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她选守活寡》风逐里

12、第 12 章（修）

　　这中年人正是何掌柜。

　　郑货郎一听，心知必定是和露华白英粉有关。他有点担心被为难，但人家和和气气的请，他也不好拒绝。而且，没准这是个机会呢？

　　于是两人到茶楼详谈。

　　“鄙人略长些年纪，就托大称呼一声老弟。咱们开门见山。郑老弟，不知你这妆粉是从哪里进的货呀？”何掌柜气度从容，虽然是有求于人，倒是也不显窘迫。

　　郑货郎心道果然，于是强行镇定着抿了一口茶：“何老哥可是也干这一行生意？”

　　“正是。”

　　“那老哥就该知道，这同行是冤家。我怎么会轻易把自己挣钱的门道交给你呢？”郑货郎眼里带着些狡猾，和不易发现的贪婪。

　　“哎呀，这是我唐突了。”说着，何掌柜就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往郑货郎的面前推了推。

　　郑货郎点点头，掂了掂分量……

　　过了一会儿，他就面带喜色走出了茶馆。

　　茶馆里站在何掌柜一边的随从忍不住道：“您何跟他必这么客气，这人真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

　　“莫要这样说。”何掌柜打断了他，“世人谁不为利？他一个货郎，眼界有限罢了。好了，咱们明天就去永福村。”

　　李桃这段时间没有做妆粉。她知道，镇上的市场不大，现在也有些饱和。大客户都还有的用，没必要做太多出来。

　　这天下午，她正带着两个孩子在门口槐树下面纳凉呢，就瞧见一辆马车来了。

　　乡下人见驴的次数都不多，更别说马了。不少村民都出来围观。

　　李桃心里略一思索，有些怀疑这马车是朝自己家来的。

　　果然，马车缓缓停在了简家门口。

　　赶马车的伙计扶着车上的中年男人下了车。这人正是何掌柜没错。

　　“请问，可是简家娘子？”

　　李桃站起身来。何掌柜浅浅打量了李桃一下，这年轻妇人长得十分俊俏，皮肤白皙，神采飞扬，只是穿的破旧了些。她身边两个穿着整洁的孩子倒是不怯生，新奇的看着那匹马。小男孩看着稚气未脱却神采奕奕，小女孩很漂亮水灵。

　　“我就是。您是？”

　　“噢，在下寻香坊掌柜，姓何。”何掌柜笑道。

　　李桃笑了笑：“原来是这样。那么，想来您是来谈生意的。只是我家夫君现在不在家中，我不好请您们进屋。何掌柜稍等，我去寻一位大娘过来。”

　　很快刘大婶就过来了，帮着招呼客人，一行人进了堂屋。

　　那何掌柜见了这样的农家小院，并没有嫌弃粗陋，而是称赞一句干净清爽。反倒是那随从，眼中有蔑视之意。

　　李桃不动声色，给他们倒了水。

　　“何掌柜别嫌弃，农家没有能待客的茶叶，委屈您了。”

　　“哪里哪里。”何掌柜笑道。

　　“何掌柜想必有正事，请说。”李桃客气道。

　　“早就心想这做得出露华白英粉的人必定不凡，今日一见，果然有气度。实不相瞒，这镇上的太太小姐们，都喜欢用娘子的妆粉，我们寻香坊在妆粉一项上，已经亏空许久了。东家一直诘问，无奈之下，我才不得不来找您啊。”何掌一脸的苦恼。

　　“那何掌柜，是想怎么样呢？”李桃笑道。

　　“我们这次来，就是想问问娘子这方子，卖不卖呢？您放心，我们给的价格绝对公道！”何掌柜见李桃这样坐得住，也不再小看她。

　　“是这样的。何掌柜，这方子其实不难。只是我在里面加了些草药，才能有美肤的效果。这是密不外传的。您想必也知道，我的夫君现在昏迷不醒，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呀。”李桃面有难色。

　　她其实不是没想过卖方子，只是其中的仙露是万万不能透露的。

　　“这……”何掌柜沉吟一下，又道，“那娘子可愿意给我们寻香坊供货？我们寻香坊有多家分号。若是娘子能同意，这买卖有的做呢！”

　　“这倒不是不行。只是我做出来的数量有限。供货量可能也不稳定，恐怕耽误您的生意。”李桃谦虚道。

　　何掌柜顿时明白，这是要自由供货，不接受他们的管制。这位简家娘子，何止不凡。这话说的，真是滴水不漏。

　　“这样吧，您能做多少做多少，我寻香坊照单全收，只要没有质量问题。”

　　“何掌柜是个敞亮人，那我也就都说了。您不能把我的妆粉换掉包装，也不能将其说成是寻香坊的妆粉。一经发现，永不合作。这一点，可能做到？”

　　何掌柜面上有明显的惊讶。这乡间女子，竟知道些经商的道理。她那妆粉上刻着字，想必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

　　“这恐怕有些难办呀。我们寻香坊是有自己的字号的。这卖别家的货……”他面露难色。

　　“何掌柜，您是生意人，一定明白变通。不是我看低寻香坊，只是天下能人异士多如牛毛，做出来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何掌柜，寻香坊若是一直囿于卖自家的东西，这恐怕不是能通四海、达三江的做法。”李桃循循善诱。

　　一边的伙计却眼中有些怒气：“简家娘子也忒看得起自己了！乡间村妇……”

　　“闭嘴！”何掌柜喝止了他，又礼貌地向李桃和刘大婶道歉，“伙计不懂事，两位见笑了。”

　　“无妨。”李桃笑笑，看了那伙计一眼，颇有些你能把我怎样的得意。

　　何掌柜只当没看见她狡黠的一面，垂眸思索着。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简家娘子说的自然有您的道理。但我们寻香坊也有自己的规矩。这样吧，我先回去请示了东家，再来拜访。”

　　李桃点点头：“好。何掌柜慢走。”

　　何掌柜刚上车，伙计就开了口：“掌柜，要不咱就逼她一把，一个小小村妇而已……”

　　“住口！东家教你的都忘了？人家一个人带着俩孩子，你也下的去手？”

　　随着何掌柜的离开，村里人都是议论纷纷。

　　“这大掌柜好威风啊，他那衣裳料子我都没见过！”

　　“这算啥，那马才叫有意思咧！”

　　“她们说大掌柜是来找李桃做生意的，真的假的啊。”

　　“不管怎么样，肯定是好事……”

　　刘大婶也是满腔疑问，怎么桃子说的话自己有些听不懂。以及卖方子不是极好的事儿吗，能挣一大笔钱呢，怎么李桃还拒绝了。

　　不过她知道分寸，也没多问。只是说有事就找自己帮忙。

　　李桃答应了一声，送走了刘大婶。

　　李家也听说了这件事。这次不只是李杏母女，连李老汉都嫉妒的很。若是李桃做成了这一单生意，没准永福村第一的富户，就不是自己了！

　　杜氏先是气的心口疼，然后出了个坏主意。听说李桃不打算卖方子，只是要给寻香坊供货。若是自己把山上的蔷薇都挖了，李桃没蔷薇用，怎么做生意？

　　她越想越气，决定这就去。于是杏儿娘拿了镰刀砍刀上山了，她心里有气，动作自然大些。在砍一棵有些粗壮的蔷薇时，竟然不小心砍到了脚趾！

　　当时流了好多血。她自己进的山，只能跛着脚往下走。进了村也不敢说自己是砍蔷薇砍得，只能说是砍柴弄得。村民们看不下去，就帮忙把她送回了家。

　　经此一事，李家对李桃的嫉妒和仇恨更深了。可杜氏并不知道，原来李桃早就做好了很多蔷薇纯露，短时间并不愁没有花瓣用。她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后来李桃跟刘大婶进山采菌子，就看到了好多被砍了的干枯蔷薇。一看这蔷薇，再想想之前杏儿娘砍到了脚趾，两人一时有些好笑。

　　“何必呢，就算没有蔷薇花，我还能做别的。”

　　“他家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李桃没再往外说这事，只是想着能不能做些别的香型。

　　过了几天，那辆马车又来了村里，依旧是停在了简家门口。

　　不是何掌柜又是谁？

　　他见到李桃，笑的更真心实意了些。

　　“简家娘子，我回去也跟东家商量了。东家思索一番，娘子说的也有理。我们愿意卖您的货。但是，您不能再供给别家。”

　　“这……”李桃有些犹豫，但是转念一想，若是什么都不允，逼急了对方也不好，于是又道，“我只能确定今年只供给你们这一家。”

　　“简家娘子，容在下冒昧问一句，您是否也想做寻香坊这样的……”

　　“不，我没有这样的心思，也没这本事。我只想供货，至于店铺，将来若是能有这个机缘，开一家也就是了。您东家那样的经商头脑，我一个村妇，是断然没有的。”

　　何掌柜沉吟一会儿，觉得先定下这事儿，人可以慢慢笼络。于是他点了点头：“简家娘子这么说，我自然是信的。对了，咱们还得商量下价格。”

　　李桃点点头：“价格，我之前卖的的确是有点便宜了。不过，今日何掌柜来的巧，我刚好改进了露华白英粉。您可以瞧瞧。”

　　“那是定要看看的。”何掌柜笑呵呵道。

　　李桃起身，从箱笼里拿出了两个木粉盒。

　　“这就是了。”

　　何掌柜刚打开粉盒，就闻到一股蔷薇的清香，这香气不会让人觉得过分甜腻，而是清雅有度。另外这妆粉变得更加细腻。何掌柜取了一些轻轻一捻，簌簌如雪。

　　另一盒则是薄荷味。闻起来极为提神醒脑，适合不喜欢香甜花香的人。不少上了年纪的妇人用最合适了。

　　“这改进了的粉，留香时间更久，长达一天。粉质细腻，对皮肤也更好。可以很好的改善皮肤发黄，暗沉。”

　　“简家娘子打算卖多少银子？”露华白英粉的功效何掌柜是毫不怀疑的，因为自家娘子用的就已经很显著了。更别说改进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