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尽头是爱情》宓寒清

4、第四节

　　门外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将陈泽从睡梦中惊醒，他睁眼向窗户望去，天已经亮了。“小佳，起来吃早饭了。”门外传来他妈妈的声音。
　　陈泽看了看手表，才七点。他望了一眼身旁熟睡的潘佳，轻轻的下床，打开门然后又轻轻的带上。
　　看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陈泽，陈妈妈显然很惊讶，“陈泽？你不是说今天才回来的吗？怎么……”
　　陈泽笑着说道，“事情提前办好了，我就回来了。”
　　“哦，这样。那你快点洗了吃早餐吧。”陈妈妈望了一眼他身后的房门，“小佳还没起床？”
　　“嗯，现在还早，就让她多睡一会吧。”
　　陈妈妈望了一眼陈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向厨房走去。在她后面的陈泽看到他妈妈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惊讶的问道，“妈，你的腿怎么了？”
　　“昨天摔了一跤把屁股给摔到了。”
　　“屁股摔到了？在哪摔的？要不要紧？小佳有没有带你看医生？”陈泽紧张的问道。
　　“昨天在家踩在刚拖的地板上滑倒了。不过我已经搽了点活络油。就摔一下，没有必要跑医院，过两天就会好了。”
　　“这怎么行呢，万一骨折怎么办？呆会吃完我带你到医院去检查下。这个小佳也真是的，怎么不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花那个钱了。真的没事。”
　　“妈，你就听我的吧！到时候要是整出大毛病来会更麻烦。”
　　看着陈泽坚毅的眼神，陈妈妈没有再坚持，她昨天本以为睡一觉会好很多，可是没想到今天却比昨天疼的更厉害。如果真的像陈泽说的那样，到时候可能花的钱更多，她想起邻居家的老李曾经就因为摔了一跤没有及时治疗留下后遗症，后来为了治这个后遗症，吃药打针的花了不少钱。
　　陈泽将他妈妈带到医院又是拍片又是检查的，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软组织受了点伤，搽点红花油之类的就好了。末了，医生还说道，他妈妈还真是幸运，没有摔伤骨头，不然就很麻烦。
　　陈泽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过没什么大碍，你偏要去看医生。”啥毛病都没检查出来，结果还冤枉花了那么多钱，他妈妈回来的路上越想越觉得不值。
　　妈妈的节俭他早已习惯，陈泽笑了笑，说道“妈，好歹我们求了个心安啊。”
　　陈泽和妈妈到家的时候，发现潘佳还没有起床。
　　陈妈妈不满的对着陈泽说道，“小佳一直都是这么睡懒觉的吗？这要搁在以前，早就要被婆婆骂了。”她走进厨房，“早餐都已经凉的不成样子了。”
　　陈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妈，反正她起来也没什么事干，就让她睡吧。”
　　“即使没什么事干，也要起床啊？难不成一整天都赖在床上？我一大早就把早餐做好了，现在都看完病回来了，她还在睡，这像什么话？我看她这都是被你宠的。”
　　听了妈妈的话，陈泽默默起身向房间走去。他坐在熟睡的潘佳边上，没好气的说道，“小佳，快起床，不要睡了。”
　　潘佳翻了一个身，没理他。
　　“快起来了。”陈泽再次喊道。
　　“不要吵了，你让我多睡会。”潘佳仍旧闭着双眼。
　　“陈泽，你快点叫小佳起床，早餐都冷了。”外面传来他妈妈催促的声音。
　　看着一动不动的潘佳，陈泽气不打一处来。平常就他们两人的时候，她这样睡睡也就罢了，现在自己的妈妈在这里，而且一大早就把早餐做好了，她竟然还在睡，用他妈妈的话说，这像什么话？
　　陈泽生气的掀开潘佳盖的被子。
　　“你干嘛呀？”潘佳伸出手去把被子重新拉过来盖上。
　　陈泽再次掀开潘佳的被子，生气的说道，“这都几点了，还在睡？你快起来好不好！”
　　“起来干嘛？反正又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妈一大早就把早餐做好了，我们去了一趟医院也回来了，你却还在这睡。你自己说，这像什么样？”
　　“我以前不都这么睡的吗？那时候也不见你有意见啊？怎么现在就一大堆意见？”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以前能跟现在比吗？我妈在这里，难道你就不能收敛一下你的坏习惯吗？”
　　“收敛？你的意思是叫我伪装？如果在自己的家人面前还要伪装，那还叫什么家人？如果是这样，那这种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你不要断章取义好不好？好，你要睡就好好睡个够吧！”说完，陈泽走了出去，身后传来重重的摔门声。
　　陈妈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怒气冲冲走出来的陈泽，她走了过去，轻轻说道，“她不起来就算了，你也用不着这么生气。”
　　“妈，我带你到附近去转转，熟悉一下环境吧。明天我们都上班了去了，你一个人没事的话就可以下去走走。”
　　“也好。”陈妈妈想了想说道。
　　躺在床上的潘佳，再也无法睡着。刚才跟陈泽吵过后，她早已睡意全无。让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婆婆来了之后，陈泽就会这样对她？以前就他们俩个人的时候，每次他都会先起床把早餐买的好好的，等她睡醒了给她热好然后送到她面前来，可是今天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难道真的是自己做的不对？婆婆在这里，起那么晚是不是真的不像样？老一辈的思想观念她是知道的，受中国几千年来封建思想的毒害，在上辈人的观念中，认为早上6点起来洗全家衣服，然后做饭，打扫卫生，在其他人起来后，桌上已经有一桌香喷可口的饭菜在等着大家的媳妇才是好媳妇。但是那是在过去，现在有哪个年轻人不睡懒觉？况且喜欢睡懒觉就一定是坏媳妇吗？算了，婆婆在这里还是收敛下好了，反正少睡一会也死不了。
　　听到外面陈泽他们关门的声音，潘佳自省了一番后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为了弥补睡懒觉的过失，潘佳特意买了好多菜，准备亲自下厨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将功补过。
　　虽然谈不上有绝佳的厨艺，但是至少能下咽。不善厨艺的她手忙脚乱了一阵后终于完成了自己伟大的杰作。望着满满的一桌菜，早已饥肠辘辘的潘佳垂涎欲滴。怎么还不回来？潘佳很纳闷。她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半了。她拨通了陈泽的电话，可是他没有接。再打，他还是没有接。可能没听到吧，潘佳在心里为陈泽开脱。
　　快七点的时候，陈泽和婆婆回来了。潘佳迎了上去，笑着说道，“婆婆，陈泽，我已经做好晚饭了，你们快过来吃吧。”
　　陈泽看都不看她，就向房间走去。潘佳看着他的背影，又转向婆婆。
　　“我们已经在外面吃过了。”陈妈妈不紧不慢的说道。
　　“吃过了？”潘佳喃喃自语。他们在外面吃怎么也不跟她说一声，好歹她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吃饭也应该叫她一起去才对啊？
　　自己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好菜，换来的竟然是他们已经在外面吃过了的回答。潘佳顿时心情全无。本来饥肠辘辘，此时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她越想越气，生气的端起桌上的菜往垃圾篓倒去。
　　“你这是在干什么？”刚好被走过来的婆婆看到了，“不吃也不能这么浪费啊！陈泽挣钱多不容易啊！”她走过来夺下潘佳手上的盘子。
　　潘佳愣在那里，她呆呆的看着婆婆将盘里的菜和在一起然后直接放在冰箱里。
　　婆婆看了一眼呆立在旁边的潘佳，“你还是去休息吧，我来收拾。”潘佳茫然的离开。
　　潘佳洗完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陈泽背对着她已经睡了。
　　从早上摔门出去到现在，陈泽连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生这么大的气？好，不理就不理，谁怕谁啊？潘佳也背对着他躺了下去，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
　　睡到半夜的时候，潘佳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应该逞强，真是自作自受。潘佳在心里骂着自己。她轻手轻脚的下床，怕惊醒陈泽，她连床灯都不敢开。
　　来到厨房，潘佳翻箱倒柜的终于找到一袋方便面。她坐在餐桌上品尝着方便面的美味。
　　“你们这些年轻人，正餐不吃，半夜却起来吃这种东西。”
　　潘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婆婆什么时候过来的，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转过身尴尬的望着站在身后的婆婆，“刚才有点饿，所以……”
　　还不等她话说完，她婆婆已经离开了。管她呢，喂饱肚子才是硬道理，潘佳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方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