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姊妹的出嫁命题》焰偏青

4、赵医生

　　洛佳康把男人从歌琴身后拉进门，两人站在一起：“歌小姐，我已经有对象了。”
　　歌琴：“你不是没有女朋友吗？”电话里还问能不能赠送一个来着。

　　洛佳康伸手搭在男人身上：“我是没有女朋友，但我有男朋友。”
　　歌琴眼睛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扫了几遍，半天回不过神来。直到耳机里传来：“大姐，他们是gay。快回来。”

　　歌琴把头深深埋起来，提着包包急匆匆的走向保姆车，临走前连句抱歉的话都忘了说。一上车关紧车门她就炸了：“歌成达，看看你做的好事。”

　　歌成达：“……”我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哪有什么坏心眼，哪能预料这些？他把脸转朝窗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车里陷入一片死寂，过了许久老五拿出小纸盒：“还……摇吗？”

　　几姊妹异口同声：“当然要摇。”

　　歌成达吓了一跳，转脸看着六个女儿，又默默把脸转开。

　　接连两次出击遇上不可控因素，歌琴认为是自己运气不好，让老五帮忙摇照片，老五把纸盒放在面前双手合十念了几遍上帝保佑才开始摇。

　　照片掉出来，没等老六去看手机号码，歌琴一把抢了过来：“我自己来问。”明显是把刚才的霉运安在了老六头上。

　　“你好，请问是赵医生吗？”
　　“是，您哪位？”
　　“我是歌琴，您今天有空吗？”
　　对方大概是家里提前打过预防针，对歌琴这个名字没有表现出陌生。
　　“啊……您好，我是赵柯，我今天正好休假，您请说。”
　　介于先前两次乌龙，歌清了清嗓子：“冒昧问您几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你说。”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您……性取向是男是女？”
　　对方沉默了一秒，显然是被这问题噎了一下：“呵，当然是女性。”
　　车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指手画脚的让歌琴提出见面。
　　歌琴：“赵医生，那您现在方便跟我见一面吗？”
　　对方又沉默了一秒，大概是没想到女方这么主动：“额……可以，可以见面。”
　　两人约好在一家咖啡厅见面，挂完电话车里所有人都嘻嘻哈哈笑起来，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哥本咖啡厅门口。

　　歌琴戴好装备整理好仪容，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进去。因为位置比较偏僻，里面没什么客人。歌琴一眼就看见坐在中间位子的赵柯。

　　他穿了一身蓝色西装，领带打得很整齐，从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就能看出是带着诚意来见面的。人也非常绅士，见歌琴进来就过来打招呼：“请问是歌小姐吗？”

　　歌琴点头，没想到本人比照片上还养眼，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
　　赵柯特意等歌琴来了才点东西，浑身散发着三十八岁成熟男士的风度。明明不是第一次相亲见面，歌琴还是不自觉的感到不自在，用勺子搅动着咖啡。

　　赵柯大概看出来了：“歌小姐第一次相亲吗？”
　　歌琴：“叫我歌琴就好。”至于第几次来相亲她也数不过来，回答不了。
　　赵柯点头：“歌琴，你是被父母逼着来的吗？”基本上所有相亲都是这样，所以赵柯先开口询问，以便之后应付父母。
　　歌琴：“不是，我自愿的。”
　　赵柯：“真的吗？”
　　歌琴点头：“我想结婚，毕竟年龄不小了。”她端起咖啡放在唇边抿了一口，缓解尴尬。

　　赵柯：“不瞒你说，虽然是父母跟我提的相亲，但今天我也是自愿来的。”这话意思很明显，他也是怀着谈对象的心理来的，不是为了敷衍父母。

　　歌琴手里的咖啡顿了一下，不管赵柯说的是真是假，无疑对接下来的谈话奠定了基础。她抬眼就看见五个妹妹从身边擦身而过，走向了角落那一桌。

　　耳机里传来贼兮兮的声音：“大姐，表现得温婉一点，我们来助力了，加油哦。”歌琴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角落，又把视线拉回来。用小指勾了一下耳边碎发：“那赵医生，你对我第一印象如何？”

　　赵柯：“不错，是我心中的理想型。那你看我……”
　　“你也很好。”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陷入了尴尬。
　　耳机里：“大姐，问问人家爱好什么的，别尬聊啊。”
　　“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巧的是，这话从两人口中同时说出，气氛又尴尬了一秒。
　　歌琴：“你先说。”
　　赵柯：“女士优先。”
　　歌琴刚想说自己除了管理公司没有别的爱好，耳机里传来：“健身，逛街，美食，打球，能想起来的都要说，总能跟他撞上一个。”于是歌琴照做。

　　赵柯：“没想到你爱好还挺广。”他喝了一口咖啡：“跟我一样。”
　　歌琴：“……”这都能撞上？我怎么就不信呢？
　　耳机里：“大姐，这是海王语录，要小心。”
　　紧接着是歌成达的疑问：“什么是海王？是海鲜吗？”
　　歌琴又喝了一口咖啡才憋住没笑。

　　赵柯：“我就是工作太忙，可以发挥爱好的时间少之又少，难免有些遗憾。”
　　耳机里：“请他陪你逛街，逛街很考验男人的耐心。”

　　歌琴：“赵医生，你对我有多少耐心。”她认为实际考验不如直接问，她是工作狂，更讲求效率，并不喜欢逛街。

　　这问题前不挨村后不挨店，赵柯差点没接住：“要不咱们出去边逛边聊，顺便满足你逛街的爱好。”
　　歌琴：“……”我能说今天鞋跟太高，不适合发挥爱好吗？她看见角落里同时伸出了五个大拇指，在为赵医生点赞。

　　两人一出门就看见歌成达拄着手杖像迎宾一样笑盈盈的，他的笑让赵柯有种错觉，这老头我认识吗？

　　歌琴连忙伸手把赵柯拽向另一边，避开歌成达的视线，可这一拽拉的是赵柯的手，原本走着的赵柯脚下一顿，显然是被手指传来的触感镇住了。同样镇住的还有歌琴，她慌乱的放开手，看向赵柯，四目相对。

　　医生，你听我解释。
　　赵柯温柔的笑了，牵个手很正常，就是速度快了点。

　　春天的风很大，两人走着走着就进了商场，跟随赵柯的脚步，两人来到了三楼女人专区。
　　歌琴耳机里传来：“大姐，去最贵的店，看他舍不舍得为你花钱。”歌琴想，第一次见面就这样总归不太好。
　　耳机里传来歌成达的声音：“琴，去低端一点的店，别搞砸了。”好容易遇上个差不多的，作死人家开溜的话他会肝疼。
　　歌琴回头看见五个鬼鬼祟祟的女人和歌成达紧张的表情，手背在后面示意她们不要跟得太紧，暴露就不好了。

　　回过头来歌琴发现脚步已经迈进了一家私定店，歌成达在心里点了根蜡烛。
　　根据导购推荐，歌琴提了两套职业装，正犹豫要不要试，赵柯把旁边挂着的红色连衣群提出来：“歌琴，这条应该很适合你。”

　　歌琴好几年都没穿过这么艳的裙装，毕竟年纪在那里，穿得太年轻会显得轻浮。

　　赵柯：“去试试看。”
　　盛情难却，歌琴跟着导购去了试衣间，换好裙子，她低头看着一身红有点不好意思出去看镜子。裙子是赵柯挑的，不出去又显得矫情。她迈出试衣间的时候，看见满眼放光的赵柯正看着自己，不知道是看裙子还是看人。那种眼神即便没好好谈过恋爱的歌琴也感受到了满满的爱意。

　　“怎么样？会不会太红了？”歌琴问。
　　赵柯：“你大概不知道你穿红色有多美。”
　　歌琴脸颊一红，耳机里传来：“他太会了吧。大姐，别轻易沉沦。”

　　“那就这件吧，挑多了眼花。”
　　赵柯：“我难得有时间，要不你再挑几件。”
　　耳机里：“不会是想拖延付款的借口吧！”
　　歌成达默默点了第二根蜡烛。
　　歌琴去换下裙子，让导购包起来，赵柯很自然的掏出银行卡递给导购，转脸问歌琴：“真不挑了吗？”

　　歌琴拿出自己的卡：“我自己来吧，咱们才第一次见面就让你付钱，不应该。”

　　赵柯：“这样让你有压力吗？”
　　歌琴点头。
　　赵柯执意让店员刷他的卡，对歌琴说：“慢慢适应。”
　　歌琴看了一眼小票才看见发现裙子两万多，耳机里传来一阵欢呼：“可以啊姐，海王不会这么阔绰，加分了。”
　　歌成达把蜡烛吹灭，扶着颤抖的肝呼出一口气。

　　从私定店出来已经是午饭时间，歌琴没注意的情况下已经被赵柯带到了商场附近的西餐厅门口。
　　相亲气氛这样轻松，歌琴完全没想到，她看赵柯的眼神也逐渐有了变化。
　　餐桌上，赵柯贴心的帮歌琴切牛排，怕吃到后面冷掉，切好一半就递给歌琴：“先吃完这些再切。”
　　这样的贴心让歌琴心潮暗涌，是以前相亲从没遇到过的。

　　服务生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打扰一下两位，今天我们餐厅开业周年庆，为情侣准备了特别活动，看两位这么般配，邀请两位参加我们的活动可以吗？”

　　歌琴差点被嘴里的牛排噎死，说话的服务生居然是老二。歌琴刚想拒绝。
　　赵柯问：“是什么特别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