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天》坠死仰生

3、第 3 章

　　江雨还是吃了饭

　　饭后阿姨叫她去收拾路野所在的包厢

　　路野一般都在包厢里吃饭，因为凉快。

　　路野那个包厢是江雨饭前刚收拾过的，江雨刚踏进去眉头便皱了起来。

　　整张桌子，一半都是菜油，上面还有皱皱巴巴的烟头，边沿还有成小山的鱼骨头。路野正躺在由五个椅子拼凑起来的“床”上玩着手机，一只腿屈起，另一只腿塔在上面，垂着眼眸，此刻面部松缓下来竟看起来有那么丝和善。
　　路野察觉到有人进来，抬起眼，看见江雨俯视着自己，眼里的厌烦和嫌弃不见一丝收敛
　　他便拢了拢眼，眉头撇起

　　“有事？”

　　江雨撸了撸嘴，拧干抹布擦去一角的油印

　　“没事”

　　擦完后，江雨退出了包间。室外热浪翻涌，烟尘似乎被这股浪花也一齐搅了起来，让人喘不上气。

　　放了抹布，江雨就去了路野包间的隔壁

　　“丹姐，你知道那个厨子有多过分吗？”

　　此时隔壁午睡的路野不觉竖起了耳朵

　　“那么热的天，我刚擦完包间吃完饭，正准备休息一下，结果那个厨子把包厢里的桌子上弄的全是油，tm他是嘴巴漏吗？吃一整桌子的油！我抹布水都换了三道！”

　　【丹姐】：“hhhh，你应该多给帅哥一些包容，我跟你讲（此处省略一万字）”

　　江雨：“哈哈”

　　江雨随便敷衍了几句觉得困就趴下了

　　而此时的路野就不太爽了

　　“呵，丫头片子”

　　江雨忍了半个月的暴晒，终于忍到了京山的第一场雨

　　下午暴雨倾盆而至，带起了阵阵凉风

　　此刻江雨下班已是晚上九点了，她吃过晚饭本想跟爷爷打电话来接她，可老板娘突然阻止道：“就让路路哥哥带你回去，不用麻烦你爷爷了”

　　江雨想了想

　　这么大的雨，爷爷骑摩托也不安全

　　点了点头看向在一旁摆烂的路野，路野招了招手示意她跟着

　　江雨小跑过去，正要拉开后座的车门，一双腕骨突出，骨节分明的手抵住了车门

　　“坐前面”

　　“哦”

　　江雨刚拉开副驾驶的门，就被眼前的东西狠狠地震惊到了

　　副驾驶座上，有一条黑色的丝袜，与黑色的座椅几乎融为一体。若不是路灯的灯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江雨就一屁股坐下去了。

　　当路野拉卡驾驶室的门时看见江雨还站在外面便喊了声：“你坐不坐”

　　“嗯？”江雨脑子没反应过来

　　路野咬了咬下唇，不赖烦得启动了车子。

　　江雨意识到自己还在外面于是将丝袜扔到了换挡杆上，刚好路野的手就握着换挡杆

　　空气凝固了几秒，路野深吸一口气，将丝袜扔到了后座

　　“住哪儿？”

　　“朱玲那条街直走往曹县方向”

　　车内的气氛很尴尬，江雨不自觉地缩了缩脚

　　快到家时，江雨望了望前面那排房屋

　　“就那排房屋那儿”

　　路灯投下昏黄的光，雨渐渐变小，在灯光下丝丝缕缕迎风坠落

　　路野息了火，江雨解开安全带下车

　　就在触碰到门把手时停顿了两秒，不自在得回头笑了笑

　　“嗯…谢谢哈”

　　本来江雨是想喊声哥哥的，可太羞耻了她实在是喊不出口

　　见路野没回应，江雨感觉自己在自作多情，于是匆忙跑下车，往家的方向飞奔

　　路野拉下车窗，看着江雨在雨里飞奔，不时还脚滑一下

　　笑出了声

　　莫名的蠢，路野想。

　　江雨请了天假要去学校填中考志愿，

　　17岁是假的，是怕别人不要她才故意编造的

　　江雨成绩很差，中考只有350分，当地的普高分数线是450

　　跟李丹约好了在校门口汇合，等了将近半小时才远远看见李丹小跑过来

　　“艾玛，等久了吧”

　　“嗯，等了好久，已经走了三批了”

　　“啊？那我们快走吧”

　　微机室里，江雨填了职高。

　　“填的啥？”

　　“除了职高还有啥？”

　　“行，那走吧”

　　到家老板娘打来了电话

　　“喂”

　　“小雨啊，你志愿填好了没有啊，这边来了好多客人，五个包厢及大厅全满了，我有事抽不开身，几个阿姨忙不过来，你来帮下忙行吗？”

　　本来江雨已经计划好了今天的行程，但老板娘都开口了也只好应下

　　挂了电话，江雨拨通了李丹的电话

　　“小雨？”

　　“老板娘要我去帮忙，不能陪你去玩了”

　　对面安静了几秒，当传来缓缓的呼吸声时

　　”没事，你去吧”

　　嘟嘟嘟嘟——

　　江雨：…

　　到了农庄，江雨便开始忙活起来。从中午12：00到晚上9：00江雨一刻都没停过，甚至连午饭都没有吃

　　9：30江雨停下来缓了口气，喝了口水

　　老板娘刚好回来了，见几位员工满头大汗

　　“辛苦了哈，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再来忙吧”

　　“先吃饭先吃饭”

　　江雨拿着手机正哄着李丹，阿姨过来提醒到：“吃饭了”

　　“哦，好”

　　过了不久，路野来她跟前停顿了一下
　　“吃饭了”

　　…

　　见她没理，稍稍不快，离开了

　　老板娘过来看见了，脸色沉了沉

　　“小雨”

　　李丹开心了，江雨松口气听见老板娘在叫自己。回头，老板娘黑着一张脸

　　“怎么了？”

　　老板娘微仰起下巴：“小雨，你要是不想做了你就走，也不是每天都像今天那么忙，而且，我老公快回来了，他也会帮着做点。不是非得要你，你是来历练的，别人叫你吃饭，叫了好几声，你都没理，是对这里有什么意见吗？有意见你大可走”

　　听玩老板娘一长串，江雨有点懵

　　“我理了啊，我只是现在没空，过会就…”

　　“我看见师傅叫你，你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你这叫理？”

　　“啊？我没听见”

　　老板娘瞥了她一眼

　　“不管你有没有听见，你若是实在呆不下去了你就走吧”

　　说完老板娘提着肥胖的身体就走了

　　“艹”真当她多愿意干呢

　　江雨打了电话叫爷爷来接她，途中说明了自己不想干的理由，江雨爷爷点了点头，欣然接受。

　　江雨打了半个月的工，到头白给人家做了，李丹笑了她半个月

　　“哈哈你也太惨了吧，白给人家做了半个月，一分都没拿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