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安一喻》乜霖

4、渐忙

　　自酒店不见而散后。
　　安与故就全身心投入到新研发的药物研究去了，目前正在临床试验的阶段，忙了好些时日，预约的手术就在这几日。
　　药物过了研发期，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准备手术做了几个年假，修修恢复点精神气儿。
　　乎的见了几面喻渝，又突然一周没见着，总觉着哪哪儿都不对劲儿:“臭男人，是不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不在乎我了。”
　　想着明天的手术辗转着睡不着，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外的风挺大，吹着树上的叶子哗哗的响，风拍打在窗上，动静不小，床头开了盏夜灯，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后置灯闪烁了几下，震动了起来。
　　安屿故捞了过来看时间，才8点过，电话是秦珍打来的，按了接听，那边隐约传来几声晚8点当家庭狗血肥皂剧的背景音乐。
　　秦珍还在和安亦卿说着什么，见电话接通了没再理会安亦卿。
　　秦珍已过半百，语调带着点南方的口音，难免有着成熟扩阔太太的官腔调调：“故故啊，吃完饭了吗？”
　　安屿故声音有些沙哑，声线慵懒：“吃过了，在床上呢，准备睡了。”
　　秦珍有些惊讶：“睡这么早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我跟你讲啊，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啊，你还是个医生怎么搞的啊？”
　　安于故有些失笑：“妈，我没生病，我明天有场手术，所以休息的早，这事完了之后，准备买明天下午的票回去休息几天。”
　　秦珍还没说什么，就听安亦卿找秦珍叫手机:“小珍，你把手机给我，我和故故说说。”
　　安亦卿拿了手机张口就是:“臭小子，明天会J市吗？有半个月没回来啦，你妈刚才还在念叨你呢。”
　　安亦卿不是南方本地人，小十年生活在北方，在北方念书，50多岁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说话有点上位者的威严，对自己亲儿子也很难收敛。
　　安屿故没什么感觉，自有记忆起父亲说话就是这个调调，早年前还格外冷漠，夫妻两个常年在外，各忙各的工作。
　　也不知转折点是什么？也许父亲并不喜欢软弱的omega，或是有别的原因，也许自己后来有点公子哥的荣光，让他长脸，抑或是自己越长越大和他长的越是相像。
　　特别是近几年和他的关系，越发亲近，回家次数也越多，成年了了，不像那几年小心翼翼，希望自己多做点什么，能讨他们欢心，心里没那么多隔阂，总算多得点那种所谓骨肉相连的感应。
　　安屿故不动声色的说:“最近事有点多，新研发的药物实验阶段不能马乎。这不？收了尾，我立马回去陪陪你们二老啊。我一个朋友的病情研究还拖在后面的，他那罕见病，没什么把握，还在搞学术的阶段。”
　　那边呆滞了一瞬，随后又恢复过来，热络应承:“那是得多认真些，人命关天嘛。故故真长大了，事业有成了，我们都不用操心了，就是着急老大不小了亲事还没定下来。”
　　素珍那边靠了过来:“故故啊，头条那事？”
　　安屿故苦笑着:“珞珣啊，你们认得的，这事电话上说不明白，这样吧回家和你说。”
　　秦珍当然认得珞珣，想着他明天还要做手术还是压下好奇。
　　安亦卿:“那就这样。明天还有手术的，早点休息啊，下午早点回来，我和你妈去接你。”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安屿故还是点了点头:“好的老爸，那你们也早点休息，对了，叫老妈包点饺子好不好？嘴解馋啦，嘻嘻。”
　　安亦卿把手机往秦珍那边举边笑着说:“小珍，听到了吧？儿子让你包饺子给他吃哩。”
　　秦珍看着电视正入神，被丈夫一叫，转过身去接电话，边对儿子说好，包他喜欢。边拍了拍丈夫的腰小声和他嘀咕着地方话:“你哩，吓到我了…”
　　后面还说了句什么情，秦珍就挂了电话，只听见个音没听清说的什么。
　　挂了电话，安屿故给手机充上电，房间又静了下来，夜灯照着白墙都有几分怅然之意，闭眼入睡，却想起东方无珛，和喻知孺。
　　儿时他们总是对自己多加关怀倍加宠爱，甚至，可以说是那时少有的对自己释放善意的长辈。
　　他们走的匆忙，自己却没见到最后一面，受了他们关心爱护的自己都难免放不下，喻渝呢？怎么过来的？
　　自己家庭美满，那他呢？他离开的五年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晓的原因？
　　人类，真是矛盾的生物…
　　安东亚市距J市并不远，飞机飞个把小时就能到。
　　安屿故上了飞机要了张毯子，起飞前给秦珍发了消息，就关机入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安屿故觉得耳边有些喧闹，以为是降落时产生的气压导致人们的躁动，回过神才发现是个做一对新手夫夫在哄孩子。
　　年轻omega见吸引的目光渐多，双颊微红着和周围人说着不好意思。
　　周围人见他态度好，也没多为难，安屿故轻声说了句:“可能是饿了，我记得那边有哺育室，可以叫空姐带你过去。”
　　omega点了头，说了句谢谢，就抱着孩子去了，他丈夫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不久两人就抱着孩子回来了，或许是月份还小，才喝完奶就睡着了，白白软软的，像小包子似的。
　　安屿故没忍住，满脸期翼的望着年轻omega:“那个，可以给我抱抱吗？”
　　omega笑把孩子递给他:“他叫瑶晞，先生还没结婚吗？我看您挺会哄孩子的。”
　　安屿故本想捏一下小孩子的脸，但想到什么又住了手，只轻轻摸了摸:“我是医生，婴幼儿护理略学了些皮毛，理论上讲，婴儿会通过哭泣表达自己的不满或需求，我刚好涉猎过导致婴儿哭泣的不同原因，研究过一个课题写过论文。”
　　年轻的omega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答道:"正是难怪，先生年轻有为，有不少人追求吧。”
　　安于故把目光从婴儿脸上收回来看向年轻的omega:“听你们不是J市的口音，不知道方不方便问问，你们去了市有什么事情吗？”
　　omega看了旁边一直看报纸不插嘴的啊尔法一眼。
　　啊尔法才开口:“J市明天举办儿童希望基金会，我们以孩子名义捐助一份力量，受邀出席。”
　　安屿故点头哦了一声，便没再开口了，将孩子抱还给别人，又闭上眼休息。
　　安东亚医院也常常资助一些公益活动，安屿故虽然知道，但从没被派出过参加任何公益活动，不知道此次医院有没有人选。
　　安屿故沉沉的半梦半醒，机上乘务人员以及机场亲切的声音，就从广播传出来，飞机降落。
　　出了机场南门就看见家里的司机站在一辆不知道牌子的黑色新车边张望。
　　司机是个阿尔法，年轻，车开的也好，视力极佳，长的也高挑，显然也看见了安屿故，忙上前帮忙拿行李箱:“公子，车在这边。”
　　行李并不多，极轻小的箱子，安屿故将行李箱递给他，也热情的打了招呼:“白哥，太客气了，这是换新车了？”
　　白岚带着他往车那边走，回答道:“嗯，换了辆大众的，安总和夫人在车上等你呢，上车吧。”
　　白岚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安屿故已经坐进副驾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