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缓冲加载》盛拾玖

9、少喝酒

　　江北彻在十字路口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苏轻执倒在他身上烂醉如泥口齿不清地说醉话：“妈的，傻逼李洛山，我恨死他了，他必须死全家……江北彻你他妈赶紧、赶紧放开老子，我他妈、老子今天不他妈干死李洛山我他妈就不是人了，草他妈的，傻逼李洛山，我要、干死他……”
　　苏轻执说着去推他，江北彻揽住他肩膀哄着他道：“我带回三中你找李洛山。”
　　醉鬼消停下来问道：“李洛山在那吗？”
　　“嗯，我帮你打他。”
　　醉鬼没再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说明了自己显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江北彻打开车的后门，把张牙舞爪的醉鬼扶上车，然后对师傅说：“到三中。”
　　三中附近，江北彻扶着昏迷不醒的醉鬼下了车。
　　苏轻执嘴里不断呢喃：“我不想回去，难受，真不想回去……”
　　江北彻正想着对策时，趴在他身上的苏轻执忽然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江北彻眼疾手快在巴掌近在咫尺的时候握住了他手腕，苏轻执被锁住以后开始耍赖：“你他妈放、放开我，操，疼死我了。”
　　江北彻刚放开他手腕，苏轻执立刻又甩了一个巴掌，好在江北彻早有准备，醉鬼都没什么力气反抗，就又被他握住手腕。
　　师傅在此时突然打断道：“孩子，你领他上抻面馆喝点醒酒汤吧，他这样也没办法回去啊。”
　　江北彻说过“谢谢”后带着苏轻执转身离开，师傅摇下车窗吹着窗外的冷风，发动引擎不由感叹道：“年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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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北彻把苏轻执扶到椅子上嘱咐他：“不要乱动。”自己则去要了一碗醒酒汤。
　　话说，苏轻执和江北彻翻墙出来以后就打车直奔一职。
　　苏轻执下车以后随手抓了个绿毛杀马特，叫他把李洛山整出来。
　　绿毛表示自己就是个小弟，也不知道李洛山在哪，苏轻执就暴跳如雷打了他一顿还说老子下周就要跟你老大约架，把话给我传过去。
　　然后扬长而去，只给杀马特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苏轻执拉着江北彻左拐右拐绕到一处小巷，小巷尽头有一家烧烤店。
　　他领江北彻进门，和老板打了个招呼。
　　老板心领神会先给他上了几罐啤酒。
　　这地方离八中不远不近，虽然位置偏僻很难找到，但里面坐着的全是八中学生。
　　江北彻上学的时候从来不知道这么个地方：“轻执，你怎么发现这的？”
　　苏轻执喝了口酒说道：“我磊哥告诉我的。”
　　“磊哥？”
　　“佟磊，我跟他好像就是在这拜的把子，我俩歃血为盟，他是我大哥，我是他老弟，我们还有个三妹呢。”苏轻执随手拿起一串羊肉串递给他，江北彻接过来放在盘子上。
　　苏轻执又自顾自地说着：“我当时在八中啥也不学，老师也不太管我，我考上三中都是个意外。”
　　他这么说着笑了笑又递给江北彻一串，瞥见他盘子上已经凉透的羊肉串，默默记下江北彻不吃羊肉，随即叫来了服务员，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他，他又递给了江北彻。
　　江北彻了然，接过菜单点了两份炒面，苏轻执又继续说：“我考上三中的那天，我爸我妈都给我放炮仗了，他俩高兴坏了哈哈哈……其实他俩在我还没中考之前，就联系了好几个职高了，结果没想到我考上了哈哈哈……”
　　三中算是城里分最低、最差的普高了。
　　看着苏轻执一脸骄傲，江北彻想起自己连十中都没考上，不得不上三中那天，他爸他妈要把他从家里赶出去……
　　有人欢喜有人悲。
　　苏轻执絮絮叨叨和他说了很多，江北彻不喝酒，苏轻执只能自己喝，两三瓶啤酒空了以后，苏轻执明显开始口齿不清以及胡言乱语，第四瓶喝完苏轻执爬在桌子上哭：“江北彻我和你讲个事，你快帮我分析分析，我、我都准备金盆洗手了，为什么一个个就给我找麻烦？他妈的是不是有病？我操他妈，都是贱逼，你说他妈赖我吗？”
　　江北彻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他大概能猜到一些，苏轻执和李洛山争八中老大他落了下风。
　　是因为这件事借酒消愁吗？
　　苏轻执突然忘了自己说到哪里了于是又开始崩溃大哭：“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呜呜呜。”
　　江北彻抽了张纸巾想递给他，手还没伸过去，苏轻执就猛地坐起来，拿起易拉罐装的啤酒将酒倒进玻璃酒杯。
　　“我受不了了，李洛山你他妈没完没了，我操你妈，我就是太给你脸了，我操你妈，我他妈就该直接杀了你，一劳永逸……”
　　苏轻执和江北彻在烧烤店待了一个小时最终以苏轻执的狂吐不止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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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轻执在回去的路上显然清醒了不少，或许是因为醒酒汤的缘故，至少苏轻执不再像胶带一样粘着他了。
　　一路上无言，大抵也是因为苏轻执已经麻木了，听不懂江北彻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眼神里全是空洞迷离。
　　绕到两人翻墙处，照例，江北彻自己先翻了过去，在墙后接着醉鬼，不过苏大少爷的翻墙技术和天赋是刻进DNA的，利落干脆翻了过来，即使路都走不稳，落地的那一刻身体依旧没有任何颤动。
　　走前，苏轻执不忘嘲笑道：“你果然还是不如我吧。”
　　苏轻执和江北彻摸黑到了宿舍楼下，这个点应该锁门了，不过，苏大少爷回来自然有人给他开门。
　　“苏哥苏哥，进来进来。”一人探出大门口，招呼两人道。
　　江北彻一脸懵逼，苏轻执冲他笑了笑，用口型说：“尽在苏哥掌握之中。”
　　门口那人看不懂两人的秋波，有些焦急催促道：“进来吧，快点快点。”
　　苏轻执牵着江北彻跑了进来，江北彻小声问那人：“你是……？”
　　“嘘，小声点。”那人表示现在不适合回答他的问题。
　　江北彻闻言噤声，他们轻手轻脚上了楼，这个点寝室已经熄了灯，伸手不见五指，不过江北彻视力很好能看清楼层数字的轮廓，依稀可辨是几楼。
　　上了四楼，江北彻的寝室近在咫尺，他轻轻打开门，“吱呀吱呀”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格外清晰。
　　江北彻进屋前，苏轻执冲他喊：“江北彻。”
　　江北彻回头：“嗯？”
　　“明天见。”
　　江北彻也微笑着回应：“明天见。”
　　像是两人之间一种独特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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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真后台硬实得很，他七舅姥爷就是看管男生宿舍的。
　　钥匙就在他七舅姥爷手里。
　　所以苏轻执提前嘱咐过他：“成真，晚上给我留门。”
　　“好嘞，苏哥，不过你要去干吗？我陪你去呗。”
　　“不用。”
　　他本来想自己去的。
　　这些事他更习惯自己处理。
　　他那时候坐在天台上也可能是被尼古丁迷了心智，鬼使神差对江北彻说了那句话。
　　但更奇怪的是江北彻居然答应了。
　　苏轻执回到宿舍以后翻来覆去睡不着，他醒酒了以后想起自己喝醉后的所作所为，尴尬地蜷缩在被里希望自己下一秒离开人世。
　　此时成真恰好给他发来条短信。
　　BB成：哥，我今天这事办的怎么样？
　　king：非常满意
　　苏轻执看向下铺的成真，成真冲他龇牙笑道：“哥，老弟办事是不是比佟磊靠谱？”
　　苏轻执笑着逗他：“你还是不如他，小张飞。”
　　当年，他们在烧烤店拜把子时，佟磊当大哥，苏轻执当二弟，成真最后只能当个三妹。
　　这个辈分还是佟磊排的。
　　成真因为当了个三妹这事对佟磊耿耿于怀，所以两人之间一直不太对付。
　　苏轻执看他翻身把脸埋到枕头里了，刚想继续嘲笑几句，手机却突然响了。
　　这条信息来自江北彻。
　　江北彻：明天一起吃早餐吗？
　　苏轻执犹豫了一会，然后回复了句：好
　　他想了想，又回了一句：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就好，不用提前预约
　　江北彻顺着他脾气回复了句：因为苏大少爷时间宝贵，我要是不提前预约，害怕被人抢走了
　　苏轻执盯着这条消息笑了很久。
　　成真这时给他发了条消息：哥，今天你身旁的那个人是谁啊？
　　苏轻执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发送了过去。
　　与此同时，成真在被子里看见苏轻执的新信息。
　　king：扫把星
　　苏轻执把这个词理解为一个会把自己好运一扫而光的人，他觉得江北彻就很符合这个词的定义。
　　但他又觉得这些好运也并不是一扫而光，只是在一个角落里安静地不断积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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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床铃响，传来一阵吵闹声，苏轻执干脆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妈的，为什么还要上学啊。
　　“苏哥哥，起来了。”彭开朗走到苏轻执床前摇了摇在上铺挺尸的苏轻执。
　　“滚。”苏轻执随手甩了他一巴掌。
　　彭开朗刷着牙口齿不清地说：“苏哥，起来吧，一起吃早饭去，白天请。”
　　刷着牙的白天口齿不清喊道：“去你妈的，彭开朗请。”
　　他迷迷糊糊说了句：“不和你们吃，我有约了。”
　　苏轻执把头埋的更深，似乎想以此隔绝外界的嘈杂。
　　成真拍了拍苏轻执床前的彭开朗说道：“苏哥，我们先走了。”
　　苏轻执“嗯”了一声，随即成真带着另外两人走了出去。
　　成真轻轻带上门，随即牵着他们俩说：“苏哥这么些年都不吃早餐，另外不要在苏哥自己不愿意起床的情况下叫醒他，他有起床气。”
　　成真在八中的时候就是苏轻执的小马仔，对他的喜好还是了如指掌的。
　　三人正走着，成真一抬眼就看见迎面走来的扫把星。
　　江北彻全然不知自己现在是个扫把星，他也没管成真的目光自顾自推开了426舍的门。
　　“苏轻……苏哥在睡觉。”
　　成真打量着这个扫把星。
　　确认了一番，嗯，没有苏哥帅，很普通的一个男的，不过……他为什么要叫扫把星呢？
　　难道真的有人喜欢扫把星这个名字吗？
　　成真在心底胡思乱想，然后成真看见扫把星进了426室。
　　怕是凶多吉少。
　　然后过了莫约三分钟，骂声没有如期而至，反倒是苏轻执出来了！
　　这么容易就出来了？
　　他起床气不是很大吗？
　　而且是不分人的乱发脾气，但今天那么简单就跟在一个扫把星身后走出来了？
　　成真转头看向没太睡醒的苏轻执，看上去很慵懒困倦，衣领大开，刘海盖住了半张脸，有些凌乱，眼眶明显泛红，可能是因为苏轻执不习惯穿着睡衣睡觉，睡的很不安稳。
　　江北彻笑着问他：“你昨天晚上几点才睡？”
　　苏轻执昨晚失眠了，三点才睡下。
　　他其实经常失眠，但是被人看出来，苏大少爷还是十分不爽的。
　　他一句话没说推开江北彻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江北彻摇摇头无奈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