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赵乐言

32、辞职了。

　　叶琼枝很苦恼，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对于顾琳的教育方针出现了严重的分歧，完全辜负了顾妈妈的托付。
　　叶琼枝真的感觉要秃，取了纸笔，在手间转笔，“他今天怎么和你说的？我们慢慢复盘。”
　　“他说……”
　　日出，那次才算是真正的一见钟情。
　　我的能力匹配不上国晟，希望我出国留学。
　　他没有假公济私，我有能力才会录取我的。
　　“喂？宝贝，你说下去啊！”叶琼枝在电话那头唤着顾琳，“他说什么啊？你说下去啊！”
　　回过神的顾琳轻声把之前想到的说了出来，“其实……会不会是在真心话大冒险，骗我来着的啊！？”
　　“骗你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对男人来说丢面子可是大事呢，明知道你不会接受还和你坦白？”嘴永远比脑子快的叶琼枝自我挽尊道：“对，所以他还是和你表白了，为什么呢？”
　　“他说，本来没打算那么早和我说的，他劝我去留学……”顾琳想起的是，在江边赵时琛有些僵硬的嘴角，却还是笑着对自己未来规划的嘱咐。
　　“留学？理由呢？”
　　听到了对顾琳的职业规划，叶琼枝又换了副嘴脸，积极认真的划去了白纸上写着的「一见钟情」的字句。
　　“我结合了他的理据，我觉得他意思是我现在能接触到的案子可以完美笑话，但是之后深入点的案子可能就会出问题。无论是理论知识或者实际操作，都无法胜任之后的工作。”
　　“其实这一点，老陈也说过的，我一开始没当一回事，但是现在被他提出来我可能真的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顾琳有些唾弃之前的自己，莫名的有些自大，膨胀的不得了。
　　叶琼枝怒摔笔，“行了行了，你就没有心思谈恋爱，反正你也拒绝他了，他也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而且你现在从他办公室搬走了……握草，这男的心眼挺多的啊！”
　　赵时琛，一千六百个心眼的男子，以前吃了乱听白白说的亏了，怎么会觉得“天菜”就真的是全是好词，万万没想到啊。
　　望了眼墙上的钟，叶琼枝眼见着时间不早了，急着开始挂电话了，自己是无业有名就算了，可不能让顾琳明早迟到。
　　“行了，洗洗睡吧，到了伟杰那边你可要好好干，还有留学的事，我也替你查一下。”
　　顾琳想了想，“他说，最好是去英国政学。”
　　叶琼枝茫然，“什么？什么学校？”
　　“英国政治经济学院，常青藤的。”
　　“Okk，你好好上班，我查完了发邮件给你。”
　　顾琳还有些担心叶琼枝不靠谱，连忙补了一句，“我不急的，你查清楚发给我。”
　　“知道了，你放心。”我有钱，有的是人给自己做留学计划呢。
　　叶琼枝自觉吞了后半句话，挂了电话，低头看了眼白纸上的学院。

　　顾琳也有些意兴阑珊，可能是累了，白天到了新的工作环境，那根筋就一直紧绷着；晚上又遇上了赵时琛，到现在才松下来。
　　上了二楼去了换洗的衣服，慢慢地走了下来，进了浴室。
　　洗漱了大半天，才顶着湿发出来，一步一步上了二楼解开床单坐了上去，目光寻到了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
　　上面是自己和Coco的合照，而摄像师就是业余选手赵时琛。
　　忘了和阿枝说，老板为了自己硬留了Coco好久呢。
　　懒得吹干头发的顾琳，按灭了灯躺倒在床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就这么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周，郑伟杰并没有给顾琳布置太多任务，只是单纯没有新的案子出现，手边的案子都是属下们带了很久的，更何况暑假和之后的金九银十的存在，只是单纯到季了。
　　于是，难得被困在国晟的顾琳留在食堂吃了午饭的次数就猛涨了。
　　这天，难得遇到了一个并不能飞快完成的案子后，顾琳步履艰难的乘电梯到了底楼，预备去罗森买块三明治当午餐。
　　刚出电梯就遇到了赵时琛，顾琳脸色难得有些僵硬，让赵时琛止了步，“在伟杰那边很辛苦？”
　　打了个招呼，顾琳摇了摇头没说话。
　　看着顾琳园区的背影，赵时琛顿了顿还是选择快步上前。
　　气恼对方冷淡的态度吗？并没有。
　　他有问过郑伟杰，关于顾琳在团队的表现，当然也知道新加入的她遇到了哪些问题。
　　人么，在温室待久了，总是要遇到些挫折的，只是眼前的这些在赵时琛看来并不算是，只是磨练人罢了。
　　“顾琳！”
　　听到了赵时琛的声音，顾琳脚步一顿转身看着对方飞奔而来，“有事吗？”
　　“你脸色不太好。”
　　“上午整理资料费了些脑子。”顾琳看出对方喊住自己只是关心自己，便转身继续朝便利店走去。
　　许久，顾琳才开口道：“我懂你之前让我留学的意思了。”
　　赵时琛挑了挑眉毛并没有说话。
　　两人进了便利店，顾琳选了块三明治，刚拿起又转头看向赵时琛。
　　瞬间意会的赵时琛接口道：“我吃了。”
　　“喝咖啡吗？”
　　赵时琛想到便利店的咖啡并不是那么好喝，但是顾琳的心意，便点头应下。
　　顾琳拿着三明治到了收营台前，“再加一杯热可可和一杯拿铁。”
　　等待的时间，顾琳望向窗外，人来人往的人群和车流。
　　赵时琛第一次看到这么蔫了的顾琳。
　　取了饮料，两人走到了高脚桌边坐定，顾琳这才开口道：“投资这回事就是个投机取巧的事，如果真的让我接手案子，从选项目、投资技巧……我真的没法胜任，我可能要辞职回去继续深造了。”
　　赵时琛知道顾琳早晚有一天会想通，也知道这么有韧性的顾琳是不会被这些鸡毛蒜皮的工作给打倒的。
　　“想好了？”
　　顾琳撕开包装的手一顿，抬头看他，“……没有，我有些不甘心。我感觉自己好差劲啊！”
　　“不是。”赵时琛递了张纸巾给顾琳，“我只是比你多了点阅历和经验，现在的你和24岁我相比，已经比我厉害了！”
　　顾琳觉得赵时琛在安慰自己，“别安慰我了，你可是……”
　　“我小学毕业之后出的国，算得上是你们口中的ABC，接受的基础虽然一样，但是环境改变了很多，国外的教育是大胆舒适为主，可能你没办法理解，但是对于十几岁的我来说，摔倒了爬起来继续往前走就可以了。所以我那时候的想法是，赔了再赚继续投资，可不会去做前期的资料收集，赔的比赚得多。”说到最后，赵时琛话中有了丝笑意。
　　“眼光准确，投资保守，不算错，可以算是长处。”看了眼，顾琳有些松弛的嘴角，赵时琛继续说：“最近淡季，要不要我找些投资案件让你试试手？”
　　顾琳咬了口三明治又喝了口可可，轻声拒绝，“不要了，我……可能要请一天假回去看老陈，问问他的意见，有了后续我会回来递信，着手考试的。”
　　赵时琛总觉得在留学这件事上，自己是想出一份力的，毕竟是自己提议敲醒对方的，送佛送到西，他想让他顺着自己的提议走下去，“要我写推荐信吗？”
　　“暂时不需要，老陈也能写。”顾琳拒绝的太快让赵时琛有些吃味，“而且我还不一定去英国呢！”
　　“也对，多看几间。”
　　碰了个软钉子的赵时琛，也尴尬地喝了口拿铁，只是那个味道瞬间让他闭了嘴。

　　回到公司，顾琳等了几小时等来了回公司的郑伟杰，随他进了办公室，顾琳提出了请假两天的要求。
　　“有急事？”
　　顾琳想说自己是回学校咨询老陈留学的事项的，但是话到嘴边，就清醒了。
　　留学这条路是自己眼下唯一的出路了。
　　自己喜欢这行，想走下去，那么势必是一定要出国的，所以现在再来说请假，后续会辞职的拖沓行为好像很让人膈应。
　　“我……想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