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一清》稚枳盛栖

7、VD

　　是一个还算甜的番外
　　隔壁学习法式甜点的同学送了我一盒修女泡芙，是她模仿拉杜丽制作出来的Religieuse Fraise Verveine，我尝了一个，草莓果酱挤多了，但是还是酸些好吃，这是不可否认的。
　　她说自己学习了三个礼拜才做成功了，并且还做了几种不同类型的泡芙，比如Louis Durand创作出来的车轮泡芙，常见的是填入榛果酱的，不过因为张羡喜欢吃栗子，就换了板栗馅儿。
　　我心情挺好的，就一边咬着泡芙，一边打开摄像机，打算录个我们刚开始交往的VD。
　　我回到了我和张羡以及另外两位法国同学合租的房子里，进了我们俩的房间。
　　我在方面床头上面的空白墙面挂了一幅画，画的大致是初中从画室出发去云南画的所见之景。
　　盯着上面自己画的那碗飘着红油的米线，突然很想吃，一会儿跟张羡说说。
　　下午没有课，我们打算去圣母院大教堂走走，可能还会在铁塔附近写生，下午可能可以看见游行乐队的表演，我很喜欢一边唱歌一边拉着手风琴的凯瑟，是之前认识的一位街头歌手。
　　——算是约会吧。
　　“我还沉浸在情人节跟他表白那天呢。”我笑笑对着的摄像机说道，手里拿着一件牛仔服，“这套牛仔套装是我学服装设计的朋友设计的，因为张羡出门很喜欢穿着牛仔背带裤，所以我就托我朋友设计了这么一套衣服。”
　　我看见镜头里的自己笑颜洋溢，更是有说不完的话，跟未来看VD的人分享一下吧，我们很幸福。
　　因为张羡是左撇子，所以他的背带裤上不少丙烯颜料留下的痕迹都在右肩的位置，我的衣服是按照他衣服是那些痕迹故意画出来的，画在了左肩，看起来就是情侣装。
　　换好衣服，我把摄像机装在一根杆子上，提着泡芙出门。
　　“Amuse-toi bien.”（玩得开心）
　　出了房间就看见刚刚回来的的同学，脸上还沾着染料，半边脸都绿了，活像个绿巨人。
　　“Merci.”（谢谢）
　　我礼貌跟人握手碰了碰肩膀，举着折叠伞出门了。
　　午后的巴黎阳光很是毒人，前几天一起去海滩玩了一会儿就把后背晒得发红脱皮了。
　　“我和张羡要在卢浮宫见面。”我嚼了口泡芙，草莓果酱酸的不行，总觉得咬几口都不腻，“明年二月份我们就要回国了，所以趁现在想要好好记录一下。巴黎有很多关于我们的美好记忆。”
　　一路步行到塞纳河畔，微风拂过河面，波光粼粼，这个时候的卢浮宫前有许多人在散步，沿着河岸走，眺望圣母院大教堂。
　　远处一片树丛倚着金碧辉煌的建筑，此时的景色让我想到《巴黎圣母院》里的：在那些建筑物外表不可思议的千变万化之中，却依然存在着秩序和一致。树干总是一成不变，树叶却时落时生。
　　从前刚来巴黎的时候，我看的是法语版，每天下午就喜欢坐在河边，举着一本书，包里放着几本厚厚的词典。
　　那样的午后是最惬意的，沉浸在对美好爱情的幻想里，在学习里，艺术里。
　　“怎么这么晚？”我走到张羡身旁把泡芙递给他，“我记得从前你都很早就蹲在这画画了，这次才刚开始吗？”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装作看不见他插在筒子里的几幅画作，他脸上沾了星星点点的颜料，瞪大了眼看着我，好无辜的感觉！
　　“是你起晚了吧？我刚刚画了一张，就因为在想你走神了，比例画不好，想要重新来过。”
　　他说罢放下笔，跟旁边一块写生的同学说了几句，就拿起泡芙咬了起来：“卧槽，栗子馅儿，懂我！”他竖起大拇指道，“我让文森帮我把东西搬回去，吃完咱就约会去～”
　　“你也不嫌脏啊，手还没洗呢。”我跟他打闹起来，把他的泡芙抢走狠狠咬了一口。
　　“喂喂，那我也要吃你的！”

　　摄像机一度摇摇晃晃，知道我们离开了卢浮宫。我们打算去埃菲尔铁塔附近走走，随身携带两本本子，一本是我的，有关于《巴黎圣母院》的一些摘抄，一本是张羡一个人的速写本。“我们想在铁塔附近观看游行乐队表演，可以画画，读书，做任何事儿。”
　　“还可以来个法式湿吻！”张羡凑过来挤我的脑袋，跟我抢镜头。
　　他笑容灿烂，我抽出手机拍了张照。
　　话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谈论着些跟艺术或是文学有关的，太死板了，很少接吻。
　　“法式舌吻可以有。”我笑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满脸通红。
　　说实话，我很少在这种自认为的公众场合说这种话，哪怕是中文，说着倒是更羞涩了。
　　“哼，好啊～”
　　铁塔附近后面可以见游船行驶于河面，这一段下来，总有许多游行乐队，除了固定的凯瑟我很喜欢之外，我还喜欢一个弹吉他的女孩，他爷爷是手风琴演奏者，他们爷孙儿总是周末出来表演。女孩还会芭蕾舞，偶尔会即兴表演一段。
　　“诶诶，你可别忘了。”
　　“好。”
　　一路上，张羡都惦记着他的法式舌吻。我们选了一块比较安静的草坪坐下，我倚着他的肩膀看书，他在画素描。
　　“林纾，你对我的爱是怎么样的？”
　　“嗯。”我应了一声，十分慵懒，“也许是火？烧熔的铅？或是一千把插在我心上的刀？雨果描述的的确钻心入骨。”
　　“但是，”我仰头望着他，“我十三岁喜欢上你，从此喜欢了十三年，今后我们在一起，只要我不死，那这份爱会永无止境，哪怕这份爱不被主流接受，我觉得只要你接受我就给得起。——也许几十年后我死之前，我会对别人骄傲地说，我这辈子，有超过87%的时间，是关于我的爱人的。”
　　说罢，我搂住他的脖子吻上去，肆意掠夺着他口腔里的腥甜，还有草莓果酱的酸，栗子酱的香，我们相拥，舌头翻搅着，掠过对方嘴里任意的景致，依恋着交换彼此的呼吸，胸口起伏，碰撞在一起。
　　我把摄像机放在草坪上，我们瘫在柔软的毯子上。
　　“张羡，我爱你！”
　　“Je t'aime！”（我爱你）
　　“听到啦～啊～林纾！老子这辈子会把所有的例外与偏爱送给你！”
　　好啊，只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