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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3章 ...

  •   村子不大,过了村口没多会儿就到了金宇家。
      泥黄色的夯土墙上开了两扇小窗,屋顶上铺了厚厚的茅草,这样的房子北侧和西侧各一间,前面还有一大块空地,开放的厨房并在院子里,院子用高高的栅栏围着,栅栏下还有一汪水池,里头颇有情调地养了两尾鱼,当然是可以食用的那种。
      刚进院子,都没踏进屋,金宇就朝着屋里大声地喊:“媳妇儿~咱家来客人了,快烧水看茶。”
      却不听有人回答。
      “看来不在家,可能出门去了。”金宇摊了摊手,欲作解释,“平常这个时候我还在上工呢。”
      唐明礼有些疑惑,他发现自己的耳朵竟然出奇的好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听见屋里头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还有喘息声?直觉不对。
      金宇走到灶台边看了看,冷锅冷灶的,实在没什么可以招待的,准备进屋。
      唐明礼却说道:“那个,金宇大哥,我们想先去村子里逛逛,可好?”
      阿瑜不解,觉得自家公子有些唐突,但她唯公子命是从,绝不多嘴。
      金宇却是不让他走的,不顾他的推辞,扯着他就进了屋:“先进屋喝杯茶解解渴罢。”
      唐明礼被压着坐在堂屋的椅子止,桌子上摆了茶壶,看着金宇忙忙碌碌的,唐明礼只觉坐立不安。立在身侧的阿瑜明显感觉到主子的异常,深感疑惑。
      耳中除却金宇的说话声,还能清晰地听到里屋的异常。

      唐明礼虽是十二三岁的身体,却住着一个二十七八的丰富灵魂,多少是懂点人事的。

      他猜的没错,此时的里屋有两个人。窗帘遮地严实,昏暗的房间里,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兴奋的味道。
      卧榻之上有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坐卧之下的被褥已然潮湿一片,女子的眼神却愈发迷离,神情涣散,她用葱白的手指安抚着自己躁动的身体,发出低低的娇喘声。
      另有一名男子正慌张地提着裤子,发出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此时却不知如何是好,正想往床底下钻,却被打开的房门唬了一跳!
      “你T娘的!”金宇似是极力地控制自己的音量,伴随着低声怒吼的是有人重重的挨了一脚的闷哼声。

      唐明礼早已领着阿瑜出了屋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阿瑜也不是个单纯的,她早已见识过皇宫里的许多龌鹾事,此时也猜出一二来了。

      那男人不声不响地穿好衣服后,扶着自己被踹的胸膛,用狠狠的眼神瞪着金宇:“你给我等着!”说完就逃似地走出了屋子,跑到屋外看到院里有人,他又挑衅地朝着屋里喊道:“小娘子,这回你索性就收拾收拾,来投奔我吧!”
      闻言,金宇追出门外想再揍人,可那男人早就跑远了,他只能恨恨地脱下鞋子朝着男人逃跑的方向砸去:“什么玩意儿!”
      金宇气急败坏地光着脚走回屋,重新锁上了房门。“啪”一巴掌打在女人脸上:“不要脸!”女子即使挨了打,却依然神情涣散,欲求不满。

      不知所措的唐明礼已经捡起不远处的那只鞋子回到小院,看着院子里的水池发呆。阿瑜从厨下找了把杌子给唐明礼坐着,她也跟着看水池发呆。
      池中的鱼儿游地惬意,它们仿佛也听见了屋里的呻吟,游地更加欢脱了。你追我赶卖力地紧,鱼尾拍打着水面发出“啪啪”地响声,池水荡开的涟漪波光粼粼,溅起的水花洒在了池子边的石头上,水汪汪地潮湿一片。
      阿瑜心中纠紧,有些心疼地看向自家公子。却见他不似往日阴鸷的神情,倒像是……在笑?阿瑜的心从心疼变成了惶恐,她越发觉得主子不像原来的主子了!
      唐明礼看着两尾急躁的鱼,又想起了她,想起两人曾经的点点滴滴。可他却再也见不到她了,唐明礼忽地收了笑意,突然伸手去抓鱼。
      灰黑色的鱼儿滑不溜秋地撞进鱼池深处,与屋子里的娇喘遥相呼应,进进出出,好不欢乐。唐明礼发了狠地去抓,好不容易抓住了,鱼儿却颤地厉害,不住地摇摆着,久久才能消停,鱼身上的水毫不意外地甩了二人一身,湿哒哒、粘腻腻地糊了一脸。

      日头渐暗,几近黄昏,屋子的门才“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唐明礼和阿瑜齐齐转头,看向满身疲惫却一脸春色的金宇,扯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金宇似是一楞,全然忘记了自己带回家的这二人。他无措地挠了挠后脑勺:“那个,对不住。”
      唐明礼起身,拾起那原本被丢地老远的鞋子,走向金宇:“金大哥,你的鞋。”
      “让你们见笑了。”金宇接过鞋子套在脚上,领着二人进了西屋,“你们就先在这里住下吧。”
      二人点头道谢。
      金宇从柜子里找出被褥和几套干净的衣裳:“你们先收拾一下,我去看看晚食。”
      阿瑜接过被褥:“公子你先歇息,奴婢这就给你收拾。”
      唐明礼却顾自找了个水盆准备去院里打水,阿瑜见状连忙放下被褥拦在前面:“公子!这些俗务你怎么能亲自动手呢,还是奴婢来吧!”
      唐明礼又是抬了一下手,摇了摇头:“以后这些事情该我自己来做。”
      “公子!”阿瑜无奈地唤了一声,却见自家主子执拗地踏出房门。主子变了,变得……体贴了?难掩心中欢喜,阿瑜不禁勾起唇角,麻利地开始收拾屋子、铺床迭被。
      院中厨下,金宇正低头烧柴起火,灶台边多了一名女子正在择菜,女子看到唐明礼时先是微微一征,然后难掩羞涩地低下了头。
      唐明礼径直走到水缸边接了盆水便回了屋。

      夕阳西下,东屋里的烛火已经点亮,堂屋的八仙桌上摆好了晚食,那条灰黑色的鱼已经开膛破肚地被盛在盘里,绿油油的葱花点缀其上,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金宇邀唐明礼二人进食,阿瑜却拘谨地立在唐明礼的身侧随侍布菜。金宇心中明了,果真是落魄贵公子了。
      唐明礼摆手阻止阿瑜的布菜动作:“阿瑜,你坐下一起吃罢。”
      阿瑜纠结片刻,唯命是从:“诺。”却依然吃地拘谨。
      金宇见状朝里屋喊了一声:“还不快出来一起用晚食!”
      女子袅娜地身姿,款款从里屋走出来,低着头在金宇身侧坐下。
      “内子罗灵。”金宇作介绍,“乡野之处,不晓得那么多繁文缛节,还请唐公子见谅。”
      唐明礼点头示意:“谢过金家嫂子的款待。”

      无声的晚食过后,阿瑜自觉地帮着罗灵收拾碗筷。看着这金家嫂子的模样俏丽,举手投足间虽利落却有一种说不清地妩媚,对白日间发生的事情也毫无异色,跟个没事人似的。
      屋里喝茶的唐明礼却憋不住好奇了:“今日之事,很抱歉,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金宇喝茶的手一顿,也有意对白日间的事作出解释:“原也是我的错,年前内子生了头疼的毛病,看了几家大夫也看不好,后来打听到一味秘药,可解此症。”
      “什么秘药?”
      “名唤芙蓉膏,千金难求。”
      唐明礼喃喃道:“芙蓉膏?”他在脑海里搜寻着公冶明礼的回忆,无果。
      金宇继续说道:“原也是不指望能买到这药的,那日我带着内人从医馆出来,碰上了一家走镖的,正与福家公子商议事务,他们口中就提到了这芙蓉膏,我们便上前询问了一番。”
      “今日被我打出家门的就是福家公子,名唤福彪!”说到这,金宇恨恨地捶了桌面,“我悔不当初上了他的当,那日他以十文钱的价格卖给了我们一小包芙蓉膏,还嘱咐内子如何食用。”
      听到这里唐明礼似有所觉。
      “内人食了这芙蓉膏果真大好,我高兴地不得了,原想再多求一些,那福彪却坐地起价,要价十两纹银,这哪里是我们能负担的起的,心中愤懑,却也知这芙蓉膏本就千金难求,打算就是此作罢。”
      “可没多长时间,内人头疼的毛病又犯了,不仅头疼,身上也难耐,内子苦不勘言。”
      “那药有问题?”
      金宇点点头:“那药必须长期服用,一旦停用,她就会十分痛苦,情绪激动、腹泻、百抓挠心,甚至几近昏厥。我没法子,只能再去求药,十两纹银一小包的芙蓉膏却用不了多久。日子一长,家财散尽之际,内子却有所好转了。”
      说到这里,金宇又是狠狠地捶桌:“原是那福彪背着我不在之际,进了我的屋,给内子送药,理智不清的内子如何拒绝到嘴边的诱惑,还不是予取予求!”
      唐明礼瞬间明白了这芙蓉膏是个什么东西了,“嚯”的起身:“这芙蓉膏不能再用了!”
      “可是……”金宇望着唐明礼的眼神里,满是绝望。
      唐明礼上前捉住他的肩膀,坚定地道:“金大哥!你听我的,这芙蓉膏有毒!它绝对不是什么好药,嫂子得戒了这东西!”
      金宇似乎在唐明礼坚定的眼神里抓住一丝希望:“怎么、怎么戒?”
      怎么戒?这倒是把唐明礼给问住了,这里不是现代社会,没有那些辅助药物,怎么戒?也只能硬扛了。

      唐明礼与金宇商议完关于接下来看管金家嫂子的事宜,才回到西屋。
      阿瑜还候着,见人回来,连忙为唐明礼打了水,准备如以前一般伺候他洗漱更衣,却被唐明礼拒绝了个干净,而她的笑意也因此散了个干净。
      烛火熄灭,夜深人静,屋中的人却各怀心事,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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