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初恋》鱼馨草

7、七、亲死我！！！

　　林无意果然是喝醉了。

　　许悉把人连拖带拽地弄回房间的时候，开始回想他到底喝了多少。

　　自己一共开了五瓶啤酒，走的时候还剩下两瓶，自己喝了一瓶半，弄撒了半瓶，林无意一共喝了……

　　许悉神色复杂地看着床上的人。

　　他弄了一块湿毛巾，给林无意倒了一大杯茶，然后把人扶起来喂水。

　　“你就喝了一瓶怎么醉成这样，男朋友，看来以后要看着你不能让你在外面沾酒了。”

　　这时，门被敲了两声，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少爷，客房已经收拾好了。”

　　“哦好，你回去吧。”

　　许悉听着脚步声消失，叹了口气。

　　“我怎么舍得在今天把你一个醉鬼赶到其他房间睡觉呢。”

　　他俯下身，在林无意嘴唇上碰了一下，心里一喜，抬头时猝不及防撞上一双亮晶晶的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我靠——”

　　林无意盯着他。

　　“你醒酒了？”

　　林无意没回答，仍旧盯着他。

　　许悉被盯得浑身发毛：“醒酒了就说句话，这么看着我，瘆人。”

　　林无意大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他唇瓣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

　　许悉俯下身：“你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然而脖颈骤然被人搂住，林无意喝醉了，力气蛮横得很，一下子把许悉拽倒，他利落地翻身，坐在了许悉身上。

　　“喻言？”

　　“……”许悉道，“没错没错，你最讨厌我了，所以快起来，重死了。”

　　然而身上的人纹丝不动，甚至——

　　一把握住了许悉的。

　　许悉：“？”

　　林无意不满道：“上次，你也是这样做的。”

　　许悉：“……”

　　他本来就喝了酒，虽然没有林无意醉得这么离谱，但是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一点也不想折腾……不过他丝毫不怀疑此刻的林无意想要找他打架。

　　许悉只好耐心哄道：“对对对，我错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快放开我吧。”

　　林无意撇嘴：“不放。”

　　不仅如此，他手上加了力道。

　　许悉一下子瞪大眼，开始挣扎起来：“你他妈滚下去啊！！！发什么疯，林无意！”

　　“你别乱动，我下手没轻重，万一我不小心弄坏了……”

　　许悉快要崩溃了。

　　记忆力好的人就可以趁着喝醉握住别人的命根子还把别人讲过的话重复一遍吗？啊？！

　　“你别这样，你看清楚，我是喻言啊，你最讨厌喻言了对不对？乖，快放开……”

　　林无意像是根本听不见一样，他俯下身，就像许悉那天在车里一样，在许悉唇瓣上细细啃咬。

　　但他喝多了酒不知道轻重，咬破了许悉唇上的皮。

　　许悉忍无可忍，一下子把人推开：“痛死了！”

　　林无意不清醒，被推了一下，竟然就失去平衡，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许悉吓坏了，立马下床去扶人，然而他看见林无意仰躺在地上，一只手挡在眼前，哽咽出声。

　　探出去的脚突然失去了前进的勇气。

　　他犹豫了一下，走上前蹲在林无意身边。

　　叹了口气：“你想说什么？”

　　“喻言……”

　　林无意盯着许悉，好像要把人盯出一个洞来。

　　许悉笑了，戳了戳林无意的额头：“你在透过我看谁啊？替身梗白月光什么的我可不陪你玩儿啊。”

　　“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林无意静静地看着“喻言”，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为什么你不是许悉啊？”

　　“你知道吗，今天中午我看见他，一点也不像。”

　　醉汉的话毫无逻辑，许悉却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人，他不是小悉，不是。”

　　许悉：“……”

　　他突然笑出声，也躺下来，躺在林无意身侧。

　　躺下来之后才发现天花板的灯光晃人眼，于是也伸出一只手遮住光。

　　他侧过身，看着林无意的左耳，悄悄地凑了过去。

　　“算你有眼光。”

　　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许悉闭上眼，却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心里乱得很，脑子也乱得很。

　　“我不会把你让给喻晴的，对不起啊男朋友，我怕你不肯听我说话，才把我们的照片发给林健树的。”

　　“那张照片是我们第一次去游乐园拍的，我一定要坐旋转木马，你竟然也陪着我去了。”

　　许悉说着说着笑了，回想起当时两个男人坐在一匹马上，混迹在一群小朋友中间，有个小妹妹红着脸要和自己坐在一起，结果自己被林无意拉过去，这个高中生长得那么高成绩那么好，却蹲下去和一个小妹妹讲道理，告诉她许悉是自己的男朋友，不能让给她。

　　幼稚的要死。

　　只是笑着笑着又哭了。

　　眼泪一出来就怎么也止不住，泪水糊了一脸，好丢脸啊。

　　我的灵魂想要与你共舞，我们透过两具躯壳注视着对方，我的灵魂热切地盯着你。

　　你明明就在我身边啊，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彼此的，这个距离。

　　记起我啊，认出我啊。

　　只有我一个人知晓一切却不能直接抱住你，告诉你。

　　许悉抬起身，林无意闭着眸，呼吸逐渐平稳。

　　许悉抱住他，胳膊收拢，感受着身下这片胸膛下声声有力的心跳，一声一声数着，有没有哪一声是为了我发出的呢？

　　这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哪怕一声，就足够我收敛起所有的勇气啦。

　　带着这些勇气，我会完成一切，然后告别系统，告别我的过去，最后回到这里，只和你在一起。

　　许悉抹去眼角的泪水，努力地看清身下人的样貌。

　　他的眼睛最好看啦，睁开的时候很温柔，闭着眼的时候让人很想吻上去。

　　他的鼻子上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要凑近仔细看才能看见的，我最喜欢偷亲这里。

　　他的嘴唇很软，但是吻我的时候很凶，好像要把我一口吃掉，在我成为喻言之后，有没有亲过别人呢？

　　……

　　这个人，我是如此热烈地爱着他。

　　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尖，到嘴唇、下巴，许悉依次虔诚地吻过，最后抱住他，附耳。

　　“我最喜欢你啦，男朋友。所以再等等我，我很快就能够回来啦。”

　　第二天早上，许悉朦朦胧胧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身边没有林无意，地上也没有，他突然有些慌张。

　　“林无意？林无意！”

　　这时，门被打开，清瘦的少年倚着门，抱着胳膊看他：“终于起来了？”

　　许悉揉了揉脖子：“昨天晚上，我不是睡地上的吗？”

　　林无意道：“还记得就好，半夜把我压醒了，我把你弄床上的。”

　　许悉：“……”

　　林无意抬腕看了看表：“快洗漱吃早饭，上学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

　　“什么？！”

　　一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双双出现在教室门口。

　　喻言迟到旷课已经是家常便饭，只要垂着脑袋在门口听几句训就好了，只是林无意这个五好学生跟着迟到，两个人就被揪出教室足足被骂了半节课。

　　老班闻风赶来，恨铁不成道：“说说吧！干什么去了？”

　　许悉老实道：“睡过头了。”

　　老班：“睡过头了？这么理直气壮，连个理由都不找一个？！”

　　许悉：“我哪里理直气壮了？”

　　老班：“你还敢顶嘴？！”

　　许悉心里不服，也乖乖闭了嘴。

　　老班看向林无意：“无意，你说说你，前段时间不打一声招呼就不来学校也就算了，你家长后来找我说明了，今天又和喻言一起迟到？？”

　　“两个人一起迟到，是一起睡过头了？”

　　许悉正想着找点什么借口，就听见身边人淡淡道：“嗯，一起睡的，一起睡过头了。”

　　许悉：“？？！”

　　老班气得站都站不稳：“我看你是想气死我！”

　　“这个位置调的太不对了，我看你和喻言坐在一起，还指望着你拉他一把，结果你被喻言牵着鼻子越走越歪，等会儿回去就给我把位置换掉！”

　　“为什么？”林无意道，“喻言同学现在学习积极性越来越高，虽然今天出了意外，但我相信不久，我们只会越来越好。”

　　老班：“你相信？你相信你倒是做给我看啊！越来也不像话，我就问你这个位置你换不换！”

　　林无意仰起头：“不换。”

　　许悉看了看两人，弱弱道：“老师，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一定绝不旷课迟到早退，每天认真听课认真复习，绝对不会拐跑我同桌！”

　　林无意看了他一眼，许悉回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林无意：“……”

　　老班：“哼，看在你态度还不错，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的联考，你给我把成绩拿出来！每科老师都找我说过你这孩子好好学一定不会差，你给我把你的潜力拿出来！”

　　许悉：“收到！”

　　老班摇摇头：“进去吧。”

　　回到座位上，在许悉第三次回过头偷瞄林无意的时候，林无意转过头：“看什么？”

　　“你刚才在外面，怎么跟老班那么刚。”

　　林无意淡淡：“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许悉：“是实话，但是你软一点嘛，要不是我，我们肯定还要被他抓着教育半天。”

　　“你觉得你说的很得体？”

　　许悉道：“那当然，做人就是要当勇则勇当怂则怂。”

　　林无意笑了一声：“你最好能拐跑我，”

　　许悉：“啊？”

　　下课的时候，方娇娇噔噔噔跑过来，抓着许悉的手臂就开始号丧。

　　许悉无语道：“你怎么了？哪位祖先去世了？”

　　方娇娇恨恨道：“不是老大你说的，那天你没来上学不要怀疑你又旷课直接报警，你不知道今天早上你没来我都快吓死了，你再晚来几分钟我都去报警了！”

　　许悉笑道：“好啦好啦，我不是来了嘛，别嚷嚷了昂。”

　　方娇娇还要说什么，一抬头看见了许悉身边的林无意不善的眼神。

　　方娇娇：“……老大，你同桌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林无意合上了手里的书，目光落在方娇娇拉着许悉的手上，淡淡道：“吵。”

　　许悉立即道：“方娇娇你快回你的位置去，我同桌嫌你丑呢。”

　　方娇娇：“……老大？”

　　许悉：“走吧走吧，我同桌最大。”

　　方娇娇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老大”，然后嘤嘤嘤着跑开了。

　　人刚走，林无意就道：“少跟这样的人接触。”

　　许悉：“啊？你还真不喜欢他啊？”

　　林无意偏过脸：“我对他没意见，只是觉得你不适合和他多接触。”

　　许悉：“？？？”

　　“言哥。”

　　原装许悉站在旁边看了许久，见方娇娇走了，这才走上前。

　　林无意：“……”

　　许悉亲切地打招呼：“小悉，你来啦。”

　　原装许悉捏着指关节，小声道：“言哥，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话跟你说。”

　　许悉欣然道：“of course。同桌我出去一下。”

　　林无意：“……”

　　教室外，原装许悉鼓起勇气，牵住了许悉的手。

　　许悉愣了一下，立刻收回手：“你怎么了？”

　　原装许悉见状，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言哥，对不起……”

　　许悉愣了一下：“为什么？”

　　原装许悉道：“你是不是，喜欢，林无意？”

　　许悉愣住了，随后笑道：“你说什么呢？我……肯定不会喜欢他啊。”

　　“那，”原装许悉抬起头，“言哥，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许悉：“……”

　　许悉：“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可以！可以！言哥，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机会，我多久都愿意等的。”

　　许悉：“嗯，你进去吧。”

　　许悉看着原主雀跃地走进教室，心里为刚才说的话而暗暗难受。

　　他当然很喜欢林无意啊，只是他现在用的是喻言的身体。

　　本来许悉和喻言这一对双向暗恋，就算许悉的性格再扭捏自卑，也迟早会修成正果，结果被自己搞得，一开始拒绝了原装喻言，要是现在再拒绝原装许悉，岂不是太罪孽了。

　　况且等到这个世界完成以后，自己就可以真正以自己的身份回到这里，到那个时候，原装许悉就是原装许悉，喻言也就是喻言，他们的因缘，不可以因为自己而被斩断。

　　所以自己让原装许悉等一等，是想等到一切结束，把自由归还给他们。

　　许悉叹了口气，一回头，看见了站在身后的林无意。

　　许悉心里一慌：“林无意，你……”

　　林无意一字未说，转身进了教室。

　　“同桌，你怎么了？”

　　许悉不被理会，就一下接一下地戳林无意的胳膊，实在烦了，把书本翻得哗哗响，然后继续戳林无意。

　　“你理下我会死啊。”

　　林无意回头瞥了他一眼：“闭嘴，听课。”

　　许悉：“……”

　　结果一到下课，林无意不是去厕所就是去老师办公室，一到上课，林无意就让许悉听课，总之两个人就没有好好交流一次。

　　中午，许悉爆发了，他把餐盘重重放在餐桌上。

　　“你上午发什么神经？”

　　林无意头也不抬。

　　许悉：“？？？”

　　许悉：“不理我拉倒，我找小悉坐去。”

　　然而他刚要端餐盘，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许悉不耐地挣扎却挣不开：“你放开我，痛死了。”

　　林无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拉着人往食堂外走。

　　许悉：“我靠你干嘛？我要吃饭我饿死了！”

　　林无意：“先闭嘴。”

　　林无意一直把人拉到离食堂最近的厕所，把许悉推进一个隔间，锁上门。

　　许悉被困在很小的空间里，背后是冷冰冰的墙，前面是冷冰冰的林无意。

　　“你干嘛？”

　　林无意两手撑在许悉两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你对小悉不感兴趣吗？”

　　许悉心里一虚：“对，对呀，怎么了？我挖你墙角了？”

　　林无意恶狠狠地盯着他：“今天小悉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许悉睁大眼：“你偷听？”

　　林无意：“你就说是不是。”

　　许悉道：“是又怎么了？小悉喜欢我，很奇怪吗？”

　　“为什么不直接拒绝？”

　　“为什么要拒绝？”

　　“你既然对人家没意思，就不要吊着他，应该直截了当地拒绝他。”

　　“嗷，我拒绝他你好趁虚而入是不是？”

　　“……”

　　“怎么不说话了？”

　　许悉见林无意不否认，心里就起了一阵火。

　　瞎了眼的大笨蛋！！！

　　“我看你就是贼心不死，你就是怕我比你更优秀更帅气，怕我接受了小悉就没你的事儿了，你和他感情还真是好啊，你对他一往情深一片痴心，你……唔唔唔？”

　　许悉看着眼前放大了的林无意的脸，心乱如麻。

　　林无意的吻带着惩罚性，毫不怜惜地破开许悉的唇侵犯口腔，每一处地方都狠狠碾过，许悉听见啧啧的水声，羞耻地想要钻到地缝里去。

　　林无意终于放开他，一双深深沉沉的眼睛盯着许悉：“你再敢说我对他痴心一片，我就——”

　　气势上不能输，许悉还被搂着腰扣着脖子，却脚一蹬：“你就怎么样？”

　　林无意突然笑了一声：“我就亲死你。”

　　许悉两腿发软：“嘤。”

　　林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