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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雍城上塬 一 ...

  •   庄生晓梦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战国·庄周《庄子·齐物论》

      肆拾每次睡着都会做梦,梦回到一个陌生而熟悉的世界,以至于他有时候竟开始怀疑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究竟是睡梦中的自己还是醒来的那个?不知何为现实,何为虚幻?到底是想象力的迸发还是记忆深处的觉醒?竟如那庄周梦蝶一般,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种种如此,世人又何尝不是皆陷于梦幻泡影之中?佛曰: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仲春,雍城。
      莺飞草长,万物复苏。

      两千年后的一位文学家对春天是大概是这样描述的:“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坐着,躺着,打两个滚。风轻悄悄的,草软绵绵的。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草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风里带来些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味儿,还有各种花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
      这单纯而淳朴的笔触,跨越了时间与空间,描述了最初如孩童般的快乐和美好。恰与肆拾的美梦重叠了。这美好的感觉似乎丝毫不差,好像是作家穿越而来,用文字为肆拾描绘的印象派油画。
      此时,他奔跑着、跳跃着,在草丛中打滚,任草上的露水打湿他的头发、脸颊。他趴着,轻轻嗅一朵野花的芬芳。托着腮,看一株草生长的脉络,白的、黄的、数着野花的花瓣。。。
      这里是雍城外的上塬,一处辽阔的高山草甸,望不尽的花海。牧羊人会在这草木丰美的地方放羊。羊群在远处。躺着看,洁白的羊群就好像湛蓝的天空下朵朵低垂的白云。
      坐起来,回望这草原的北方,有一座更高的山峰在云层中耸立,山峰终年积雪,隐藏在厚厚的云雾之中,待风起,可远瞻那“黄云万里,白波九道”的雄浑壮美。待雾聚,又重现那袅袅间,如登临仙境般的神奇景色。
      此山就是闻名遐迩的峄山。背山而立,可眺望整个雍城,只见高台耸翠、殿宇翔丹、廊腰缦回,楼阁玲珑。如神霄绛阙。周城绕城垣十余里,气象壮观。雍城背山面水,雍水浩浩荡荡,有渔樵者在上,常唱渔歌,其音袅袅。
      少时,肆拾觉得累了,曲腿在原上坐着,两手托着腮,极目眺望着远方。与刚才那活脱如猕猴的样子大相径庭,这才像平日端方内敛的肆拾,行进的车队在不远处,几个跟着的寺人都惊掉了下巴,以为是误触了什么不详之物,让山鬼夺了舍。肆拾平时也确实不应该会那样,即使是那极其遥远的幼年时代他也不曾会有如此不羁的举动。可能是被这从未见过的景色在某种程度上刺激了某一部分大脑神经,让他短暂的放飞了自我。
      “渴了么?”
      “王上”肆拾起身拱手。
      “免礼”秦王亲自将手中的羊皮水袋递给肆拾。
      “不可。。。”
      “有何不可?这里又不是在宫中,过些时后,待我即冠就能亲政了,到时候给你废了这些的繁文缛节”
      “瞧把你能的,还是算了吧”
      “是是是,你不就是怕吕不韦这老儿。。。”说到一半让肆拾的咳嗽声可掩饰过去。
      “好好好,听仲父他老人家的”,“卫尉何在?”
      “臣在”
      “牵我马来“
      “王上,这。。。丞相交代,王上圣驾应乘鸾辂,驾苍龙以顺仲春之德”
      “你要违王命?“
      “臣不敢”
      少顷,卫尉王揭牵马来。
      “好,左右退下,都不许跟着”
      “这。。。。”
      “违令者,斩!”
      “诺!”
      赢正勒紧缰绳 ,一跃,坐于马上。马行两三步至肆拾身旁,还没等他来得急反应,一把被拉上马背,坐于赢正身前。
      “抓紧啦,驾!”一鞭子下去,马儿一溜烟飞奔了出去。
      一骑绝尘,不管后面的人敢与不敢,想与不想,反正是都跟不上了。

      “赢正,你慢点,我要掉下去了”
      ”这会不称王上啦?“驾!”马儿跑的更快了。
      “你,你再快,我就跳下去啦”
      “好好好,慢点”赢正一手抓着缰绳,一手紧搂着肆拾的腰。
      一声嘶鸣,马前腿抬起,来了个急停。
      坠落的瞬间,赢正一把护住肆拾,在草上打了好几个滚。
      肆拾惊魂未定,赶快起身去看一旁的赢正,他知道刚才这人是给自己当了人肉垫子,周围虽然是草地,却也有很多散碎砾石,这一滚,虽说伤不了性命但也不是闹着玩的。
      “赢正!“肆拾急切的唤道。
      “赢正!你怎么了?”不见赢正醒来,肆拾焦急的检查着他的伤势。探颈部脉搏,有,可是呼吸。。。再探鼻息,弱,这什么情况?!!他毕竟不是学医的,但总有些急救知识,无奈从未有机会实践过,这次机会倒是来了,可是,这到底是什么状况?他确实是急了,不是怕眼前这天子有何差迟,而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胸腔按压?他没试过手感,以前只是模拟过,但这是回是血肉之躯,不敢下手,人工呼吸?他有点纠结。
      “赢正,你别逗我!我不禁吓啊“,一狠心,一手轻轻捏住赢正的鼻子,一手轻启他的双唇,深吸了口气对准嘴的位置贴了过去。
      标准的人工呼吸动作,虽然没练过,但动作绝对完美,可一口气还没渡进去,瞬间让身下这人一番翻身给压在了身下。
      变化来得太快,脑子没来得急反应,脸就先红了。
      ”你,你没事了?”他想 ,此刻最应该说的不该是“你放开我”么?可嘴比脑子快。
      赢正跨坐在他身上,两手按住他的手腕。这姿势说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嗯,我没事”赢正本来是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一不小心还占了个便宜,被占了个便宜?算了,反正心里开了花。却又忍住不笑。
      “没事就好,你,你下来”肆拾央求道。
      “不下”
      “你放开我“
      “不放“
      肆拾想挣脱,无奈以两个人八公分的身高差,加上赢正这双臂紧实的肌肉占据了绝对优势。他此时恨不得找块石头一头撞死。
      “不放是不是?不放我喊了啊“刚说完肆拾就后悔了,这什么虎狼之词。
      “你喊,你喊啊“赢正这番登徒子的模样,哪有半点一国之主样子。
      肆拾无语了,“你,你。。。。“他是真无语了,竟一时语塞,他想:怕是要多年清誉要毁于一旦了。
      “赢正,你,你不能如此无理啊。。。。你要知道。。。我。。。我。。。”话未说完,嘴被堵住了。——被赢正的嘴堵住了。
      准确的说,是:“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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