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幻想之言

4、江湖

　　半年之中，悠然便被解了禁令，可以自由出谷。王姐姐因不常出谷，甚至把自己的医牌偷偷给了悠然，以作护佑。
　　悠然心中慰然，有人如此相待，又何须自怨自艾，徒惹人担心。
　　出乎众人意料，悠然没有去找南宫清羽。沿江北上，一路走走停停，半年后，便是司马世家的地段了。草原、牛乳、全羊、赛马，种种新奇的事务迷乱了悠然的眼。
　　换了一件窄袖收腰长裙，悠然兴致盎然地去逛夜市。灯笼一盏盏，帐篷一顶顶，穿梭其中的少女笑意盈盈，爽朗快乐。悠然要了碗冻奶茶，坐进路边一个棚子里。细细品着奶茶的浅浅味道，满口鲜香而不含腥，满足地叹了口气，悠然由奶茶在口中滚了几道方才咽下肚去。
　　不多时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争执的声音。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听声音似乎是有人仗势欺人。悠然冷眼旁观，没有插手，司马家总不至连这都处理不好吧？这可是重要的庆典哪。听人喝斥了几句，渐渐风波平息。悠然付了账，慢慢走了过去。打抱不平的是个很可爱的姑娘，与悠然差不多岁数，笑起来两个浅浅的酒窝。扮演“恶霸”角色的姑娘一根皮鞭甩得啪啪响，被人拎走后还不忘回头瞪她几眼。悠然看她腰间饰物，分明是天玑堡的千金之一。正好奇怎么有人这么没有眼色，小姑娘一句话令悠然哭笑不得：“甩鞭子再厉害有什么用，糖葫芦不还归我？”
　　小姑娘叫燕儿。悠然与她一谈之下，两人竟十分投缘。作了伴，悠然十分开心。虽然习惯了寂寞，但偶尔热闹些也是好的。
　　赛马最后是由骑士将阿达送给人群。燕儿努力蹦着，好不容易拽了一条回来，悠然替她擦去额头的薄汗，将阿达在她脖上围了个漂亮的花结。做完后，燕儿惊讶地看着她：“悠然好会照顾人啊。以后谁娶你就有福了。”心头浮过淡淡的酸楚，竟淡了呵，悠然道：“我一副丫头命，没办法呀。”燕儿鄙视似地瞅她：“拐着弯骂我呢，当我不知道？”两个人都笑了开来。
　　周围突然有一瞬的安静，随即便是热闹的欢呼。原来是司马少主司马鸿钧。这次赛马，首骑拉开次骑大段距离，却原来是司马少主亲自出手。上回与燕儿吵作一团的小“恶霸”正粘着不放。“恶霸！”燕儿愤愤然，“泼妇！”那姑娘瞪过眼来：“野丫头！骂谁呢！”眼见二人又要开吵，悠然心中好笑，孩子似的。只是在司马家地段开吵，未免不智，拖了燕儿便走。
　　一阵鞭声破空传来，挪步躲开，悠然心中隐隐怒气升起：“你是要置人于死地么！”“又不是躲不开！有功夫干嘛藏着掖着，见不得人哪？”这是很恶毒的话了。悠然淡淡道：“你的功夫若光明正大，又为什么在鞭上沾毒？”果然，鞭扫过的地上已是烟雾升腾。姑娘慌了：“我根本没有！堂哥，你要相信我。”司马鸿钧示意她安心，冷冽眼光扫过，正要开口，悠然道：“你若真心想讨教，何不去武林大会？念你年幼，我不多计较。告辞了。”拽着燕儿便离开了。
　　燕儿有些支吾，悠然道：“是我动的手脚，只是会冒烟而已。”示范了给她看，燕儿忙打断她：“我不是想问这个。悠然，你得罪了司马鸿钧，我好担心。”悠然想起关于司马鸿钧的传闻，安慰道：“人哪能那般残忍？必是他人穿凿附会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