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开又败》期见

2、雨下的身影

　　“栀子，班主任找你有事。”
　　许蕊往栀子桌子上放了一包饼干，栀子拿过饼干，向许蕊笑了笑
　　“知道了，谢了你的饼干！”
　　栀子刚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一位老师的怒骂声
　　“傅昶，你到底这个月有没有在学！你看看，考几分！”
　　听到“傅昶”这个名字，栀子来了兴趣。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高高大大的傅昶随意靠在办公桌边上，校服外套慵懒搭在肩膀上。他微微低头，看着桌面，窗外的阳光洒在他长而微卷的头发上，发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泽
　　栀子看着有点出神，倒忘了班主任的事情
　　“栀子，你来了。”
　　班主任突然叫了一句，把栀子吓了一跳，同时也让一边挨骂的傅昶抬起头，望了过来。一瞬间，栀子与傅昶眼神交汇。栀子慌忙收回眼神，微微低下头，向班主任走过去
　　“老师，有什么事吗？”
　　“嗯，你看看这份表，然后填一填。”
　　栀子接过表格，仔细填了起来
　　“你的妈妈和我交流过了，你是要学美术，参加艺考的。”
　　“嗯。”
　　“下个星期，学校组织了一次座谈会，是关于开美术教学班的，你可以去听听。”
　　栀子填好了表格，递给老师
　　“好的，谢谢老师。”
　　栀子抬头转身，背后原本在挨骂的傅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栀子垂眸，走了出去
　　“栀子！”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让栀子一下子慌了神，踏上台阶的脚突然一软，整个人往后面倒去
　　栀子认命似的紧闭上双眼，下一秒却感受到了一个坚实的怀抱。栀子睁开双眼，傅昶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
　　一瞬间，栀子涨红了脸。她慌忙站稳身子，低垂下脑袋，右手紧紧攥住衣角，嘴唇嗫嚅
　　现在两人这副模样，就像傅昶在欺负栀子一样
　　傅昶同样也是惊慌无措，那双还残留着少女肌肤温度的手无助地摆在空中，两人都沉默着，直至上课铃声突然响起
　　栀子慌忙抬头，想和傅昶说一句再见，可也没说出口。栀子抿着嘴，看了一眼傅昶，便向楼上跑去
　　栀子在六班，傅昶在五班。六班在二楼，五班在一楼，六班就在五班正楼上
　　傅昶看着栀子跑去的背影，口袋里的柠檬糖掉落在地上
　　最近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可以说上一秒还是大太阳，下一秒就会下瓢泼大雨
　　刚刚放学，栀子走出学校没多久，天就下起了大雨。栀子没带伞，只能抱着书包跑向了一家店门口躲雨
　　看着完全没有停雨的迹象，栀子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为什么刚才不把伞带出来呢？栀子，你真的是傻......”
　　栀子叹了一口气，盯着湿了的鞋子发呆，耳边却响起了熟悉的笑声
　　“哎，小哑巴，别锤你的脑袋了！本来就不好使！”
　　栀子转头望去，傅昶穿着夏季校服，胸前抱着书包，笑着向栀子小跑过来
　　栀子不知道为什么，即使眼前的傅昶全身都湿透了，微卷的头发也粘在额前，但却永远不让她觉得邋遢和落魄
　　“看什么呢？”
　　傅昶在栀子眼前打了一个响指，把栀子吓了一跳
　　栀子撇撇嘴，默默把眼神移开，嘴里嘟囔着
　　“我不是哑巴......”
　　“什么？”
　　傅昶突然靠近栀子，少年的眼眸此刻就在栀子眼前，看着傅昶眼眸里的自己，栀子脸颊猛然变得绯红，呼吸在一瞬间也停滞
　　栀子还没反应过来，傅昶倒是笑了起来。他把手放在栀子的肩膀上，无奈
　　“你这小姑娘，还真的是不禁逗啊！”
　　栀子垂下通红的脑袋，委屈地撅起嘴。可是回想起刚刚自己的反应，栀子觉得丢脸极了
　　栀子深吸一口气，抬起脸盯着傅昶
　　“是你刚刚突然把我吓到了！”
　　听着比自己矮一截的栀子努力地警告自己的声音，傅昶倒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可爱
　　傅昶淡淡一笑，抬手为栀子额前的湿发撩开
　　“知道了，是我的错，你不叫小哑巴，你叫栀子。”
　　感受到额前来自傅昶手的温度，栀子又吓了一跳。感受到脸又要红了，栀子慌忙别过脑袋，把自己往角落里缩
　　看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栀子，傅昶呆了一下，又觉得好笑。栀子的校服一半都湿了，又在铁锈的地方蹭到了，一块铁锈红在湿处漫延开来，在纯白的校服上格外刺眼
　　傅昶看着，伸手拉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件校服外套，递给栀子
　　“喏，你先擦擦，都湿了。”
　　栀子看着眼前还是干的校服外套，又看了看同样湿透了的傅昶，摇摇头
　　“算了吧，你还是自己先擦擦吧。”
　　傅昶一笑，就把衣服塞到栀子手里
　　“我身强力壮，淋一场雨没什么，不过你嘛~”
　　傅昶勾起一抹笑容，右手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栀子
　　栀子看着傅昶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发觉了什么，立马把外套披在自己身上，顺便还瞪了傅昶一眼
　　两人就站在店门口，栀子靠在墙上，傅昶把手臂搭在栀子的肩膀上。傅昶说，栀子的身高最适合给他搭手臂了
　　“你今天在办公室为什么挨训？是月考考砸了？”
　　傅昶无所谓地摆摆手
　　“不就是英语没考好嘛！这老王，一定要盯着我的英语！”
　　栀子听着，瞥了一眼傅昶，又默默收回眼神。傅昶一下子就接收到了栀子的眼神，他微微一笑，故意把身体的重心往栀子身上移
　　“你想说什么就说呗！在我这里，你不用装什么矜持。”
　　感觉被人识破了小心思，栀子脸颊微微泛红
　　“我就是有点好奇，你英语考了几分......”
　　“75。”
　　“75？”
　　栀子抬头看着傅昶
　　“可是英语满分150哎？”
　　傅昶撇着嘴，点点头
　　“我知道，不就是考了150的一半嘛！”
　　栀子好像也无法反驳傅昶的话，只能尴尬笑两声
　　“你呢？哦，对了，你上个星期才转学过来，应该没考吧。”
　　“我考了。考试是前两天考的，我怎么会没考呢？”
　　“是嘛，几分呐？”
　　“125。”
　　栀子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傅昶睁大了双眼。他右手抓书栀子的肩膀，不可思议地盯着栀子
　　“没想到你不会说话，学习倒牛得很！”
　　栀子瞥了一眼傅昶，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雨也慢慢停了。栀子突然想起来，那天在家里看到的在雨里奔跑的人影，好像就是傅昶
　　“你家在哪里？”
　　面对栀子突如其来的问题，傅昶一滞，随即就一脸坏笑着看着栀子
　　“怎么？那么快就想了解我？”
　　栀子无奈抿了抿嘴
　　“那天我在家里看到一个跑过去的人，好像你。”
　　“那你家在哪？”
　　栀子指了指前面
　　“前面的雅苑。”
　　“好巧，我就在雅苑前面的观澜小区。”
　　傅昶突然转过身，伸手拍了拍栀子的肩膀
　　“我们还真的有缘分啊！既然这样，那就让小爷我来罩你吧！”
　　听着傅昶桀骜不驯的笑声，栀子无奈一笑，继续往前面走去
　　“哎，走那么快干嘛！我和你说......”
　　一路上栀子安静得很，没说几句话，傅昶倒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哎，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傅昶把手搭在栀子的肩膀上
　　“你这样子显得我很吵。”
　　栀子微微一笑，点点头
　　“你的确有点吵。”
　　“什么？”
　　傅昶拉住栀子的书包，害得栀子脚滑差点摔去。栀子站直身子，杏眼微怒，看着傅昶，紧闭着的嘴唇刚要张开说什么的时候，栀子却抬眼望见了身后挂在云端的彩虹
　　一刹那，那一截彩虹的绚烂在少女的眼眸里绽开。傅昶被栀子勾起的嘴角所吸引
　　“看到什么了？”
　　傅昶回头
　　“是彩虹啊。”
　　可是彩虹并没有停留多久，它逐渐消散在天际
　　走到了栀子家楼下，栀子正准备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傅昶。傅昶却向前走了走，转过身看着栀子
　　“我好歹也把衣服借给你了，你要负责把它洗干净！”
　　说完，傅昶就转身向远处跑去。雨后的阳光很温柔，洒在傅昶湿透了的背影
　　栀子看着手里的外套，垂眸浅笑
　　回到家里，栀子打开灯，果然，还是没有人
　　洗了个热水澡，栀子把傅昶的外套正准备扔到洗衣机里的时候，口袋里却掉出来一张卡。栀子捡起来，是傅昶的校园卡
　　栀子看着手里傅昶的校园卡，无奈笑了笑
　　“他卡都不要了，明天怎么刷卡进学校呀？”
　　栀子把卡和自己的卡一起放到书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