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中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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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寻一脸莫名其妙：“你谈没谈恋爱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洲红着脸小声解释：“我没谈过恋爱，所以禁不住调戏，特别是你……”
于寻明白了他的意思，视线不可抑制地朝谢洲下半身看去，即使是宽松的牛仔裤依然能看见一团微微鼓起的弧度。
“你他妈！”于寻咬着后槽牙压着声音骂他，“发/情也挑个场合时间吧！”
谢洲忍了一会儿，转过身背对着于寻闷声道：“你别看我。”
于寻瞪着他的背，目光聚集在他破了口的棉服上。
过了好一会儿谢洲才转回来，害羞和不好意思也消磨殆尽，他朝于寻顶胯示意：“我好了。”
于寻原本就瞪大的眼睛瞪得更大，谢洲甚至看见他颤动的瞳孔，在于寻脸上出现瞳孔地震的震惊表情真是难得，他有点想笑。
思索了一下忍住了，他怕被打。
于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说话声都带着火气：“你别对着我顶胯。”
谢洲乖乖地“哦”了一声。
两人沉默了。
谢洲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于寻再开口，他蹭到于寻耳边小声问：“你生气了？”
于寻没看他，也没对着他耳朵说话，自己咬碎了后槽牙才勉强压住声音说：“没有。”
谢洲眨眨眼，放心地说：“那就好。”
于寻：“……”
虽然不合时宜，但他忍不住了，于寻用尚能活动的膝盖碰了碰谢洲，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谢洲猛地转过脸面对着于寻，好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最后抿紧嘴唇，耳尖又红起来。
他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现在不应该讨论一下我们怎么逃出去吗？”
于寻不太在意这些：“那些人有枪有刀，而且背着人命，不介意再多两个，我们打不过他们，再说了……”
他停顿一下，接着说：“活着好累，死了就死了吧。”
谢洲不能再逃避于寻的问题了，这近半个月的相处让他清楚地明白，于寻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但他不能再这个时候问，在这个连暧昧期都算不上的时期，他没有立场干涉于寻的生活，更不能在没有经历过于寻的生活却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否认他。
因为喜欢他，所以要尊重他的想法。
谢洲最后什么也没说，只说了一句：“可是我不想死啊。”
于寻看向他，盯了好久：“你不该跟我厮混在一起。”
他看向帐篷门口：“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候，你全力跑出去，不用管我。”
谢洲立刻反对：“不存在这种情况。”
他不说不行，也不说不可能，而是直接否定了这种情况，像是笃定了他们俩不会有危机时刻。
谢洲的喜欢热烈且真诚，带着少年人不顾一切的劲头，让于寻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像一个久冻的旅人被献上一杯热水，因为手指僵直，捧不住这杯温度过高足以将他烫伤的热水，却同样放不下，贪恋一点余温。
于寻只好转移话题：“所以你为什么喜欢我？总不能因为我长得帅吧。”
谢洲认真地点头，不再不好意思：“帅只是一方面，你非常有才华，每一张照片都拍到我心里了！”
于寻哂笑一声：“小屁孩儿。”
谢洲不满道：“我只比你小三岁！”
他把下巴搁在曲起的膝盖上，这个动作牵动了他背后的伤口，让他疼得龇牙咧嘴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我十五岁的时候第一次看见你的照片，不是你拍的照片，是你的照片，一眼就迷住我了，像往我心脏上开了一枪，我第一次感觉到一眼万年是真实存在的。你在镜头里灵动且自由，眼睛都闪着光，我当时就觉得你一定非常清楚你需要什么应该做什么，你眼睛里都是不被掩饰的野心和欲望，但又很干净，听起来是有点矛盾，但是这些在你身上非常和谐，好像你天生就该是这样的。”
于寻默默听着，没有应声，是一个不太称职的倾听者。
谢洲倒不在意这些，他摸了摸下巴仔细回忆着七年前的自己：“我当时非常迷茫，具体表现在我对女孩儿没兴趣，看片硬不起来，我当时以为我有什么功能性障碍，还不敢说。第一次发现自己并不是有毛病是因为看了你的照片，立竿见影，放腿上的电脑都被我支愣地上去了。”
他突然意识到对于寻说这些会有些冒犯，向他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说我只想上你什么的，我的意思是……我当时很迷茫，还害怕，但是你就跟一束光一样……你能理解吗？”
谢洲慢慢低下头，神色落寞：“我真的不是变态，你不要误会。”
于寻很想笑，摄影圈里混久了，总会招惹些烂桃花，其中不乏男人，隐晦的露骨的直接的，他什么没见过，谢洲却认真和他解释，真是……可爱得过分。
他假模假样地点头说：“我知道，你只是处于青春期的性知识迷茫阶段，我能理解。”
谢洲抬头看向他，头顶好像又出现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正在左右晃荡表示愉悦。
他得到认同，继续说：“我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之后，就一心一意了解你，从十五岁到二十二岁，我都一直喜欢你。虽然我出国了四年，但我在国外也每天刷你的微博，看你的近况，像你很多很多粉丝一样默默关注你。”
于寻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了然地“哦”了一声，指着谢洲说：“原来你签我是想泡我啊，New Vision的小谢总。”
谢洲被彻底看穿，他红着脸点头：“我虽然是想泡你，但是我是从New Vision的发展才签的你，私心只占一点点。”
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小截距离示意于寻：“就这么多私心，我选你还是因为你优秀，你不是靠脸签到的工作。”
于寻怔怔地看了谢洲好一会儿，许久才吐出一句：“你……是第一个说我不靠脸的人。”
谢洲却有些疑惑：“你从来都不是靠脸啊，你在摄影上又有天赋，又努力，付出了所以有成就啊。”
于寻垂下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
谢洲皱起眉，他应该说些什么的，起码在于寻看起来心情低落的现在说点安慰他的话，但他一句都说不出来。他心疼于寻，即使无法感同身受，但他依然难受得厉害，嗓子眼里像塞了一大团棉花，上不去也下不来，堵得两眼都酸涩想流泪。
于寻调整好情绪，抬头看向谢洲。
“天！你哭什么？”于寻被满脸泪水的谢洲吓了一跳。
谢洲有些尴尬，他用袖子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边擦边说：“没什么没什么。”
于寻以为他害怕，安慰道：“放心吧，达杰很快就能来救我们。”
谢洲也没有解释，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他不太想让于寻知道自己发达的泪腺。
于寻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帐篷外一阵激烈的争吵打断了。
“留什么！留着就是祸害！像定时炸弹一样悬在我头上！立马杀了！”
“老鬼，这还轮不到你说话。”
“我现在就杀能怎么样？你念佛还杀什么人啊，菩萨转世！”
“够了！”
于寻还没消化完这些信息，帐篷帘子被一把掀开，老鬼端着枪冲进来：“抓你们进来就是怕死在路口我会被发现！都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枪响，谢洲全身都僵直了，他完全依靠身体本能将于寻扑倒，用尽全力死死压住他，子弹穿过□□的声音被无限放大，谢洲感受到后腰在流失血液，身体迅速凉下去。
于寻眼睛都变得血红，他盯着谢洲苍白的脸大喊：“谢洲！”
谢洲咳了两声，憋着眼泪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于寻立刻打断他：“不可能！”
他的声音太尖锐，以至于话没说完就破了音，像个破锣嗓子。
谢洲笑了一下，眼泪落到于寻嘴边：“你还能发出这声儿呢——于寻，我要死了，亲我一下好吗？”
于寻的嗓子像报废了一样，他压紧牙关才稳住颤抖的声音：“你他妈说什么屁话，你不会死的。”
“亲我一下吧，求你了。”
谢洲慢慢低头，和于寻接了一个混着眼泪咸湿味儿的吻。
他长叹一口气：“死而无憾了。”
又忍不住补了一句：“可是还没追到你，没睡过你就要死了。”
于寻死死盯住他，嘴唇颤抖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妈我的眼睛不干净了！”达杰像被捏住的尖叫鸡一样叫起来。
于寻侧过头看着帐篷门口站满的武警和赶来的达杰，愣神了好久才开口问：“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没人回应他，只有达杰还在尖叫。
谢洲突然从地上坐起来，艰难地用被捆住的双手摸了摸后腰，发现之前“中枪”的地方是刀伤伤口崩开了。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蹭上一鼻子血。
于寻无力极了，他现在只想回家睡一觉，他冲达杰招手：“别叫了，过来帮忙解绳子。”
达杰乖乖地走过来：“噢。”
武警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什么，他们默默地将老鬼被击毙的尸体抬了出去，全程都不约而同地不发出一点声音。
于寻活动了一下被绑得血液不通的手脚，看了一眼依然窝在地上的谢洲：“起来了。”
谢洲伸直被绑住的双腿，让达杰解开后默默跟在于寻身后。
武警在帐篷外站了一排，其中的一位走出来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对于寻谢洲说：“请两位跟我们回警局提供信息，三名嫌犯都是流窜各地的杀人犯，属于重大刑事案件，希望两位配合。”
谢洲在后面点头：“配合配合，一定配合。”
于寻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谢洲立刻低头，在某些时候，呼吸都是错的。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中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