夏犹清正望着金丝鎏木帐子上的花纹发呆。
      “犹清?”
      谢清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站在门口迟疑的喊了声。
      夏犹清寻声望去,看着那碗药皱眉:“我晕了多久?”
      谢清和非常自然的将药放在了床边的小案上,又拿了个凳子坐在旁边。
      “嗯,你晕了……有三天了。府里的欧阳先生替你看过,犹清,你,你是不是……”谢清和望着她苍白的脸颊,剩下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要如何说,欧阳诊完脉后对着他摇了摇头,直言此人寿命不超过三年,说她服过五毒散,毒素已入五脏六腑,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谢清和问他:“先生,真的没有法子可解?”
      欧阳看着他叹息一声:“有,世间有一药名为如意丸,是慕容大国师耗尽心血临死前留下的一颗药丸。只此一颗,他献给武宗皇帝,助其延寿十年,武宗皇帝感念慕容国师的忠心,传言他悲恸过后将如意丸封存了起来,后来留给了太子。”
      承德太子登基前夜宴席上暴毙之后,如意丸也没了踪迹,一直到后来江湖上传言,如意丸在深许楼楼主手上。
      欧阳先生告退,谢清和独自一人对着紧合的床帘沉默。
      他知道,里面躺着一位正深受五毒散折磨的可怜姑娘。
      而不知如何到她手上的如意丸,被他给吃了。
      谢清和现在才知道自己当初轻飘飘的一跪,随口答应的一个要求有多简单,她把命都给他了。
      夏犹清正在想要不要喝那碗药,它放在床头太碍眼了,味道也苦的很重,谢清和又在那边卖关子,是不是了半天也没憋住半个字,算了,她还是不喝这碗药了,拒绝!
      谢清和突然一把拥住她,死死将她抱在怀里。
      夏犹清拒绝的话就含糊在了口中,男人宽实温暖的胸膛紧紧靠着她,温度一波一波的传送到她身上。叫夏犹清想起春雨向她炫耀她的几个入幕之宾,连那千金才能买一宿春宵的妓子后来也拜服在了她的身下。
      夏犹清下意识嗅了嗅,谢清和身上不知用的什么香,还挺好闻的。
      等等……
      她明明,她明明不馋他身子的!
      谢清和抱了半天,直到夏犹清受不了了微微挣扎,他才慢慢松开她。
      夏犹清一眼注意到他双眸通红,她问:“你哭什么?是我要死了你才哭吗?”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
      他话说的犹犹豫豫的,不过就是请大夫给她看过,夏犹清闭眼都能猜出大夫会说什么话,不过就是些不好了,还能活几年,早日准备棺材之类的。
      “你不哭,我还能多活几年。”夏犹清看他实在可怜,狠话也说不出来了,随口安慰了一句。
      夏犹清越这样说,谢清和心里愧疚更甚。
      她是要他做个洗衣的也好,洗脚的也好,暖床的也好,随她如何吩咐。
      “犹清,这辈子我必不负你。”谢清和郑重的说。
      夏犹清本想一声轻嗤,她想说她可一点不相信,可看他一脸的认真,夏犹清默默将话咽了回去。
      “那你先将这碗药端走吧,我就信你。”她说。
      谢清和什么都可将就她,但这个不行,经她提醒,他端起药碗,勺子舀了喂至她唇边:“这几日你……昏迷不醒,都是我一勺勺给你喂进去。我知道你嫌苦,但这药不得不吃。”他语气微顿,实则是说了假话。
      夏犹清不肯张嘴,谢清和就捏了她鼻子:“啊,张嘴,一口喝下去就尝不着味道了。”
      夏犹清信了他的鬼话,喝下去差点没吐在他身上!
      弦月已经跪在御书房外求了一个时辰。
      她想要父皇替她和谢清和赐婚。
      这阴风阵阵,指不定就要下大暴雨。
      全福苦着脸出来劝慰:“公主殿下就不要为难奴才了,您上回亲口跟皇上说的,皇上也同意了,只要闵侯府事成,您一切都好办。”
      “可如今……如今没成呐,殿下您就起来吧,万一跪坏了身子,皇上会责怪老奴的。”
      弦月阴沉着脸,眼里像是淬了毒。
      她伸出右手,贴身宫女立刻来扶,她勉力维持着长公主的体面。
      “麻烦公公替我向父皇传一句话:弦月一计不成自有第二计,父皇且等着看。”
      回到公主府,弦月掀翻了屋内的瓷器装饰,她哭着趴在窗前。
      没人敢进来收拾东西安慰她,最后还是她的奶嬷嬷进来了。
      弦月生母早亡,是常嬷嬷把她奶大的,弦月有什么事都会同她说。
      此时也是一样,弦月停住了哭泣,默默看着窗外飘动的合欢树。
      她说:“嬷嬷,父皇是不是不喜欢我?”
      常嬷嬷拿着簸箕将碎瓷片都扫走,她弯着腰,雪白的头发整齐拢着:“公主,陛下怎会不喜欢你呢,你是梁都唯一的公主。陛下就你一个女娃娃,不疼你疼谁呢?”常嬷嬷很老了,说话也微微浑浊。
      “可是,可是父皇为什么不同意给我赐婚!我就要谢清和,其他人我都不要!父皇就是不喜欢我!”
      “定是因为我长得不像母妃,你们都和说母妃当年有多受宠,可有什么用呢,要是母妃还活着就好了,哪怕我长得像一些也好啊,母妃那么漂亮,我却只继承了一点点。”
      弦月又发脾气,将窗子关的哐当响。
      常嬷嬷放下东西,她佝偻着身子,慢慢挪到弦月面前,她用她粗糙的手抚摸弦月的脸颊:“公主长得很漂亮,只是像陛下多些。像你母妃啊,像你母妃不好,你母妃啊……红颜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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