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人》寻壑

2、第 2 章

　　“想知道？”
　　［嗯嗯！］
　　“不告诉你。”
　　［……］
　　“小可怜还有多久出世？”
　　没系统回答。
　　“生气了？”
　　还是没系统回答。
　　贺青木想了想，试探道：“我错了？”
　　［叮！您的系统已上线！］
　　［本系统大人有大量，暂且原谅你。］
　　这孩子真好哄。贺青木摇摇扇子暗想。
　　“现在能告诉我了？”
　　［按照剧情，应该是在一个月以后，魔界的明重山。］
　　魔界的明重山？贺青木敲了敲手里的扇子。
　　虽然在他写的小说里仙魔两界和平已久，甚至达到了可以通婚的地步，但毕竟两者修炼方式不同，灵修更适合待在灵气浓郁适合修仙的地方，魔修亦然，自然而然的，便保留了仙界于魔界之分，至于剩下的，什么气都匮乏的地方，便是人间了。
　　其实这里大部分区域都是人间，除了更信神魔以外，和贺青木原来的世界也没什么区别。
　　而且原书中也没有特别注重打打杀杀，剧情主要围绕墨书远一路打脸逆袭升级最后拯救苍生来讲。
　　我可真是热爱和平。贺青木想。
　　所谓拯救苍生，就是主角联合仙魔两界共同抵御万年难得一见的天灾，其中也不乏墨书远得到预示以后凭借各种威逼利诱游说各族的剧情。
　　抵挡天灾，往好了说，是件大功德，往坏了说，是逆天改命违抗天道之举，但凡有些自保能力的大魔大都不想参与。所以这段剧情主要体现了主角强大的人脉和拉拢人心的能力，当然，还有他心怀天下的广阔胸襟什么的。
　　“青木仙君，仙君？”贺青木回神，见身后站了一位穿蓝白袍子的小仙童。
　　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思绪飞的远了些。
　　贺青木压下思绪，问：“何事？”
　　“掌门刚刚传信来，说是请仙君前往琵琶居一叙。”
　　琵琶居是御仙宗掌门之居。此时邀他，大约是为了收徒一事。
　　贺青木收起扇子，道：“嗯，带路吧。”说罢一副要跟在小仙童身后走的样子。
　　小仙童闻言羞愧：“仙君莫要同弟子开玩笑了，弟子并不会御剑，如何能为仙君带路。”
　　是了，御仙宗虽广收门徒，但毕竟很多人并没有修仙的资质，宗门便会遵从他们自己的想法，愿意留下的可作为宗门的外门弟子，负责些杂事，宗门会传他们些术法，但能领悟多少全看他们自己，不愿留下的自然也可自行离去。
　　不过每年凭借努力机遇气运什么的从外门收进内门的也有那么几个。
　　总之，这些外门弟子大多只会些低等法术，御剑之类自是不会的。
　　贺青木见自己捅了人心窝子，不免过意不去，伸手摸了摸小仙童的脑袋，轻声安慰道：“抱歉，是我忘了。你虽天生资质不如他人，但你既肯留下，这份努力与诚心也是难得一见的，假以时日，必然不输他人。”
　　他说完也不顾被一句“抱歉”震得不轻的小仙童，召出赤水，顺着神志不清的小仙童指的方向飞走了。
　　［你穿帮了。］系统硬邦邦道。
　　贺青木感叹道：“你终于肯正常说话了。”
　　系统不理会他的话，继续强调：
　　［你现在的身份是御仙宗仙君，怎么可能不认识去自己掌门师兄居所的路？你穿帮了。］
　　“那又如何？”
　　［不如何，墨书远看见了。］
　　贺青木一个趔趄，好在附近无人，不算出糗。
　　“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不答。
　　“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这么小心眼。”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随便唬两句就完事儿。可墨书远不应该在另一边好好修习吗？
　　本应该在山的另一边好好修行的墨书远此时正躲在树后产生同样的疑问。
　　一边问：自己不去修行，跑来这里躲着偷听做什么？
　　一边答：这个青木君有问题，自己放心不下才跟过来，这不就抓住问题了？
　　身为御仙宗仙君，怎么能不记得去御仙宗掌门居所的路；况且，他虽见得少，但从前远远瞧见，青木君都是以本君自称，何时用过“我”字？就算抛去这些不说，他的修为跟青木君差的远得多，他跟了这么久为什么都没被察觉？
　　或者，青木君早已察觉，只是懒得拆穿？
　　可疑，十分可疑。

　　“不错，我警觉性确实差了点儿，不过我这不是刚穿过来没多久吗？还没适应修仙体系，不过谢谢你提醒我啊，我尽快适应。”
　　［哼，这还差不多。］系统硬邦邦的说着傲娇的话。
　　琵琶居虽远在御仙宗主峰，但御剑的话倒也快。
　　贺青木停在门外，不等他扣门，门便从里面自己打开了。
　　［看看人家的洞察力。］僵硬的机械音响起。
　　贺青木轻啧一声，没再多说。
　　掌门坐在一边树底下的石桌边，刚倒了两杯茶分别放在石桌两边。
　　掌门伸手：“坐。”
　　然而贺青木还是小看了正牌修仙人的敏锐度，他刚做稳，就听掌门问：“啧什么？我知你不愿收弟子，但你毕竟也是仙君了，若再孤身一人，便是说出去也不好听。”
　　系统在一旁毫无感情地嘲笑：［哈哈哈，哈哈哈。］
　　这事儿是过不去了。
　　关于收徒，掌门说的在理，但说出去如何掌门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师弟能放下当年的事。
　　贺青木抿了口茶，道：“青木明白师兄良苦用心，我今日让那孩子跪了两个时辰，看他确实诚心拜入我门下，日后如何，再说罢。”
　　掌门笑眯眯问：“我怎么听说只过了半个时辰那孩子就出来了？”
　　贺青木笑道：“果然瞒不住师兄的眼睛。”说罢又斟酌着开口，“我近日想了些许，过往之事确实不应迁怒晚辈，但……唉，师兄当知晓我的意思。我似是魔怔了，连带着脑子也混沌了许多，今日来时竟连路都不知如何走了。”
　　［你也太扯了，他不会信的。］系统冒了个头。
　　贺青木不以为意，这个掌门最是护短不过，师弟那都是当亲弟疼的，原书里就算最后星河君犯下残害弟子的大错，他也只是自责不已。
　　不出所料，掌门听完他的话后忙探了探贺青木的灵息，不放心道：“可是我把你逼的太紧了？是我大意，师尊当年最疼你不过，这种心结本就难以解开，不当心便影响修为心境。”
　　贺青木见目的达成，才道：“倒也没什么，只是我若需完全解开心结必然需要些时日，若是有什么异常，也望师兄不要担心。”
　　简而言之，你师弟换了个人，你不要担心。
　　贺青木能主动提出解开心结，掌门自然十分愿意，其余的哪管那么多。
　　两人又就一些门派新招来的弟子谈论一番，直至天色渐晚，掌门才放贺青木回去。
　　［你干嘛和那个笑面虎聊那么久？］系统在沉寂了一下午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冒泡了。
　　贺青木一愣：“什么笑面虎？”随即又反应过来，“你说掌门？”
　　“他虽然喜欢笑眯眯的，但对自己人还是不虎的好吧。而且我跟他说的话也是有目的的。你想：他知晓我要主动打开心结以后是不是很赞成？那他必然不会让别人影响到我打开心结的过程。怎么办呢？他定要以某种方式告诉别人我心情不佳，以至头脑恍惚，这样一来就解释了我为什么不认得路。再者，他今日替我探过灵息一事墨书远也定会知晓，这样一来便消除了我暴露的隐患。”
　　掌门修为高深不说，还与师弟感情深厚，有他佐证，墨书远便不会再怀疑什么了。
　　其实这里面也有赌的成分，若是掌门真的查出个夺舍或者气息不对什么的，他就要玩完了。
　　且看明日罢。
　　“对了系统，我怎么说也是个师尊了，若是对修炼一窍不通也说不过去，你能不能把原著星河君的记忆匀点儿给我？”
　　［记忆不行，但修炼……我倒是有法子，给你首次消费打个折，2积分。］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你不是修文系统吗？怎么还搞积分买卖？挂羊头卖狗肉呢你。”他就说积分改字不合理，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你就说买不买吧。］
　　贺青木咬咬牙：“买。”

　　次日，资深熬夜选手贺青木自然是起不来床的，但耐不住他徒弟一大早就跑来对他这个师父表达关切。
　　“师尊？师尊？您起了么？”墨书远在扣门n多次以后正欲再扣，就见房门终于打开了。
　　“你再敲下去我就算是灵魂出窍也该被你吵的回魂了。”贺青木懒洋洋的立在门内，明明看上去并无疲惫之意，却总给人一种他很困的错觉。
　　修仙的好处在贺青木身上体现的十分明显，比如即使他熬了大半夜不睡觉又一大早被吵醒也没有一丝黑眼圈，也并不困倦，只有习惯性的熬夜后遗症：想睡觉。
　　墨书远歉道：“弟子一时关心则乱，望师尊勿怪。”
　　贺青木奇怪道：“关心？关心什么？”
　　“回师尊，昨日您在掌门师叔那里受伤之事弟子已经知晓，今日特来看望师尊。”
　　贺青木更奇怪了，他受的哪门子的伤？
　　［哦，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那个掌门师兄替你出了个好主意，说你昨日与他切磋时不小心伤到脑袋了，若日后再怎么奇怪都不奇怪了。］系统适时冒了个泡来答疑解惑。
　　伤到脑袋？贺青木简直无语，这居然是一宗之主想出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