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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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宇皱眉，“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你不明白吗？”杨祐瞪着他，“荀宇，你就瞧不上我们是吧？可你又算老几啊？”
荀宇看他，歪了歪脑袋。
“杨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妈的，荀宇！你他妈就是个废物！”杨祐突然爆发，他脸涨得通红，“你他妈和那个陆凡星一样！靠！”
“杨祐......”
“别他妈叫我！你跟我装什么装！”
“杨祐，你......”荀宇抬手，被杨祐一掌拍回去。
“你不是很厉害吗？妈的当初你怎么说不学就不学，你装什么别人家的好孩子？你喜欢理科就他妈学啊，跟劳资抢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像个神经病一样？我TM刚才就应该把陆凡星打一顿.....”
“杨祐！”荀宇看他，沉声：“你他妈有事说事，别扯一边去。”
杨祐瞪眼，干脆敞开了，“好啊！有事说事，你看你那副样子，我真的从小看到大，看到要吐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爸妈离婚之后，你就像个神经病知不知道？我就不懂了，你好端端地装什么？见义勇为白莲花还是要做你妈妈的乖宝宝？也是，你妈也是这种样子，怪不得你爸......”
杨祐没能说完，荀宇已经冲上来，冲他嘴角挥出一拳。
杨祐摔坐到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荀宇，“你TM敢打我？”
荀宇站在他面前，背着光的身影高大许多，“不会说话，就闭嘴。杨祐，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你这种傻逼这么久。”
“说什......”
“我变得怎么样，我自己清楚。我家里的事，也不是你随意可以插嘴的。”
荀宇靠近了一些，“杨祐，有时候我也很佩服你，与其整天拿欺负我的名头寻找一些安慰感，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你这么久了，还是、这么、差劲。”
“靠！荀宇你找打！”杨祐忍不了了，上来就和荀宇扭打在一起。
杨祐身量宽大，荀宇却不落下风。
“荀宇，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就是个妈宝男！”
“那你不是？杨祐，比起我，好像你比较在乎你妈的感受吧？”
“妈的，荀宇你就是个垃圾！”杨祐红了眼，拳脚不长眼往荀宇身上招呼。
后者没能躲过几次，嘴角渗了血，后背也是一阵一阵的疼。
偏偏杨祐还不甘心，一拳一拳地挥过来，嘴里还在骂。
“你不是要给陆凡星报仇吗？来啊！谁怕谁！你俩都特么一样，装装装！活该被人打、活该他没妈......啊！”
荀宇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
杨祐抬眼看他，荀宇瞪着眼，那双麻木成一潭死水的眼睛喷涌着愤怒和不知名的波动，他咬牙，一字一句。
“杨祐，闭嘴。”
即使被打得鼻青脸肿，杨祐还是改不掉那副自傲的模样，开口：“荀宇，要真舍不得，那干嘛放手啊。”
“......”
像一颗石头砸进深谭，坠入无寂，又留下波纹。
荀宇看他，鼻子出了口气，猛地松开他的衣领，身板挺得很直，慢悠悠地迎着晚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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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夜晚还是很热，燥热都闷在地面上，隔着一层厚厚的空气，一点一点地透出来，触碰到人们需要的每一件物什上。
荀宇慢悠悠地走着，手机震动了好几次，他干脆把杨祐拉黑了。
夕阳西下，吃饱喝足的人们都出来散步，城市大大小小的角落都驻足了亲子游乐和爱人耳语。
荀宇漫无目的地走着，越过江面看到万家灯火，突然鼻头一酸，却说什么也不肯放松眼眶的酸涩掉出来。
杨祐看着微信里跳出来的红色感叹号，生气地把手机砸在包厢的皮质沙发上。
他女朋友吓了一跳，颤微地给他涂药。
杨祐和荀宇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从小就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小孩儿，荀宇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又好，当时小院里荀宇爸爸是爬的最高的，院子里都叫他叫荀总。
荀宇是个开朗的小孩，即便是成了“小少爷”，他依旧是那样和杨祐他们在泥潭里踏脏水，一起在小院的洗手池里被大人训着脑袋掐着耳朵的顽皮臭小孩。
后来小院被拆除了，各家分散。
杨祐和荀宇的妈妈们是一个单位的，小院拆除后有一笔补偿款，俩姐妹商量着一起买了单位的房子。
所以杨祐和荀宇又能在一块。
杨祐这个人，脑子不大灵光。学习学习跟不上，和别的孩子个头也差了一点。那时候荀宇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就跟着荀宇，从小学到初中。
期间杨祐因为学习跟不上，被他老妈拿着扫帚在小区里追，荀宇说要帮他补课；后来杨祐又早恋，被他老妈赶上学校和女孩的父母吵架，荀宇笑他但给他住了自己的房间一个月。
荀宇总是做那个“救”他的人。
他妈每次都要忍着气，笑着给荀宇一个点头，对他说：“你就不能学学荀宇吗？”
杨祐从初一开始就讨厌荀宇了。
讨厌他比自己学习好，讨厌他比自己更讨父母喜欢，讨厌他总是能够理所应当地抢走他想要的。
那年荀宇拿了物理竞赛的全国一等，两家人都为他庆祝。杨祐生气，给他送了一个整蛊玩具，那时候荀宇顶着难洗颜料涂花的脸上了一个星期的课。
还有一年，杨祐喜欢上一个女孩。那女孩却喜欢荀宇，杨祐生气地和他打了一架，要和他绝交，第二天被他妈强制着去和荀宇学习。
初三那年，荀宇爸妈离婚了。这是杨祐偷偷躲在他妈门外听到的，第二天他就告诉荀宇了。
那是第一次，荀宇第一次主动和他打架，两个人打得鼻青脸肿，一个不服一个。
之后两个人分道扬镳，可杨祐就是不服气，开始欺负他。
荀宇没反抗，他开始变得沉默、沉默、再沉默，任由杨祐欺负，就像一个木头，被他妈妈牵着鼻子走。就连高二分班的时候，他也没有选择他最喜欢的理科。
明明他说要做天文学家的。
杨祐咬牙，躲开女朋友的手，骂骂咧咧地拿着手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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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宇抬头看了看，吸了吸鼻子，牵动了嘴角的伤口，有点疼。
独立的小二层房间里传来一些叫喊声，很忙碌的样子。
“陆凡星，我警告你，你要是被我发现再抽烟，我打断你一条腿信不信？！”陆凡月扣着耳坠，上了眼妆的大眼睛瞪着他。
陆凡星撑着门框，眼巴巴地看着塞在垃圾桶的烟盒，委声说“我不会了。”
陆凡月不信地看了他几眼，又着急去换衣服，没理他。
陆凡星无奈地坐到床上，手机震了一下。
是荀宇发来的消息，说“你家好吵。”
“？”
陆凡星忍不住笑出声，问：你怎么知道？超级吵的。
荀宇回：听见了。
陆凡星皱了皱眉，问：怎么听见的？哥是有顺风耳吗？
荀宇：嗯。
陆凡星：......
他对着电话笑了笑，陆凡月脑袋突然出现，她抓着两只高跟鞋，问：“说，哪个好看？”
陆凡星面无表情地替她小公鸡选了右边的粉色绑带鞋。
“陆凡星！你能不能认真点！”陆凡月气哄哄地自己去选了。
他重新看回手机，荀宇说：我在你家楼下。
“......”
“！”
陆凡星几乎是弹起来的，又忘记了自己脚伤，一阵刺痛又摔回床上。
“怎么了怎么了？”陆凡月一只脚高跟一只脚拖鞋地冲进房间。
“没...没事。”
“臭小子你能不能小心点？你脚伤了不知道吗？等会我出去了你记得要小心点，不要洗澡不要下楼不要不穿鞋走......”
陆凡月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陆凡星直接抬手挡了挡嘴，说：“哇——”
陆凡月停下来，问：“哇什么？”
陆凡星眨了眨眼，夸张地好不做作，“姐姐，你这样也太漂亮了！”
陆凡月愣了愣，结巴道：“真...真的？”
“当然了，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我姐能这么漂亮！简直就是仙女啊！”
陆凡月翘了翘嘴角，冲他摆了摆手，“别贫了。”说着就转回去对镜子左右看。
陆凡星蹦跶着就凑到了窗口。
荀宇站在楼下，仰头看向他。
陆凡星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陆凡星，哪个包好看？”陆凡月的声音出现。
陆凡星吓得转回身，因为重心不稳，撑在窗沿，肩膀微微撞到了纱窗上。
陆凡月皱了皱眉，问：“你站那里干嘛？”
陆凡星指了指她的右手边，说：“白色的好看。”
陆凡月看了看，又转身走了。
陆凡星转回身，冲底下的荀宇摆了摆手，示意他看手机。
荀宇低头看手机。
陆凡星说：你等一会儿。
他抿了抿唇，嘴角的血渍结痂了，他抬手打字，荧屏的光亮照到他青紫的拇指关节。
荀宇：好。
天幕已经黑了，只是鲜少的暗色荡漾在江面上，城市的天很少完全的黑色，高楼亮起的霓虹和彩灯把它分成一块一块的色彩。
荀宇站着等了快十分钟，听到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
鬼使神差的，荀宇躲开了一点，完全融进树下的阴暗，看不清身影。
陆凡月打扮得很精致，不像她平常的样子，她带着笑上了一辆三轮蹦蹦。
“......”
咔啦——
荀宇听到顶上传来窗户拉开的声音，他抬头看过去。
陆凡星的脸出现在窗后，他笑了笑，手里捏着一串钥匙冲荀宇丢下去。
后者去接。
他听见陆凡星的声音，在顶上响起。
“上来，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