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陨落后》鹤寒澈

26、贰陆

　　坐下后，北烬环顾四周发现没有自己吩咐插上的桃夭。

　　“桃夭呢。”

　　“烧了。”

　　离幽说的淡然，而北烬也看到了桌上的尘埃。

　　“怎么，不喜欢啊。”

　　离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北烬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他自己伸手去拿离幽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你烧了我的桃夭，我喝你几杯酒怎么了。”

　　北烬和离幽喝了酒相视一笑。

　　“你来的这么早，不会就是为了躲到妖界喝闷酒吧。”

　　离幽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杯，放下笑了笑问道。

　　“你不恨我？”

　　“你的心魔还在吗。”

　　“也许没了，要不你探探？”

　　说着离幽将自己的一只手递了出去，北烬没搭理他继续倒酒，离幽也把手缩了回来。

　　“放心，等南卿回来了，你就可以杀我了。”

　　“他已经陨落了。”

　　“我可是知道这数千年来你一直都在各界寻找生机的，这些不就证明他其实还有可能回来吗？”

　　“那你觉得，我违逆妖界规矩都要为他举办祭奠大典是为了什么。”

　　北烬问的轻松淡然，但离幽却不太高兴地皱了皱眉，北烬没有等他的答案，继续说道。

　　“如果他没陨落的话，我为什么要费劲心思去搞这祭奠大典呢？”

　　离幽还是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北烬。

　　“不在六界轮回之中的人，怎么可能在陨落后还有生机呢？”

　　“我不信。”

　　北烬笑着摇了摇头，似乎觉得面前的离幽有些可笑。

　　“你当年为了复活澜月上神都生出心魔了，但最后不还是没有成功吗。”

　　离幽沉了沉脸又轻啧一声。

　　“离幽，你费尽心思都没能复活一个本有轮回的人，我又怎么可能复活一个没有轮回的人呢？”

　　北烬说的是事实，但这不是离幽想要听到的答案，比起当年澜月的陨落其实南卿的陨落才更让他觉得窒息。

　　澜月陨落后，离幽一度觉得没有意义想要随她而去，但因为有南卿的存在离幽慢慢燃起了要为澜月复活的希望。

　　饶是后来失败了很多次，但也因为有南卿在才让离幽觉得日子没那么难熬。

　　可现在南卿陨落了，这世间最后一个懂他知他的人也不在了，也没有人可以在自己深夜望月时陪自己饮酒畅谈了。

　　澜月是此生所爱人走心死，南卿是唯一知己挚交，南卿的离开也让离幽觉得彻底没了希望。

　　所以比起复活澜月，让她和自己一起活在悲伤自责之中，离幽更希望复活南卿，至少在未来的岁月里自己还能有点念想吧。

　　“北烬，我不管你在想什么有没有办法做到，我想要的都只是南卿可以回来。”

　　北烬嗤笑一声。

　　“我没听错吧，魔尊你居然想要南卿回来？当年害死南卿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离幽没说话，他知道北烬其实还是恨他的，毕竟南卿当年之所以会陨落牺牲就是因为自己，即便是因为心魔作祟的，那也是应该怪他的。

　　“离幽，你当年为了澜月甚至生出了心魔，怎么现在面对这唯一的机会反而要给南卿了呢？”

　　“这重要吗？”

　　“难道这不重要吗？”

　　这下离幽和北烬都没人再说话了，离幽不知道该不该说，北烬则是心中悲凉觉得他好笑。

　　“这么晚还不休息？”

　　一个俊逸男子走进了仙界帝君的寝殿，此时寝殿内亮如白昼，饶是已经深夜，帝君墨尘也还在处理公务。

　　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墨尘的忙碌，墨尘抬头看见来人温笑道。

　　“你我都是仙体，几日不睡也不打紧。”

　　“不愧是仙界第一劳模的墨尘帝君啊，为了仙界公务饶是深夜也还在挑灯夜战，这要是传出去肯定又有很多仙子爱上你。”

　　男子边走边打趣着墨尘，走到墨尘身边后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那你呢？大半夜来我这儿干什么啊。”

　　“这不是看夜色太漂亮有点睡不着吗，而且我有个大八卦想跟你聊聊。”

　　“你说吧，我在听。”

　　墨尘一边说着一边还在继续埋头处理公务，男子看着也着实是没办法。

　　“魔界的离幽魔尊不是解除封印了吗，我听说他现在已经去妖界了，好像是要参加南卿尊主的祭奠大典吧。”

　　男子刚说完墨尘就放下了那不愿放下的公务，转头看着男子。

　　“妖界的祭奠大典不是还有半个多月吗。”

　　“是还有半个多月，但魔尊今儿一早就已经到了，我估计他现在应该都和妖尊见上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

　　男子这次没说话，脸上还有点心虚的模样，墨尘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肯定是又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了。

　　“你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男子心虚地轻咳了两声才说道。

　　“其实我这些年一直偷偷跟妖界翼皇和魔界护法联系。”

　　男子因为心虚害怕，所以说话的声音特别小，但又因为他离墨尘很近，墨尘听的那是一清二楚的。

　　“云启。”

　　墨尘听完，立马厉声地喊道男子的名字，男子见状也立马起身退闪离开了墨尘好几步远。

　　云启不光是整个人都处于很紧张的状态，就连他的声音都有些紧张。

　　“诶诶诶，咱们刚刚可是说好的不生气啊。”

　　“我没生气。”

　　墨尘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下想要一掌拍死云启的冲动。

　　“你看看你那样，你还说你没生气呢。”

　　云启边说边用极度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墨尘，而墨尘好不容易压下去怒火又开始燃烧了起来。

　　“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

　　墨尘招手让云启过来，云启却害怕不敢靠近。

　　“云启，你听不懂吗？”

　　“帝君，我真不是故意瞒你的。”

　　“过来。”

　　云启看着墨尘逐渐没了耐心，他也只能认命了，只见他小步挪移着上前嘴里还在念叨。

　　“我马上过来，你别生气啊。”

　　“千万别动手。”

　　“我真不是故意的。”

　　云启走到墨尘身边，肉眼可见的有些抗拒，但此时墨尘的表面却是温笑淡然的。

　　“云启，你跟他们联系都说了些什么啊。”

　　云启低着头没敢看墨尘。

　　“也没什么，就是偶尔有空了在一起喝酒聊聊天而已。”

　　“嗯，那这次的事情怎么样。”

　　“什么事啊。”

　　云启抬头对上墨尘的眼睛，他还是心虚的，但他也放松了不少。

　　忽然墨尘就一把抓住了云启的耳朵拧着不松手，云启立马就开始挣扎地想要让墨尘脱手。

　　但墨尘拧的很紧，云启连忙就告饶道。

　　“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

　　“我保证下次不会”

　　“我下次再去见他们一定告诉你行不行，哥我真的疼。”

　　墨尘听着云启的告饶，猛地一甩将云启甩到了软榻上，云启摔在那上面倒是没怎么摔着。

　　云启立马起身站远，然后就开始揉着自己的耳朵，嘴里还在念叨。

　　“哥，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墨尘理了理自己的外袍，依旧一脸温笑地走近了云启。

　　“阿启，有些事情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吧。”

　　“说过……吧？”

　　云启看着墨尘走近有些害怕，再次后退了几步，但他却不敢再抬头看墨尘的眼睛了。

　　“过来。”

　　“哥，我真的错了。”

　　“难道你想让我过去吗？”

　　云启认命了，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确实是有些麻烦。

　　“哥，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你之前怎么样以后也还是怎么样，不用改。”

　　云启抬头瞪大了眼睛，仿佛是不理解墨尘的话。

　　云启猛地伸手去摸了摸墨尘的额头，但墨尘的眼神让云启立马放下了手，云启不解地低声念叨。

　　“也没发烧啊。”

　　“说什么呢。”

　　云启连忙摆手。

　　“没说什么，什么都没说，我就是不太明白而已。”

　　“不明白什么？”

　　“就是你为什么还同意让我跟他们联系啊。”

　　墨尘坐在软榻上，问了云启几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问题。

　　“你是谁？”

　　“哥，我是云启啊。”

　　“你还是仙界上神之首，是享誉四海八荒的云启上神。”

　　不等云启开口问什么，墨尘就继续问了下一个问题。

　　“妖界翼皇千羽是什么人？”

　　“他是翼皇，也是妖界这些妖皇里面最年轻的一位。”

　　“嗯，那魔界护法洛栖呢？”

　　“自数千年前魔尊被南卿尊主封印之后，魔界的大小事务都是由洛栖一手操管的了，据说魔尊就是这次回来之后，魔界的政务也还是继续在由洛栖负责。”

　　“所以，你能明白了吗。”

　　听着墨尘的问题和自己刚刚的回答，云启明白了他的意思。

　　“哥，你是想让我和他们多接触了解吗？”

　　“不止是他们俩，神界始神敖风，冥界冥帝夙夜，这些人你都认识也应该试着去接触了解。”

　　“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仙界如今不同往日，你也该为我分忧了。”

　　“那关于魔尊提前到妖界的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做啊。”

　　“将消息散出去，先看看冥界和神界的态度吧。”

　　“那我们呢？”

　　“你提前去妖界。”

　　“就我一个人？你不去吗？”

　　墨尘随手指了指桌案上和桌案边堆积如山的公务，那真是堆积如山，云启这样的身高站过去都被没过了头顶。

　　墨尘打趣地说了句。

　　“要不你帮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