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进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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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寻拖着行李箱坐在火车站的候车大厅，好在今天是工作日，并没有很多人，他拿出手机给一个拉萨的号码打了个电话，不出意料并没有接通，于寻退出了通话，给这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发完短信广播正好通知他所乘坐的车次开始检票，于寻看了一眼车站内正在营业的早餐店，胃部隐隐作痛，他皱着眉拎起摄影包走向检票口。
检票口没什么人，他完全可以去买一份简易的早餐带上车，但于寻并没有这样做，即使他饿得胃已经有些疼了。
工作人员接过于寻的纸质车票查验后交还并提醒他在对应站台等候，于寻将车票到包里走向6号站台。
“很少见到年轻人还用纸质车票的了。”检票口的大姐对另一旁的特殊人口通道处的同事说。
同事这边的特殊人工通道几乎没人，闻言点头：“可能人家留着纪念呢。”
于寻站在站台的黄线外等着，站台周围都是农田和荒芜的平地，没有高大树木的遮挡，风迎着人吹，可能是因为太早了，气温本就低，刮过来的风更加寒冷刺骨，有种往骨头缝里钻的错觉。
他咳了两下，吸了口冷气之后胃更疼了，一抽一抽的疼，于寻想拢拢衣服，受伤的指甲用力抓攥后渗出血来，两重痛感疼得他脸色发白，额角泛出冷汗。
列车终于来了，于寻逃也似的快速上车坐下，抖着手从包里掏出纱布和药膏，并跟乘务员要了杯热水。
于寻处理指甲的速度很快，擦去渗出的血抹上药膏就开始缠新的纱布，等乘务员送来热水时他已经处理好了。
“谢谢。”于寻接过水对乘务员礼貌道谢。
乘务员愣了一下，突然掩嘴小声问：“请问你是于寻先生吗？”
于寻拉上口罩：“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乘务员眨眨眼，有些疑惑地离开：“好像啊，不是吗？”
这趟旅程要持续将近五个小时，于寻有些头疼，每年进藏他都会有一些小毛病，可能跟心理原因有关，但他并不想深究原因，身体上的小毛病已经够他受的了。
他拿出手机不断翻动界面，随意点开一个软件什么也不做就关闭，重复很多遍，没什么意义，只是打发时间。
于寻点开通讯录的时候停顿一下，想起自己早晨原本计划和谢洲说明自己进藏的行程再离开，结果发现昨晚短暂的相处并没有让他想起和ATM加个微信，谢洲也没有提起，双方可能都不约而同地认为这是个可以忽略且不必要的事。
但早上他离开酒店时还是在前台给谢洲留了张纸条，告诉前台交给一位叫谢洲的先生，这不是他一贯与人交往会做的事，拗不过李枸一直提醒他这是应酬时该有的人情世故。
于寻回想完这一系列的事，拿在手里的手机已经黑屏了，他重新解锁，继续重复没有意义的机械行为。
用这种行为打发时间收效见微，但难得得不用动脑，让于寻可以随心所欲地放空，表面还是一副很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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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先生，这里有一份于先生留给你的字条。”前台叫住退完房一手拖行李箱一手抱花正往外走的谢洲。
谢洲闻言一愣，落寞的背影好像突然有了光彩，他欣喜转身，不敢置信地开口：“给我的？是于寻给我的？”
男人的鼻尖还是红的，眼睛有些肿，额发还湿漉漉的打着绺，一看就知道是刚哭完一场用水洗了脸。
谢洲跑过去接过前台递来的纸条，展开是一行字迹略显潦草且不太工整的文字，和于寻清冷的形象大相径庭。
——谢先生，由于本人进藏计划已经耽搁一天，所以不得不先行离开，很抱歉没有当面告知，见谅。
谢洲喜不胜喜，花卉没有送出去的难过一扫而空，他认真地把字条折好放进口袋，大步走出酒店。
“哎，小伙子你又来了啊。”早晨卖烤饵块的大妈已经在收拾卖剩的材料，“烤饵块卖完啦，想吃明天再来。”
谢洲指着行李箱向大妈示意：“姨，我要走啦。不过我走之前还有件事想麻烦您。”
大妈停下忙活的动作：“什么事你说。”
“我早上跟着大叔搬花的时候，看见您家里放着很多干花，叔说干花都是您自己做的，太漂亮了。”
谢洲不好意思地递出自己手里的鸢尾：“我想把我今天买的这束花也做成干花，可以吗？”
“这有什么的。”大妈笑着应下，“当然可以了。”
“不过一天做不成，得阴干很久呢，你要留个地址给我，我给你寄过去。”
谢洲摆手：“不用寄，我过完年过来拿，顺便给您和叔拜年。”
和大妈交换了联系方式，谢洲立马打车去火车站，进藏有很多条路线，虽然他不确定于寻会坐哪条路线，但他非常清楚于寻最终的目的地在哪儿。
“靠，这么贵！”谢洲看着车票的实时价格，“一张车票都他妈能买我命。”
思来想去，他只能给刘洋打电话救急，结果一接通，刘洋没有像往常一样保持着白天不醒晚上不睡的作息，身边貌似还有不少人。
“洋，借我点钱，我卡里没钱了。”谢洲开门见山，冲电话那头说。
那边却不是刘洋的声音，一个带着调笑和浓浓鄙夷的声音说：“哟，咱们小谢总怎么没钱了？New Vision倒闭了？怎么跟我们这群纨绔子弟借钱啊。”
背景音是一串长长的哄笑声。
谢洲听出来出声的是谁，他笑着回应：“王春景，你爸最近给你挥霍的钱不够了吗？上次你想往New Vision塞的那个小模特给的后门费实在低得有点不好意思，我们不得已给拒了，你现在是攒够了要再来一次吗？我们杂志社非常欢迎你这种送钱的大金主。”
对面恼怒地想说些什么，被谢洲慢洋洋地打断了：“不过，你得换个人塞，上次那个小模特隆的那个胸还有削了十八次的脸都太夸张了，也就你睡得下去，我们杂志实在登不了这种风情的女性。”
王春景被当众道出这么掉脸子的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愤怒地大骂：“谢洲你跟我在这儿装什么大爷，你现在出柜追真爱闹得这么热闹，哪儿看得上我们这几下小打小闹，刘洋都不惜得跟你玩了。”
谢洲皱起眉：“让刘洋自己跟我说。”
“刘少爷跟你这种恶心的同性恋一句都说不上，没钱就上街讨去吧，拜拜了您嘞。”
谢洲还准备说些什么，通话已经被挂断了。
王春景挂了电话，伸手把刘洋的手机往盛满威士忌的酒杯里一丢，招呼还在讨论谢洲的人群举酒杯：“谢洲这小子栽了，等他上大街讨饭的时候都来我家开party！”
刘洋睡倒在沙发上，被灌了一夜的酒早就不省人事睡死了。
***
晚上十点，谢洲终于坐上去成都的火车，他拿出自己在候车厅随便买的四个包子，吃上了今天的第一顿饭。
“操，那老板真坑。”谢洲拿脚尖点了点地，他没穿过这么便宜的鞋，二十块，他一度以为这鞋穿上就会坏，但好在没有，谢洲穿着这双二十块的鞋一路来到火车站。
他划拉着手机，翻到自己早上还穿在脚上的球鞋的照片，更加难过：“限量版的呢，我买的时候花了十多万，五万就给卖了，老板真够黑的。”
不过看着微信余额里的数字安心多了，起码他追于寻的一段时间里都不缺钱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进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