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狮院if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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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孩子多了就很吵闹，这点我深有体会。家里面一下子凑齐四个混世魔王，哪怕是谁都扛不住。
还好明昼的母亲厉害，一个弱小的omega在四个混世魔王面前比我这个死人都还要顶用。通常情况下，我生气，他们最多消停半天。但若是明昼母亲生气，那么四个小魔头就得在这位母亲的怒火下瑟瑟发抖，痛哭流涕。
无它，因为家里面管饭的是她。
宗鼎自从赖上我之后，他便不回家了，和自己兄长打了一个招呼，说自己在我这边蹭吃蹭喝体验生活改造自己。
他哥听了气个半死，赶过来之后，怒火中烧，抄起我放在边上当柴烧的藤条就往宗鼎那小子身上抽。抽的对方哭天喊地，绕了院子跑了好几圈，发现犟不过这小子之后，只能叹气，赔脸向我打个招呼塞了钱，让我多担待他爹那被惯坏的老来子。
都说长兄如父，这差了十五六岁的长兄比亲爹还称职，也着实让我啧啧称奇——更别说还不是同一个肚子里面爬出来的。
宗鼎也更亲近他那个兄长，说自己有了那一个兄长，就算是爹妈早死，也算是撞了大运。
结果被明昼打了头，瞪了很久。
“他们好歹是你爸妈。”
“我更想要兄弟你的妈。”
遂又打起来，被归宁抓住，两个都站在小庙的墙边领着水桶背书。
我翻过一页药王经，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
“孩子多了，就是吵啊。”
29.
至于我是死人这件事情，庙里面的人都知道，连着因为交不起房租一并搬到庙里面的明昼他妈也知道。
虽然起初有点惊讶，但是后面看我平日里面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之后，她也慢慢接受了这件事情，并且开始找起能挣钱的工作，挣点能在庙附近租房子的钱。
虽然小庙孩子居多，但是她终究是个omega，该避讳，还是得避讳。明昼知道她的意愿，就和我学习如何画符，挣点补贴家用。
不过不是谁画符的天赋都像是归宁一样，祖师爷亲手喂饭——我那便宜徒弟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慢慢摸到一点门窍。
平日我练字，他也跟着练，天赋不高，但取一个勤能补拙。等他能画第一张符之后，我和他说不用那么逼着自己写了。
“你年纪尚小，十一岁画出整符便是天纵之资了，不必强求其他。有上进心，这是好事，但是画符，不是单纯上进就能好的。去和归宁他们玩吧，调整你的心态，不要误入歧途。”
30.
忽有梦，梦见自己和不知是谁的人对坐酌茶。我口中满是“昔如泡影，去日苦多”之类的鬼话，竟引得对方捂嘴抿笑。瞧见对方抿笑，自己原本苦闷的心也随着开怀。
斜阳微颓，阳光映着对方的脸看不真切，却觉安心。伸出手，被对方捉住，只听得对方开玩笑：“以后想起和我对坐也算不算是'昔如泡影，去日苦多'？”
我却说：“说不准那些苦是为了见你才吃的。”
我察觉我抚上对方的脸，说了一声对不起。
梦醒之后，发觉自己居然落了血泪。
僧人替我收了，说是留给归宁当画符的材料。
现下日子清贵安然，岁月静好，可不知为何我竟硬生生品出苦涩的味道。
31.
僧人身体越发不好了。
一日他看了我很久，问我要不要去看看他女儿。
我愣了好久，才面前将他的女儿同我的母亲这个词联系起来。
说来不孝，已逝十年有余，竟如白眼狼一般的畜牲丝毫不记父母。僧人不提，我也不去想。
现今僧人提起，我却期期艾艾的许久，不知该说什么，支吾什么个所以然的理由不去见。
僧人却说：“他现在彻底落黄泉，不会再回来了。”
心头大石忽轻，一切仿佛轻飘飘的像是一片片羽毛，彩色的雪点漂浮在四周，一切都听不真切。
我只觉得自己这张纸壳里面仿佛装了另一个人，我听见她满怀怨憎的说：“怎么？我这被赶到无家可归的恶鬼可以回去了？”
僧人垂眉，只说了一句：“你兄长带着你的遗骨回去了”，随后闭上眼睛不知何情的吐露残忍的话语，“你阿娘疯了。”
这几个字轻飘飘的，竟压的能承千金重的纸壳碎了一地。
我低头，瞧见自己堕了畜牲道。
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这怨仇苦孽。
32.
痛啊，残骨呻/吟。
苦啊，骸魂不宁。
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
我只觉得世间诸业不如用一把火焚个痛快。
33.
我冷静下来，站在原地，不笑不哭，脸上也没什么愤恨：“你同我这个断情绝义的畜牲说这些做什么。”
“……我想带你去见她。”僧人对我跪下，“去见见她吧，说不定她就好了。”
好什么？更加确定自己那薄情的女儿横死野外？
我在心里头嗤笑他。
“不孝女死在外头不是更好吗？骨随土，肉归了兽，连着魂都堕了畜牲道，不是挺好的吗？”
我知我不对劲，但怨啊。
昔日之事怎能让我不怨！
33.
我不知为何还是和僧人来了这个地方：房屋老旧，里面堆了花圈，灵幡。
周围人来人往，似曾相识，却绝对陌生。
我好像是那孤魂野鬼招致这地，哪儿都看起来不像是我的，哪儿又都是我的。我无声飘过那些人群，飘过那些诵经梵文，飘过那些被风吹起的纸钱元宝，烟灰爆竹。
最近早就禁了这些，因为会引起火灾，但据庙祝的话说，我死的太惨，不这样，恐怕也无法送走我这只恶鬼。
“多烧点，别让徐家的孩子再回来闹她娘了。”道士那么说。
我在门口止步，听到这句话，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门口，看着门里面的人说我快走吧，你爸妈也是爱你的，别闹他们了。
我不知僧人如何，我只是低声说：“你看，缘分尽了。”
许久，也没见着僧人回我，我扭头，瞧见僧人已然咽了气。
34.
白事又多了一场。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狮院if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