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露》半两秦风

43、全息投影

　　话说那金属盒子被激活了以后竟然升起来一片星海的全息影像，老高手一抬，这影像就消失，再碰触五秒，又出现了，抬手又没了。
　　“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个解码投影？”老高自言自语，便试着去碰这全息星海中的某个坐标，所碰之处便变成了红色，碰到八颗星坐标的时候，这投影就自动熄灭了。“这怎么解？这么一大片？按照概率来说，我得解一辈子”。老高心想，“不行还是先跟肆拾报一下进展再说。”
　　说着便兴冲冲的像观海阁去了，刚到门口却见屋内的烛光灭着，转头要走，却听里面人道：“进来吧”
　　“就知道你没睡。”老高推门进去，见肆拾卧在榻上，屏风中的夜明珠放出莹莹的幽光。
　　“说，什么事？”肆拾一手撑着头，一手随意搭在腿上，发髻已经拆散，长发散开一床。
　　“给你看看这个。”说着便拿出这银色金属的小盒子，按照方才的样子启动了全息投影，瞬间繁星的坐标在肆拾的房间内闪耀着，像一个迷你的宇宙，将肆拾玉凝的脸照亮。
　　“星图？”肆拾说着一溜烟从榻上坐了起来。
　　“嗯，这个应该是个全息密码，输入八个坐标，输对了就能解开。”
　　“我试试”肆拾说着便起身，走到这星图之中，一点一点地点开八个坐标的的位置，居然一次全绿，密码解了。
　　“嘿，神了！你怎么知道密码的？”老高佩服的眼神看着肆拾。
　　“洞口石门上刻的就是这个。”
　　“哦，我说呢”正说着，忽然见这星图一收，瞬间变成了一个老者的半身全息影像，可以看见这人的背影正是那洞穴。
　　这人一身齐国大夫的装扮，看上去约莫七八十岁的样子，甚是可能更老，但声音听上去却如年轻人一般，好像不是从这个耄耋老者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令观者多少有些感觉有些诡异。
　　“你好未来人，无论你来自遥远的未来，还是此时的现在，你能打开这个信息，足以说明你们的文明程度。我是一个穿越者，或者说是一名流放者。我被无政府主义者流放到这里，让我在此地自生自灭，当然这已经是最仁慈的刑罚。
　　我并不是普罗米修斯，就连一个文化的侵入者都不算是。如果说我侵扰了历史，最多也只是改变了一个女人的轨迹。遇到她，我漫长的刑期变成了最幸福的时光，即便在她死后的数百年间，我依旧满怀希望。
　　如今，我终于将要挣脱这躯壳回归星辰。如果你们可以在四维的世界里徜徉，顺便的话路过我的宇宙，请帮我一个忙。坐标如下。。。。。。。”这是一个四维坐标，肆拾认真的看了一下。这人接着说道：“如果你们的文明还无法做到在时间的坐标中穿梭，那也没关系。我将把接下来所有出现虫洞的时间标给你，请以此宇宙历年为准。。。。。。。。。接着是一大串时间坐标。肆拾和老高一一记录着，一共有三十来个，每个都几乎相隔了数千年。”两人都瞳孔大振。
　　“这人到底多大岁数？”老高惊讶的看着肆拾。
　　“在他们的世界里可能没有岁数的概念了。。。。”肆拾平静的说。
　　“嗯。。。。。时间穿梭跟翻书一样”
　　“是啊，总比长生不老来得快。”
　　“这倒是。。。。。。”老高脱口而出，又赶紧把嘴闭上。
　　这人接着说道：“如今，他已经安然的选择终结，将自己的生命画上终止符。与这短暂的一段相比，原来的永恒都成了颠沛流离的虚无。
　　这样的选择，唯一对不起的是他的母亲。请在路过他那个宇宙的时候，在那个她母亲生下他的那一天，为她献一束花。
　　“这就是这人最后的遗言？费那么大劲，就为了给他母亲献上一束花？”老高匪夷所思。
　　“也许在他们的世界里有无限个他，而此时完成自己心愿的这一个，只想最后表达一下他的遗憾吧。”
　　“你看，所以人类的情感真是令人。。。。令人作呕”老高不知道为什此时觉得有点生气。“费了那么大劲，就为了这点矫情？差点一下烧死俩人！他到底明白不明白，什么更重要啊？”
　　“是啊。。。。。。”肆拾有点惆怅，看了看案上那秦国的信匣。

　　秦国这边，秦王宫夜夜灯火通明。赢正不知疲倦的召集大臣商讨出兵伐魏之事。太后大丧赢正身着孝服在章台宫宣殿内正与上将军王翦商量。秦王坚决先灭魏国，上将军认为应该先出兵伐楚。李斯在一旁，自从常平君徙边，虽然还顶着个廷尉的头衔，但其实早已经与丞相王绾相当，仗着与秦王的治国理念相同，都是法家的坚决拥护者，有时候权利甚至比王绾更大。
　　李斯认为，此时应该一鼓作气，将逃去北部边境自立为代王的赵国公子与燕国媾和的同盟一并瓦解。让赵国和他的后人灰飞烟灭，同时北上直达燕蓟城，趁机灭了燕国一可以震慑他国，二则自此北方一片通途，魏国自然不战而胜。
　　王翦则认为，此时贸然出兵北上，楚国必然借此机会直逼咸阳。而北部赵国已名存实亡，寥寥残兵不足为患，燕国距秦地千里，而又有东齐震慑不敢断然出兵，即便出兵，其兵力也不足为惧。魏国边境有颍川郡内史腾数十万重兵把守，绝不敢轻举妄动。此番北部可以暂且搁置，先除去心腹大患，待灭楚之后，则天下尽在囊中矣。
　　道理都懂，可聪明人也该知秦王此时一意孤行，无论如何都要先伐魏的目的何在。可没有人敢把话挑明了。
　　秦王说道：“此时伐魏，从战略上乃上上策，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先灭魏国，自此秦齐两国之间将一片坦途，所需物资可直达大营。相比以前走水路、北上过邯郸都省去极大的时间，原本数十日或者更多的时间所运输的矿产粮草将可缩短至几日甚至一日内到达。如此以来，以秦军战车可再瞬间荡平南北。
　　此话一出，李斯想要反驳，竟找不到理由。
　　而王翦从兵家考虑，伐魏难度甚大。且不说大梁城易守难攻，固若金汤。就是那名震天下的魏武卒也极有可能将秦军拖入拉锯战，如此反复消耗，若不能在两年内攻破，恐不仅是天下霸业，秦国自身很有可能将受到燕、楚、魏的三国联合攻击，到那时秦国必定危矣。
　　赢正脸色一变，确实他也考虑过此种风险。然而想到齐国线报，肆拾险些葬身火海，便再也无法忍耐住想要将他马上接回来的冲动。
　　李斯在一旁附和着王翦的意见，并补充道：“当年《阴晋之战》吴起以区区五万之兵破大秦五十万之众。可见其军力之强盛，即便如今有所损失，但仍不可小觑啊。”
　　赢正思考了一下，看着却语重心长的对二人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年吴起举国之力建强兵，然而所耗费之大，终使魏国元气大伤、从此日渐衰落。而观我秦国，如今兵强马壮，财力、兵器几乎天下无敌。以我之矛攻彼之盾，无坚不摧，无往不利。而两内必攻下大梁。
　　“这。。。。。。。。”王翦自知秦王主意已定，自然无法动摇，便不再多言。
　　气氛稍显微妙，秦王偶感风寒最近有些咳嗽，此时轻咳了几声。李斯抓住这时机说道：“天色也深，大王身体要紧，不如待明日再议，此时该早早歇息了才是。”
　　“也好，二位上卿请回吧。”赢正也就坡下驴，让两人走了。
　　两人走后，秦王又咳了几下，寺人便将太医令开的药丸取来与秦王服用。赢正从小瓶中倒出数粒戎菽豆大小的褐色药丸一股脑送进嘴里，随机饮了一大口水将其服下。
　　等人都走远了，赢正在旁边的榻上卧下来稍微休息一下。这时便听见有侍卫报：“启禀大王，王后请见。”
　　“不见”赢正不耐烦的回了一声，便闭上眼睛，想歇一歇眼睛。
　　此时却听见门外芈湘啜泣：“求大王看在胡亥的面子上，让我父亲从边地回来吧，如今他已经老了，又害了重疾恐怕也时日无多了，可否让我行一行孝道，让父亲回咸阳度过最后的时光。”
　　“哼。。。。。”赢正眼睛都没睁开，轻轻哼了一声。
　　芈湘继续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你对我没有感情，可毕竟我们也成婚十余年了，就当是看在我们儿子的面上，请你网开一面吧。”
　　“儿子？难道你不知道这儿子是从哪里来的么？”秦王忍不住对门外道。
　　芈湘自知如今已再无靠山，只有安守本分或许还能有一丝希望，为今之计万事当忍，只要自己的儿子将来做了秦王，她便可以重回权利的顶端，一血家族的耻辱。
　　她最会示弱，扮作娇滴滴的可怜样，可她不知道秦王早就不吃这一套了，论“茶艺”秦王自己的母亲——赵姬才是这方面的鼻祖。秦王咳嗽声更厉害了，对侍卫说了一声：“我要睡了，谁再来打搅，当惊扰王驾论处。”
　　芈湘不敢放肆，便悻悻回兴乐宫了。

　　翌日，殿前。王翦以病告老还乡，王令其子王贲代其职。
　　诏令：王贲为上将军领兵四十万，伐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