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破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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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其然，你敢走！“女人的嗓子早已经快喊破了。
几乎是在玻璃被打碎的一瞬间，司徒竟就已经惊醒了，下一秒房门便被打开了，匆匆走进来的人是司徒谦。
“爸？”司徒竟还没完全回魂，借着月光不确认的喊了一句。
“是我，阿竟别怕，是旁边的沈家在吵架，你要不还是去我和你妈妈的房间睡吧，那边的声音会小一点。”司徒谦走到他的床边，轻声的说道。
“冯梅！大半夜的你到底闹够了没有！”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快不耐烦到极限了，这跟沈鹤羽印象中的沈其然完全不一样，他和沈其然一共见过两次，每次他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如此气急败坏的嘶吼，司徒竟完全无法跟那个对着自己微笑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我闹？我闹什么了？我说了孩子病了，他生病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带他去医院！为什么？你在怕什么？”女人依然不依不饶。
“我看有病的是你！孩子明明睡的好好的！你就非得把他折腾醒了才算完吗？你一遍一遍的打电话给我，威胁我，就是为了让我回来看你如何发疯的吗？冯梅！我告诉你，我受够了！我要和你离婚，我要离婚！”
“离婚？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沈其然，你终于说出来了是不是，这两个字你想说好久了吧！怎么，那个女人逼你了？你们两个鬼混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想要大白天下了？沈其然，我告诉你，你休想！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除非我死！“冯梅说着说着突然大笑起来，整个人都变得疯颠起来。
“妈妈，别死，爸爸，小羽会乖的，你别骂妈妈好不好，妈妈，小羽现在肚子疼了，我真的肚子疼了，你带我去医院吧，妈妈我愿意去医院，爸爸，我错了！“是沈鹤羽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司徒竟就好像突然被人解了穴道，浑身的血液都在此刻沸腾了起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掀开了被子，速度快到司徒谦根本来不及反应，司徒竟一个箭步的就冲出了房间。
就在他要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司徒谦终于单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牢牢的扣在了怀里。
“司徒竟！你要干什么去！”司徒谦摁住他低声的喊了一句。
“沈鹤羽在哭，你没听见吗？他在哭！”司徒竟想要挣扎却怎么都掰不开司徒谦的手。
“听见了又这么样？那是别人家的事，与你何干，与我何干！你给我赶紧回到床上去，赶紧睡觉！“司徒谦的双眼通红一片，看着司徒竟的眼神就跟要吃人一样，他的胳膊被司徒谦捏的生疼，这样的司徒谦让司徒竟又陌生又害怕。
男人和女人的声音还在交叠着彼此嘶吼，沈鹤羽的哭声夹杂在两个人的吵架声中尤其刺耳，嘴里不断的喊着：“妈妈，妈妈……..我要去医院………”
司徒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来的力气，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猛地挣开了司徒谦，整个人踉跄着跑出了家门。
沈其然和冯梅已经骂红了眼，家里的各种盘子杯子的碎了一地，门开着，冯梅还在撕扯着沈其然不让他离开，司徒竟就这样冲了进去。
沈鹤羽就这样一个人站在床边，浑身都在发抖，他的哭声撕心裂肺，司徒竟眼眶一酸，长臂一伸便把他抱在了怀里。
“小羽，别怕，哥哥来了，别怕，别怕………”司徒竟一边帮他顺着后背一边安抚道。
“司徒哥哥，……求求你，……帮我告诉我妈妈，就说小羽错…….错了，我现在肚子疼了，我愿意去医院了，爸爸，让爸爸，别再跟妈妈吵架了，我真的疼…….”沈鹤羽哭的安全停不下来，说的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的。
“小羽，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你现在肚子疼了，到底怎么回事？”司徒竟一边帮他擦着眼泪一边问他。
“滚开！”冯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司徒竟，伸手将沈鹤羽抱了起来，“滚！从我家里滚出去！”冯梅披头散发的朝他喊着，此时就跟个女鬼没区别。
司徒竟被她用力推倒，本能的用手去撑，却不想整个右手都被地上的茶杯碎片割伤了。
司徒谦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抱着孩子拼命叫嚷着让司徒竟滚出去的冯梅，以及自己的儿子跌坐在地上，整个右手的掌心鲜血淋漓的样子。
“阿竟！阿竟，你没事吧。”司徒谦蹲下去将他扶了起来，站起身的时候深深的看了冯梅一眼。
“哼！带着你的儿子从我的家里滚出去！”冯梅不以为然，抱着沈鹤羽便往门外走去。
“司徒哥哥流血了，妈妈，哥哥他流血了……”沈鹤羽趴在冯梅的肩膀上，哽咽着说道。
“闭嘴！”冯梅朝着他的屁股重重的拍了一巴掌。
刚才要不是沈其然拦住他说了几句话，他也不会来迟一步，司徒竟也就不会受伤了，还有一周就要中考了，如果伤势严重，他要怎么考试。
去医院的路上，他和司徒竟谁也没有说话。
医院对于沈鹤羽的妈妈又带着他来挂急诊的事似乎已经驾轻就熟了，没多久就办理好了住院手续。
倒是司徒竟，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沈鹤羽的那句“我的肚子现在疼了。“
司徒谦找了相熟的大夫帮他处理伤口，还好伤口不是很深，应该不会影响到五指的功能，就是掌心处的伤口有些严重，但是不需要缝针，注意休养的话，估计一周左右就能愈合，但是这期间不能沾水，也得注意忌口。
“好了，我们回去吧。“司徒谦这一晚上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感觉自己从高处来来回回的被推下来，还是毫无防备的那种，他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等一下！“司徒竟突然说道：”不对，不对劲！爸，你能不能找个熟悉的大夫帮沈鹤羽好好的检查一下身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司徒竟！你是右手伤的还不够重是不是，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第一天就告诉你了，让你离他们家远一点，远一点，你呢！还要上赶子的凑上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已经是今天晚上司徒谦第二次发火了。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真相，你说啊！”司徒竟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看向他的眼睛里满是疑虑，整个人都着急的不行。
“我说过了，我是心外科主任，儿科的事我不知道，你到底还要我说几遍你才肯相信！”司徒谦的耐心已经全然耗尽。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错，我要去见沈鹤羽的主治医生！“司徒竟仿佛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说着就要下床。
“够了！司徒竟！你别忘了你还是个初三的学生，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备考，其余的事都与你无关！”司徒谦这回眼疾手快的把他拦了下来，“沈鹤羽的病自有医生诊断，你作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他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
“你说什么？你不是自诩是个有良知的医生么，就连奶奶出殡，你都能为了病人赶回来做手术，怎么现在一个小生命的死活你都能说的如此轻易了？难道你曾经背诵过的希波克拉底都是教你要看人下菜碟吗？“司徒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来的勇气，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意思。
“司徒竟！“这三个字，司徒谦几乎是怒吼着喊了出来。
一场闹剧，最终就这样结束了，司徒竟走出医院的时候都已经凌晨四点了。
司徒竟躺在床上的时候，只觉得四肢百骸里的血液好像一夜之间都已经流干了，浑身乏力到不行。
他跟司徒谦最终不欢而散，把他送回来没多久，司徒谦就又返回了医院。
昏昏沉沉中他再次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说话。
司徒竟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脑子里还是混酱酱的，不甚清醒。
声音似乎是从客厅里传进来的。
“师姐，我真的不想再忍受下去了，我真的受够了！“不知道为什么，司徒竟总觉得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其然，我知道你的感受，相信我，很快事情就可以解决了。“
“其然？“司徒竟自言自语道，他的心猛地一颤，沈其然，沈鹤羽的爸爸？他怎么会在自己的家里，所以他刚才喊的师姐，那个人是自己的母亲霍芳雨？
“师姐，现在只有你才能救我了，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人。“沈其然似乎很痛苦，就连声音里都带着一丝哭腔。
他说爱谁？爱着霍芳雨？司徒竟觉得自己的脑袋彻底宕机了，所以自己的母亲此时在自己家里的客厅，正在跟曾经的情人你侬我侬？
这场突如其来的表白彻底把司徒竟击溃了，他竟然就这样走到了房间门口，缓缓地打开了房门。
“你们在说什么？“他低吼的声音一出口，霍芳雨便直直的愣在了那里。
他们两个人，沈其然和霍芳雨，他们刚才竟然是抱在一起的。
“阿…….阿竟，你怎么……怎么会在家里？“霍芳雨只顾着吃惊，竟然都忘了要推开沈其然。
而沈其然显然更加状况外，一时如鲠在喉，连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破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