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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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星际的那一段时间，他自学了星际语的同时也学了一些机械制造的知识。皇宫的课程复杂繁多，很多方面他都略有涉及，这些基础却超时代的东西用在现在刚刚好。
他撑起身子拿过手机，回忆什么似的打开备忘录，将自己觉得用得上的东西一点点记下。
他总觉得记下来的不够多，此刻又有些懊悔当初没有多学一点。母亲是做科研的，他当初学习的时候爱屋及乌，对这些东西多学了一点，此时无比庆幸。
直到下午三四点，护士来查房，他才放下手机，重新拿起书本。
手里拿着书，半点没看进去。护士来到他病床边，语气里带着调侃：“书倒着呢。”
白邃回神，倒过手里的书，“刚刚在想事情，书拿倒了都没发现。”
护士说：“只要你保持良好心态，平日里多出来晒晒太阳，什么病都能好的。”
“坐在这里也能晒到太阳，还是单人单间的日光浴。”
这里是医院里条件最好的病房，位置向阳，配备齐全。病房的每个地方都用一层软软的垫子包裹，窗户大开着，阵阵风吹过。
“我曾经照顾过一个病人。”护士像要开始讲故事，“想听听她的故事吗？”
白邃坐直，与护士四目相对，表示自己在听。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前不久很幸运的遇到了匹配的心脏。”
护士眼神盯着窗户外的树，像在思考什么，“她告诉我，她最喜欢的就是黎明时的天空。她喜欢金红色的云，大片大片的像一朵朵绽放的花。”
“她问我，如果坐飞机，可以摸到那些云吗？”
“我告诉她，不用坐飞机，也可以摸到那些云。”
“她望向我的眼睛闪闪发亮，欢快的问我怎么做。我说，闭上眼睛，先去幻想大片的金红，再去幻想软绵的触感。睁开眼睛时，就能摸到云了。”
她浅浅笑了下，继续说：“我是在哄她，她也知道我在哄她。”
“可她依旧很开心，经常会捧着什么似的，对着我甜甜的笑。”
“因为每天都保持很好的心情，她的手术很成功，前几天已经出院了。“说了一个和前面不太连贯的甚至显得敷衍的结局，护士起身，离开了病房。
“骗人。”白邃想，“那个小女孩明明是死掉了”。手术失败了，他透过窗户看到了女孩痛哭的父母。
右手的无名指处开始隐隐作痛。
“我知道这里是我的回忆，或者只是一场梦。”他自言自语，左手死死掐住右手的无名指指节，“我会醒来的，再过三天，再过三天我就醒。”
*
叶清华坐在治疗仓旁边，旁边空无一人。
她拿出白邃一直戴在身上的蓝宝石项链，目光闪烁。
“已经有一点变绿了。”她举起项链，放在灯光下观察。蓝色的宝石芯部隐隐约约泛着点绿，在灯光下格外耀眼。
“还差一点。”她打开治疗仓，将项链重新放进白邃衣服里，托着腮，凝视白邃的睡颜，“仔细看确实有点像。你真的很狡猾，这么多年过去，我根本下不了手。“
“快点醒吧。”叶清华叹了口气，“即使知道你将来……但养了你这么久，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了。”
又呆了一会儿，有人来催她，她应了声，向治疗仓里滴入了一滴血。
“不该这么早的。”她小声说了一句，起身离开。
*
幻境中
三天后。
“再过三天，最后三天。”白邃指天发誓，“真的，我就再多呆三天。”
六天后。
“三天……”
从窗户外飞进来一只红色的小麻雀，像只箭似的飞冲向白邃头顶，鸟喙狠狠地在他脑袋上啄了一口！
“啊！”他捂着脑袋挪屁股，手在头顶扇。麻雀追着他啄，头发被啄掉几根。
“这什么东西？”白邃兵荒马乱，缩进被子里卷住缝隙，“哪里来的红鸟追着我啄？疼死人了。”
红色麻雀不依不饶，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声，响彻整间病房。声音尖锐恐怖，就像是童年时期粉笔划过黑板时发出的刺啦的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声音，又或者是指甲划玻璃产生的噪音。
白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捂住耳朵。尖锐的声音穿透了遮挡的手，半点没有减弱的穿入他的耳朵里。
白邃自暴自弃般趴在床上，满脸呆滞。
“我现在就走，我不拖了。”
在身体即将消失的那一刻，他掀开被子飞奔向窗户，一把扯开窗帘拉开窗户，心里有一个疯狂的念头。
“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他的右手已经消失，“能不能体会到飞翔的感觉？”
他计算过身体消失的时间，闭上双眼，任凭重力将他拽下窗户。
失重感让心跳加速，肾上腺素分泌，血液奔流。白邃的身体一点点消失，在落地的前一刻彻底消失不见。
眼前一白，他又回到了那条白色的记忆通道。碎片凭空漂浮，这次白邃没有再去触碰，而是沿着通道一直往前走。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身边的记忆碎片已经全部消失，手指带着的眼珠滚烫。白邃停下脚步，突然撸下眼珠，狠狠甩到身前的白色墙壁上。
一个蓝色的漩涡从被眼珠投掷到的位置浮现，漩涡不断流动，蓝色的闪粉时不时洒出，落了一地的星。
“通过这里，我应该就能回去。”白邃低头在漩涡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孤零零立在地上的眼珠戒指，拍了拍，重新戴到无名指。
蓝色的眼珠里满是不舍，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目视着白邃走进漩涡。
“你醒了！”罗纳德从凳子上窜起来，屁股着了火似的跳到紧急按钮旁边，一巴掌拍扁按钮，又跳回来，一把搂住白邃，呜呜咽咽道，“你担心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要醒不过来了。“
“抱歉。”白邃回抱住罗纳德，头轻放在罗纳德肩膀上，充满歉意，“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