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理枝》竹曳

5、第 5 章

　　“红雀，你说为何这么巧，你同我说那味香皇上喜欢，我却忽略了旁人适不适用。”许娇娇蔫了似得倒在桌子上说道。
　　若许娇娇此刻看红雀，定会发现红雀眼底的慌乱，她强装冷静，说道：“怪奴婢想的不周全，害了小主。”
　　许娇娇摇摇头，“你也是为了我着想，”她忽然看向红雀，“你的唇怎么这么苍白。”
　　红雀害怕的忍不住颤抖，“奴、奴婢无碍。”
　　许娇娇忽然不动声色的远离了一步红雀，她不得不把人心想到最坏，爹爹说过，宫里的人不可信。“唇儿这么白，我送你点胭脂擦擦。红雀，你觉得这是有意还是无心的。”
　　“奴婢不明白小主在说什么。”红雀低下头小声道。
　　许娇娇还想说什么，只见叶依带着阿莹走了过来。
　　“姐姐。”许娇娇看着叶依顿感委屈，“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叶依揉了揉许娇娇的脑袋，笑着说道：“姐姐信你。”转头又对两个侍女说道让她们在门外等着。
　　“姐姐怎么了吗？”许娇娇不解，又愧疚的说，“都是我害了徐姐姐。”
　　叶依眉眼间有些许心疼，她道：“怎么突然想献茶了，还刚好加了一味香。”
　　许娇娇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红雀说，糕点配茶定是不错，而且特地加上皇上喜欢的那味香，皇上一定会开心的。”
　　“红雀？”叶依蹙眉道。
　　“姐姐是怀疑红雀么？”许娇娇问道。
　　叶依摇摇头，“没有把握也不能污蔑人家。但是总归是巧了些，你还是堤防些红雀，到底不是你从家里带来的侍女，还不算如何亲近。”
　　许娇娇点点头，道了声好。
　　忽然，两人听到门外一阵吵闹，接着是破门而入的声音。
　　“贵人，贵人你不能进去。”
　　“小主冷静啊小主。”
　　叶依和许娇娇一同望向来人，只见徐嬉娘红着眼，衣不解带的走了进来，“许娇娇，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子！你是皇上的专宠，我熬了这些年才盼来一个孩子，你为何要害我！”
　　“徐姐姐，我没有，这是我的无心之过，姐姐，你相信我。”许娇娇站起身走到徐嬉娘面前解释道。
　　忽然，徐嬉娘抬手扇了许娇娇一巴掌，所有人都楞住了。
　　“嬉娘！”叶依快步走上前拉开两人，仔细查看着许娇娇脸上的伤势。
　　“就连姐姐也要维护她吗？明明我们认识的更久，她一来，什么都抢走了！”徐嬉娘泪落两行，素颜朝天的她此刻显得异常憔悴。
　　“我不是这个意思，嬉娘。”叶依想靠近徐嬉娘，但她却退了一步，这一步宛如在府邸时的那一晚，深深地刺痛了叶依的心，“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嬉娘，相信姐姐。”
　　“姐姐如何还？还我一个孩子，还是还我孩子的性命？”徐嬉娘冷冷的说道。
　　叶依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耳边环绕着当初顾芸的那句“你们如何补偿？是补偿我一个孩子，还是补偿一条孩子的性命？”
　　徐嬉娘眼底的失望和愤怒清晰可见，她自嘲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这里。
　　......
　　已经过去了三日，徐嬉娘未曾离开过屋子，什么也吃不下，送去的饭菜一律被送了回来。
　　“娘娘还是请回吧，我家小主不愿见人。”俞霁挡在门前说道。
　　“你也不希望嬉娘就此堕落罢？好歹让我送些吃的给嬉娘。”叶依道。
　　俞霁面露纠结之色，“那奴婢再去替娘娘问问。”
　　叶依笑着点点头。
　　不过须时俞霁便走了出来，矛盾的摇摇头。
　　“那我便在这等着，等到嬉娘愿意出来见我。”叶依坚定的说道。
　　俞霁叹气道：“娘娘，你这是何苦呢？”
　　叶依不做声，固执的站在门口。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从白天等来落日，夕阳余晖洒在叶依身上，暖暖的，却捂不热她心底的冰冷。
　　叶依已经站到腿脚失去知觉，随时都会倒下的感觉。
　　终于，徐嬉娘打开门，疲惫地说了句：“进来吧，姐姐。”
　　叶依欣慰的笑笑，刚想抬脚，却站不住的晃了晃，眼看要倒下，还是徐嬉娘扶稳了她。
　　屋内。
　　“你快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蜜豆糕，你最爱吃了，这几碟菜已经凉透了，过会我再给你亲手做上几碟。”叶依捏着一块蜜豆糕递给徐嬉娘。
　　徐嬉娘眼底有些复杂，她犹豫了一瞬，还是接过了。味道还是一样，在宫里，只有叶依会记得自己的喜好，会来照顾她的情绪。
　　叶依看她总算吃了东西才放下心来，打趣道：“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想见姐姐了。”
　　徐嬉娘红着眼说了声对不住，“姐姐，我没有，只是，我一时接受不了，姐姐，我进宫以来盛宠次数少之又少，我盼这个孩子盼了四年。好不容易盼来了，却...”她低下头不再说话。
　　叶依抱住了她，安慰道：“姐姐知道，姐姐心疼你，年月还长，嬉娘总会有出路的。”
　　徐嬉娘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若你实在放不下，姐姐便做一回主，为你惩罚那个宫女。”叶依说道。
　　“宫女？”徐嬉娘不解。
　　叶依一一道来，徐嬉娘恍然大悟。
　　“那个红雀，好似和丽嫔身边的侍女熟悉。”徐嬉娘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丽嫔？”叶依蹙了蹙眉，“你是如何知道的？”
　　“嬉娘曾经撞见过几次那两个宫女碰见，还慌慌张张的。”徐嬉娘说道。
　　“丽嫔素来与娴妃交好...”叶依沉思道，“你们出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徐嬉娘不可置信的看着叶依，“嬉娘从未得罪过丽嫔和娴妃娘娘。”
　　叶依道：“我也只是猜测。”
　　......
　　“这也太便宜许娇娇了。”丽嫔哼声道。
　　顾芸瞥了眼丽嫔，“这就是你说的计划？可惜了那孩子。”
　　“姐姐有什么可惜的，害了一个皇嗣许娇娇才判了个无知。”丽嫔蹙眉道，“姐姐，那红雀不能留了。”
　　“这是你做的，与本宫何干？”顾芸淡淡道。
　　丽嫔错愕的看着顾芸，衣袖下的手慢慢攥紧，“姐姐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