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荼》纯情小鹌鹑

5、Chapter5

　　“草莓味的棒棒糖你要吗?“见姜扬舔唇还犹豫未尽，时仪右手急忙掏出草莓味的真知棒，摊开手献宝一般呈上。
　　“不要。“姜扬嫌弃的瞅了眼她掌心的糖，情绪不高，嘴角向下降:“我只吃牛奶味的，不喜欢草莓味。“
　　他不要，时仪只好收回右手，想起姜扬在打斗时拿出的银色手枪，她莫名忧虑:“等我们到警局的时候，你可千万别把那把枪拿出来。“
　　“还有他。“时仪竖起食指，指向被牵在她手里病骨支离的杀人犯。
　　“他还是你管着吧，我怕他等会又跑了。“
　　“你不想牵?“
　　姜扬收回了视线，懒散的靠在一侧，正歪头看着她。
　　时仪晃晃脑袋，她知道女人的力气比不上男人，况且这是人家姜扬好不容易才抓住的:“一点都不想，他要是跑了我们就完了。“
　　“行吧，小屁孩真是难搞。“
　　姜扬把亮屏的手机放下，浮躁的起身:“去车上吧，把他栓后备箱里。“
　　时仪对此求之不得，杀人犯牵在她手上总有些鸿毛泰岱，她用力拽着绳子与姜扬重返到事故发生的第一现场。
　　车子躯壳没有任何负伤的痕迹，只是那车胎离奇爆炸和不知就里司机的失踪，都显得这么的恰到好处，环环相扣宛如布下了天罗地网。
　　时仪将牵制杀人犯的步绳挂在车外的后视镜上，为防止有机可乘她又在杀人犯的大腿两侧缠了一圈，然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你不睡觉吗？“她坐上车后排的休息位，望见姜扬纤长的手指还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应该是没有想睡的意思。
　　“不睡，你还真是放心。“姜扬目光微敛，眼神还是落在闪目的屏幕上:“陌生男人和杀人犯，你心还挺大的。“
　　“你刚刚救我了，我相信你的。“时仪伸了个懒腰，找了个最舒服靠窗的位置，瞧着外面夕阳已经快现身，周围的环境也依稀亮堂了不少。
　　“我睡了哦。“
　　她没有听见姜扬的回应，枕着自己的手臂多少有些不舒服，所以她不停的转换着自己睡觉的姿势，不知不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睡着的。
　　时仪最喜欢夏天，小时候的因为夏天凉糕的叫卖，海风和潮落的故事，长大了总觉得喜欢少了很多，可能是人成长总要多点虚荣心。
　　失去与得到的好像都握不住了，她明明可以靠自己买到以前想吃的豆沙糕了，还是仅仅因为她不甘失去所得。
　　“姜哥，怎么样了？“
　　时仪平稳的呼吸拥抱温柔的夏夜，入梦中，车仓方向盘下方传来男生急切的问候。
　　是纽扣形状的隐形交流传话机。
　　游戏到一半被打断，姜扬很不爽，将腰间别着的手枪连同子弹夹一块扔进驾驶座的烟灰缸内:“滚过来。“
　　昼夜交替，太阳踩着弯月的后脚跟出来轮班了，烈日红光映的花草树木塌拉着脸，连同河流的体温一块升高。
　　时仪这一觉睡了很久，刺激紧绷的情绪过后的酣畅淋漓的放松，她能感受到暖洋洋的阳光挥洒在脸上。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她的眼睛一时半会受不了这样的强光，随后映入眼帘的是灼热的炎感和几个穿着警服健硕的男人。
　　怎么突然到警局了?
　　新上任的几个小警察正拉着车门，对着茫然无知的时仪做了一个请示的动作:“小姐麻烦您下趟车，配合我们做一个笔录。“
　　“好的，我马上下来。“时仪将小背包挎在腰上，习惯性的朝右望了下，发现右侧空空如也。
　　“姜扬呢？“
　　“他在警局里面。“得到确切的消息，时仪连忙下车麻烦警官带路，他该不会是因为携带枪支被发现了吧。
　　这是青瓷市中心区的特警局，这座警所在江洲赫赫有名，这里专门处理一些棘手的国家案件，能在这里当差的人几乎都是家里有点地位的。
　　警局里很敞亮，时仪穿过走廊被领着走进一件盘询的审问室，她看见杀人犯已经被套了镣铐关在里放的一个隔间。
　　隔间外面，姜扬正品着一杯上好的西湖龙井，吊儿郎当得靠在沙发上，身旁的局长正站在他的一侧与他攀身交谈。
　　时仪看这幅情景不太对劲，怎么看都感觉姜扬不像是被发现的模样，对着姜扬做着口型:“你还好吧？“
　　“不太好，我要被抓起来了。“姜扬暼见她滑稽的蠢样，眉眼多了几分凝重。
　　“要坐牢了，怎么办呢？。“
　　“那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姜扬还在慢悠悠的提起杯沿，分明是没什么大事，时仪觉得他真是把自己当成小孩糊弄了。
　　姜扬抿了口茶说话，局长倒是先插进了嘴:“时小姐，等会麻烦您协助我们做个笔录，还有这次抓捕李文海多亏您的配合。“
　　“他叫李文海吗？“时仪抬头，看向关在单向玻璃里的罪犯:“我可以知道他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吗？“
　　“这个…“
　　局长不好拿主意，他征求的望向还在饮茶的姜扬，但男人压根不想搭理，他硬着头皮自作主张:“那还烦请时小姐在案件还未公布前，不要对外宣扬。“
　　瞧姜扬没有反对，他徐徐吐出实情。
　　犯人李文海双亲健在，他从小看起来与一般的小孩一样别无出奇，与父母家庭关系融洽，没有什么作案动机。
　　直到青春期的时期，李文海发现自己的心理状况出现了状况。
　　医学上判定他为精神疾病，父母不想将这么丢脸的事情让他人得知，带着李文海四处奔波求医，连同落地生根的房子也当卖。
　　李文海的初衷也是想治好这个病，但是随着求医无果和家当逐渐被自己掏空，他为了逃避现实开始嗜酒，后来他的性情开始大变，甚至出现殴打父母的情况。
　　父母终归是爱孩子的，不忍将其告上法庭，所以一直忍受着李文海长时间的家暴，但有一次李文海竟然把自己的亲生母亲打进重症监护室。
　　父亲忍无可忍与其断绝父子关系后，他开始了第一起犯罪案，他性侵了受害者，由于害怕被发现，他活活将受害者掐死分尸埋骨。
　　这就是他的第一次犯罪，于是他频频作案，但由于他的犯罪现场往往处理的很干净，国家追捕多年无果，终于他这一次将他一网打尽。
　　桌前的局长已经简略的讲完了李文海的故事，时仪横坐在听证室的真皮椅上，内心触动:“原来他的初衷也是想变好的。“
　　“可现实只看结果，他对死者家庭造成的伤害弥补不了。“姜扬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白色的T恤勾勒出他若隐若现的腹肌。
　　“他洗不干净罪恶。“
　　时仪无言反驳，即使是李文海这条命也挽不回他犯下的过错，看着姜扬寡淡的神情，她倒是想起了些事:“所以说姜扬，昨夜发生所有的事情包括司机叔叔，都只是你们提前布下的局对吗？“
　　“是呀。“
　　姜扬若无其事，参着笑顺手拧开桌上的牛奶，并不打算向她解释什么。
　　时仪握着笔在纸上签下自己的署名:“可是为什么你不先跟我说呢？你们公安办事之前不应该提前告诉当事人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姜扬本来打算喝牛奶的手停住，接过局长递来的打火机，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点燃。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时仪将签好的文件装进档案袋里，不愉快涌上心头:“可当时我怎么说也是应该知情的呀。“
　　姜扬没有仔细听，为了这事他很久没有休息了，烦闷的揉了揉太阳穴:“小孩儿，怎么这么多事。“
　　“抱歉，在场证明的文件我已经签好了，先走了。“时仪向局长和姜扬的方向鞠了个躬。
　　“姜扬，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
　　“时小姐，非常感谢您这次的配合。“见时仪准备走了，局长也起身走到她的身前，伸出手表示感谢。
　　时仪回敬握手，没有往姜扬的方向看:“不客气，但是如果有下次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们在做这些计划之前，能提前告诉当事人，毕竟不是谁都能配合你们演戏。“
　　青草的烟味不淡，时仪的方位能闻的一清二楚，她真的很不喜欢被人耍着玩的感觉，就像当初父亲有外遇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昨夜的惊险胆颤她还清清楚楚的印在脑子里，她觉得自己应该很久都忘不掉那种害怕，可为什么姜扬一点都不懂呢。
　　“小孩儿。“
　　她前脚刚夸出门，后脚传来姜扬低哑的声音，他一只手耷在桌上，嘴里叼着烟:“不再等一等再走吗?“
　　“干嘛。“
　　时仪还是带着点不开心的小情绪，转头不知道姜扬叫住自己的用意，她谢也谢了，到底想怎么样。
　　姜扬掐没烟头，视线没有移动，退出打到一半的游戏，嘴角上扬着。
　　“加个微信吗？“
　　时仪有那么一会儿出神，她学着之前姜扬的模样，露出浅浅的酒窝:“很抱歉，我不加陌生人。“
　　她潇洒的转身离开，等时仪从警局出来时，身后那几个新上任的小警察挡住了她打出租车的去路。
　　“我说时小姐你就收着吧。“小警察们推推嚷嚷，最后为首的代表从背后掏出一面锦旗送给时仪。
　　时仪本还觉得这是一件挺光宗耀祖的事情，真准备双手接过却看见那锦旗上写着的字，立马转变态度:“是姜扬让你们给我的吧？我不要。“
　　那面锦旗上的字龙飞凤舞，但时仪认得出是“江洲光荣少先队员“这八个字。
　　“时小姐你就接过吧，里头说了一定要收到你手上。“小警察也是很难办，里面那位他们也得罪不起啊。
　　这大马路上行人又多，他们在这千推万阻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时仪迫不得已。
　　“算了，给我吧。“
　　她无奈的看着手中姜扬亲自提笔的锦旗，塞进包包中，到底是谁比较幼稚。
　　“嘟嘟嘟。“
　　手机亮起，她低眼看见显示屏又响起了电话铃声，来电那头已经前来催促过多次，时仪烦闷的按下了关机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