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逾期》涪水西

7、番外 元靳&纪梵

　　我叫元靳，今年六岁了，今天一大早妈妈就拉着我去隔壁纪叔叔家。
　　纪叔叔家的小包子还没有满一个月，因为是早产儿，之前一直在医院。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包子取名叫纪梵，肉嘟嘟的，捏着我都不困了。

　　十一岁，我长大了。
　　因为我是大院中小孩子里最大的，我是孩子王！
　　掏鸟窝，玩水，抓鱼的事没少干，结果就是一个一个小萝卜头罚站。一眼望去都比我矮。
　　刚五岁的纪梵就是喜欢跟着我，去那里都跟在我后面。
　　纪妈妈说小梵是小靳的跟屁虫。
　　有个小跟屁虫还不错。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是青春期躁动的时候，那时候的男同学说喜欢这个女生，那个女生的，但我没什么感觉，还不如回家逗逗纪梵呢。
　　再长大一点我知道我可能不喜欢女孩子。
　　因为我对纪梵总有些不一样。
　　太禽兽了。
　　他还没成年呢。
　　那时候我想。
　　哦，对了，这时候我已经二十一了，他十六。

　　我比较理性，爱情并不唯一，更何况纪梵对我并没有那种意思呢？
　　慢慢的我有一点点疏远他。
　　可能因为我在上大学，他也高中了，学业繁重，他刚开始并没有察觉到。
　　他问我，为什么。
　　我无法回答。
　　我对他说那么大了，还想跟着哥呢。
　　他很黏我。
　　我有赌的成分。

　　那天，纪梵跟我告白了，我没有答应。
　　他又问我，为什么。
　　我总不能说纪家的独苗苗我不想祸害吧。
　　忘了说，我还有一个大我九岁的哥哥，而纪梵是独苗苗。
　　我没有想到小屁孩就是冲动，跑到纪爸跟前说他喜欢我。
　　纪爸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停学，把纪梵扔到军队里。
　　又忘记说了，我们住在军区大院，往祖上数个个都是写在历史书上的人物。

　　两年时间，我们没有再联系。
　　我大学毕业了，利用小叔的资源开了家互联网公司。
　　小叔从商，而我爸继承了衣钵从军。
　　到我这一代，我爸的衣钵就由我哥来继承。
　　两年里，除了刚开始的时候，之后的我很少在想起他。
　　时间可以冲刷掉一切，我一直以为。
　　当他满身是血的被抬回军区医院的时候，眼泪迷湿了我的眼眶。
　　他说别不要我。
　　当他哭兮兮的蹭着我的时候，我无法再次把小包子丢下。
　　我在医院陪着他一个多月，伤慢慢好转。
　　纪爸也不在从中阻拦。

　　再后来我知道他为了能见到我，每次都主动的参加特别危险的行动，才有机会从军部出来。
　　我很生气，气他，也气自己。
　　我跟他说我出差了，让他自己反省反省。
　　反正他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约上几个好友，在私人马场上赛马，奔腾。
　　就是这一次遇上了林尘月。
　　林尘月躺在草原上，裸露出来的皮肤青紫一块一块的。
　　一时心软我把他带去了医院治疗。
　　营养不良，经久不见阳光，抗生药剂，全身大大小小的针眼......不敢想象。
　　他很是抗拒，医生说他是幸存者综合征，别的没有再说。
　　与纪梵相同的年龄，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我心软了。
　　罢了，就当是一个弟弟养吧。
　　坦诚相待总会有好的结果。
　　好几天后，他开始相信我，向我诉说。
　　近几年来一个实验室的科学实验结果以活人为实验体。
　　派人去马场周围巡查，几十公里外一座别墅，早以人去楼空。
　　官商勾结，没有足够的证据，拉不下来。
　　我不是他，我不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劝阻。
　　查的一个实验室研究员的儿子叫江暮，高一，我告诉他内部人员总会有些证据的吧。
　　我知道，证据不一定有，可却是林尘月的希望。
　　安排尘月在郊区的别墅住下，他起初拒绝了，我告诉他没有好的条件你怎么靠近他。
　　他没有在拒绝。
　　请了医生来治疗，请了护工，以后有事也不必担心。
　　可能别人知道了会说我烂好心吧。

　　好几天没有见纪梵了，要回去了，我想。
　　回到医院接纪梵出院，他说他想跟我一起住，我把他带回了家。
　　他说怕我喜欢上别人。
　　他说他没有安全感。
　　那天晚上他把我拐上了床，我半推半就。

　　每当我去看林尘月的时候纪梵都要吃醋，他说没有见过你对别人那么好，为什么就是他。
　　我说我把他当弟弟。
　　每一次相处林尘月都能给我新的惊喜，说实话我做不到像他那么乐观，哪怕只是表面上。
　　纪梵又发了小脾气了，能怎么办呢，哄呗。
　　谁让我喜欢他，啧。

　　纪梵高二的时候停学，伤好了之后要开始上课了。
　　给他转学到了家附近的一所高中，走读。
　　黏糊糊的小跟屁虫。

　　时间过得很快，一切步入正轨。
　　林尘月告诉我他和江暮谈恋爱了。
　　他没有过多的解释。
　　......
　　后来我去给林尘月送药的时候见到了他，那个男孩满眼都是他。
　　一旦堕落爱情的网一切走向都会不一样。

　　在医院里我问他如果没有证据呢？
　　他没有回答。
　　事实上找到证据了也不一定能把大老虎拉下来。
　　身居高位谁没有替死鬼。
　　在医院的休息室我打电话给了爷爷的警卫员高叔叔，能做出那种事情的人不会干净到那里去。
　　等高叔叔查到了一定会告诉我爷爷，以权压权。
　　之后呢就是打电话给在吃醋的小醋精来接我回家了。

　　后来找到证据了。
　　至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
　　法庭上我陪同林尘月出席。
　　出来后林尘月吐血，昏迷不醒。
　　在急救室抢救了一晚上，昏迷了两天。
　　林尘月一天比一天消沉。
　　......
　　护工打电话告诉我林尘月走了。
　　林尘月就像是完成了任务之后离开。
　　下葬的那天天气很好。

　　林尘月留给我的信请求我，不要告诉江暮他已经离开。
　　我派人打听江暮的踪迹，知道江暮一直在找林尘月。
　　没有希望的人怎么活下去？
　　我找到了江暮随便找了个借口：什么你一无所有，给不了他想要的，过三年后再后来。
　　我又用一个借口给了别人希望，可这一次没有结果了。

　　江暮确实很有商业头脑，几个学生一起和伙开了家公司，发展的很快。
　　三年的时间很快，又一次见到了江暮。
　　我给了他林尘月之前住的别墅的地址和钥匙，那里有林尘月留下的东西。
　　还有墓地的地址。

　　我经常在想，如果当初没有找到证据，林尘月和江暮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再想了想这是林尘月的执念。
　　罢了。

　　我已经是三开头的年龄了，纪梵大学毕业几年一直在我公司帮忙，做我的贴身助理。
　　他说他永远是我的小跟屁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