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簪还玉》盛未

13、兄妹

　　暮日照白雪，灯火映黄昏

　　进营用膳后，苏景同黎曦一并去调配火药。其余人被扣在营内，顷刻，京城军部图，防卫图，暗卫图被一一摆上，营内传来阵阵细语声... ...

　　待到踏出营，已是中天挂皓月，漫夜缀繁星。营内瞩目的熹微焰火随着灯油的枯尽熄灭，两个小家伙相继趴在桌上，酣甜入梦。

　　这边余秋有些焦急地探望营外“苏景和黎曦怎么还没回?”

　　苏橘坐在一旁若无其事到“他俩估计原地睡那了，让人拿点被子盖上即可。”

　　余秋蹙眉到“不行！会着凉的。”

　　“那将他俩抱到我营里，他俩凑合一晚，咱俩凑合一晚? 北大营可没空地儿了啊！最近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睡柴房可不比睡营里香。更何况他俩都习以为常的事了，不必操心。”

　　闻言，余秋想着明天总得收拾间出来，不过也不需要了，后天大营又要空了......回过神来说到“那郡主回营去吧~”

　　“嗯 ?不！我还有事儿问......”

　　话说一半，便被昏昏欲睡的余秋打断了“唔...明儿问。我乏了，门外请吧~”说着便昏昏沉沉入梦了。

　　苏橘坐在一旁静静沏了杯茶，品完再给余秋盖上被子，随后便往造焰营去了。来到营中，两人睡得正香，苏橘悄悄将外袍给两人披上。回过头来又觉得这俩趴着睡不妥，营里确实什么也没有，于是干脆将两个小团子抱回自己营中。

　　隔日【比武场】

　　竹容随手挑了把剑掂了掂，楚炎则是握着把枪，苏橘将浮寒拿出来。见浮寒剑被拔出，竹容脸渐渐阴沉，微微往余秋身侧靠了靠，说到“白银饰金凤，浮水漾寒光。浮寒剑，那姑娘是初未的女儿?”

　　“嗯。”

　　竹容眉头微蹙不解到“柚柚，你认真的？”

　　安王殿下竹容的母亲覃凌是覃柚母亲覃钦的堂妹。覃柚没有兄长，竹容大她七岁，余征和祁萧常年在外打战，一直以来覃柚都托竹容照料着，两人以兄妹相称。待到及笄之年覃柚受御赐之名唤余秋，竹容则唤为祁紊。

　　十年前，余氏祁氏势力逐渐庞大，覃钦同覃凌受召入京，惨遭横祸。余征和老安王祁萧入宫，覃柚则借宿苏府。然小安王竹容还在前役攻敌，本是胜战满载而归，却见面色如灰愣愣蹲坐在自己营外雪地上的覃柚和宣儿，方知覃氏遇难，三人未眠，盘算此事......

　　余征与祁萧接连阻止三个小孩不许插手此事，三人终是耐不住，暗自盘算，却年复一年彻查未果。然那场慌称有覃氏线索的横落之战，却让祁萧和余征为此关心则乱，不惜以身赴险，终得命丧黄泉。

　　“哥，初未赎了罪，不应再牵扯后人。”

　　“柚柚不过去了趟长安，这般心软是要吃亏的。赎了罪如何，有些罪赎了也毫无意义，故人已再不复还。此仇深似海，债未尽。亦或是你另有打算?”随后抚了抚余秋的头，说到“我见浮寒恐一时心绪□□，柚柚若当真望她功成，便唤她换把剑吧。”

　　余秋闻言到“谁同您?剑随手挑着玩。哥不若取千晚同浮寒一堵胜负。”

　　“不可。宣儿那边有消息吗？”

　　“快了。待我再去取把剑。”

　　“呵，小傻瓜。”

　　片刻，余秋将手中另一把长剑递给苏橘。仔细一看，黑光檀木墨黑鞘下，停歇在剑上若隐若现的金赤朱雀栩栩如生。朱雀原归南俗，南淮熙来攘往，车水马龙，却逢覃钦北上，故唤它为辞川。

　　楚炎见此不由一笑到“小秋不必如此大度吧，这可是辞川剑啊！我欲借都不让，郡主用的什么迷魂汤?给我来一碗。”

　　竹容看着身侧两人手上一把辞川一把玄坤，哑然失笑到“玄坤枪也非凡物啊，啧，两位用上好兵器比武，是要见血的......”

　　随着击鼓声高扬，几人移步擂台。由抽签方式决定场次，苏橘竹容交战在上场，下场由胜者同楚炎再次交战。

　　片刻两人持剑相对而立，光顺着出鞘的剑脊通往剑锋，苏橘剑柄上朱红剑穗随式灵动，浅白绸带随风扬舞。两人扫剑间引细叶点锋，剑鸣不晓击荡回漾，惹得秋色满台，却是招式不止。

　　上方两位行云流水胯似奔马，下边将士瞪着圆眼屏息凝神。然余秋眼花缭乱地看着，竟有些昏昏欲睡。随着剑声戛然而止，台下轰然掌声四起，有对此欢呼雀跃的，有对此不可思议的......

　　余秋则对着台上二人梨涡浅笑着。竹容走下台来，悄悄对余秋说到“眼光不错，苏橘确实适合这个位置，不过还有楚炎，苏橘得够呛。”

　　余秋笑了笑，随后回了句谢谢哥。

　　竹容闻言又附耳低语到“我可没放水啊！要不是剑断了...罢了，待有机会再说。”

　　苏橘无意瞟到两人正在私语，眯了眯眼朝竹容走来，客气地问到“安王殿下果真名不虚传。同小秋说甚呐?”

　　只见楚炎走来，看了眼台上的碎剑，又看着竹容摇了摇头，眼神好像在说不听我言，吃亏眼前。

　　竹容淡淡一笑，好似忧烦无影，缓缓说到“胜负皆虚，人生难得意气，贵胜重金。”

　　中场休息，苏橘喝了些水，还尝了些余秋亲手做的糕点，浓郁的奶香格外诱人，令人垂涎欲滴，尝起来香甜软糯，沁人心脾。

　　时间如白驹过隙，下场很快便到了。台上嗖嗖声依旧惊心动魄，台下不时有人发声“这就是神的对决吗......我眼快瞎了......”

　　谁曾想，双方皆兵在其颈，势均力敌。此时众人啼笑皆非，难以言表。

　　楚炎则是将举着的玄坤收回，说到“在这风华之纪，女子大多迷恋胭脂俗粉，你却有御征四方的意气。众望所归，我相信你能做个好统帅。故虽不分上下，但统帅之位，还是交给你好了。”

　　只见余秋急忙收了尾，吩咐众人快些准备，便带着几人匆匆离开。

　　一路同竹容说到“宣儿来报，太后已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