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慕颜喝奶茶

8、犯病

　　“哎呀，都日中了，阿嬷怎么还没起，真的是啦！”阿泉嘟着嘴背对着阿嬷边跺脚边说。“哎呀！阿嬷！你打我！会变笨的！这还是你说的呢。”阿泉抱着脑袋回头怒目着阿嬷，“臭丫头，看你还敢说你阿嬷不。”阿嬷拿着蒲扇扇风，要是不说，谁也不知道这蒲扇除了扇风还能扇人。
　　仲夏蝉鸣悠长，将风也拉的很长。下午的时候阿嬷叫他们一起挂灯串，好像是要举行晚会。张昱到蛮开心，阿泉看着躺在仙人椅上的阿嬷，一边熟练的挂着灯串，一边抱怨，“阿嬷你又偷懒。”还不时哼两声。“哎约嘿，你个小丫头，这么块就忘了你小时候谁带你的，还不是阿嬷带你长大的，真的是。”阿泉马上接着反驳，她俩在耍嘴皮子方面就像没长大一样，在这你来我往的驳论声中，还带着一阵阵铃铛清脆。
　　没人注意到阿嬷悄悄把陈拉到一旁，“阿嬷，有什么事吗？”陈清说。阿嬷的手不停的搓着橘子，“阿嬷就是想让你帮我带个橘子给阿昱，他可喜欢吃橘子了，小时候啊，老缠着我要吃呢，你帮阿嬷带几个。”阿嬷笑着边说边把橘子给他。
　　忙碌着忙碌着，不知怎的，天就红了脸，就像躲在树后的小姑娘一样。连那挂着的云都在悄悄的羡慕人间，变成了含着羞的小姑娘。随着篝火的燃起，气氛也逐渐热烈，在场的每一个都变得晕头转向，谁叫阿嬷的春花酿太醉人了呢。
　　“阿清啊，你阿爷留给你的婚书呢？拿出来给阿嬷看看。”阿嬷笑着脸，晕着头说。
　　“婚书吗？婚书……我好像不知道诶，不过……不过，阿爷给了个牛皮本本”
　　“没什么，找到就撕了吧”
　　“嗯。”
　　“不说那些了，来，阿清接着喝，你那老头子老能喝了呢！嗝。”
　　是夜深沉，蝉鸣不断。“老陈头啊，老陈头，你看到了吗，阿清和阿昱现在过的老好了，老好了。”阿嬷在井边试图捞月，水从阿嬷那满是沧桑皱巴巴的茧里流过，月亮沉入海底，从阿嬷的缝隙间流过，是金灿灿的，暖洋洋的。也是无色的，冰凉凉的。
　　在梦里，阿嬷看到了阿母在向她招手，“阿墨，快来啊！阿母给你南瓜粑粑了，老好吃。”“阿墨，快看快看！你是省1诶！你想去哪啊，我要跟你一起！”是王丫头。“阿墨。”“阿墨！”“阿墨……”感觉一瞬间所有人都在叫她，脑袋都是炸的，不知不眼泪从阿嬷醉熏的脸上顺着井壁缓缓流下。
　　“阿嬷！你怎么睡在这啊！”阿泉一路跑过去，推了推阿嬷，“阿嬷，阿嬷。”看清楚阿嬷脸上的泪痕后，阿泉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阿嬷身上。跑了回去，“张昱！张昱！阿嬷在井边又犯病了，你快去……”阿泉叉着手，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什么？ ！”张昱猛的拍了下桌子站起来，“啪！！”“什么！”陈清喊完，拉着张昱跑起来。“阿嬷，阿嬷！”张昱刚看见阿嬷躺在地上小小的身影就飞奔过去。“阿嬷！阿嬷……”张昱边喊边摇。陈清伸手，探了探阿嬷的鼻息，“张昱！别慌，阿嬷只是犯病了。”“对对，阿嬷只是犯病了，肯定没事。”张昱看见抱在怀里的老婆子，慢慢的把她抱回房间。
　　阿嬷真的好轻，张昱这才发觉，那个贯穿他整个小时候的老婆子已经这么老了，老了，总有那么些病，只是好像昨天，这个缩着背的老婆子，还在树下拿着木棍作势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