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幻想之言

5、唐显

　　今日见司马鸿钧，却让她想起一个人来。大约是自己十二三岁的时候。出谷待了一段时间。在一个小村中教伙伴们认药草。一天捡回一个全身是血的青年。一身黑衣，人长得很好看，还有几分邪气。悠然救回他的命，趁着他体虚也试了不少的药。那青年自称唐显。一肚子坏水。待了大约半年，一日夜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悠然医术这半年中进步不少，心中开心，也不发觉什么异样。回到谷中，才发觉自己的玲珑玉被掉包了。那玲珑玉冬暖夏凉，对悠然这样畏冷畏热的人，最合适不过了。替换的那块碧玉，虽则价值连城，在悠然眼中却是不值什么。将这小小的“愤怒”导火线塞在箱底，悠然就不再过问了。
　　司马鸿钧与唐显并无半分相像。司马少主英俊倜傥得多，只嘴角邪意更甚。只司马少主所佩碧玉，令她想起自己那无双的玲珑玉，虽然丑了点，但那玉花了她多少心血啊……怨年升级中……

　　武林大会定在楚河之畔。楚河之上，画舫游船，河畔，秦楼楚馆。真真是销金窟啊。
　　游玩至此，已是一年半后了。一路上游山玩水，当真是开心至极。医牌也换了过来。期间，南宫清羽娶玉琉璃入门，只是老夫人不喜这个孙媳，却只能作妾。据说当日宾客满座，排场之大，直逼迎娶正妻。各少主却并未到场，毕竟名义上的妾还不能让他们前往。只是私下里，却传闻各少主是到了的。一时之间，二人故事传为佳话。另一件事，便是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望着那理所应当随行的人，悠然唯有叹气。
　　这人便是唐显。自那一日救下二人之后，他便赖上了。唐显为人并不讨厌，甚至与悠然还很投缘。但他每次的介绍便令悠然无奈了。“这位是贱内，这位是妻妹。”她是宁可作妻妹的，唐显却每每反驳：“换了就不像了。——你这样，不正是个作夫人的么？”次数多了，悠然也便随他说去，权宜之计而已，不必多心。

　　“你喜欢南宫清羽。”十分肯定的声音，“喜欢怎么不争取？”悠然没理他。“说说你们之间的事。”依然是沉默。“那我自己猜好了。”一点点分析下去，竟有七、八分真实。“要不要听听我的看法？”“不用了。”悠然声音透着疲倦，“只是很惆怅罢了。”
　　悠然始终清晰地记得那个晚上。蓝色天幕，群星闪耀。花香浮动，语声轻淌，到最后说了什么悠然已不记得了。只是唐显那认真倾听的眼神令她印象深刻，星星一样闪着光辉。
　　临到楚江前一天，唐显唤悠然和燕儿去院中赏月。笛子悠悠地响起，吹得月移影动。燕儿睡去后，唐显低低说着自己的事。便那样倚着亭柱，孤单而又寂寞的样子。待到后来，悠然看他那晶晶亮内蕴恶作剧的眼睛，很配合地一脸哀伤：“好可怜的孩子。来，抱抱。”唐显竟真的扑了过来。一躲一追，闹到后来，悠然都犯困了。唐显的声音响起：“虽如此，上天却待我不薄，用你那天的话来说，我发现了我的天使。”悠然“同情”地看向他：“不要告诉我她被人抢走了……”“自然不是……”困意涌上来，听不清唐显又说了些什么，自己大约嘟哝了一句：“那去找她好了，别错过了。”只记得昏睡前月色如练。
　　次日，唐显已走了，只言片语未留。燕儿问起，悠然道：“找他心上人去了。”“他也会有心上人？我还以为他的心是铁铸的呢！”处了一年多，就这样分开，心中难免惆怅。只是次日一到楚江，喜悦便将这冲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